折华强冷笑道:“你知道咱们镇上能说话的人是谁,是我折华强。我们折家有多少兄弟你知道吗?拉出来几百号壮丁。”
吴振忽然问我:“萧棋,你脸上怎么有枪伤?”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在江湖漂,总是会挨刀的。”看着折华强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心中有好笑,你的马子马艳可不是单纯的货,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了。
折华强乐道:“谁没玩过枪啊?”
镇上面折姓一姓坐大,能赚钱的都是姓折的人干了,拉沙,砖厂煤厂餐馆总之什么都要分一杯羹,就连菜市场也是折姓人有股份,出了名的跋扈。吴振很为难,折华强是折家年轻一辈混得最好的,温州地界弄了几个地下赌场,还兼营若干家鸡店。当然这一切都还好,毕竟是在温州。
但折华强二叔折大彪是镇长,连镇委书记都要让三分。吴振考虑权衡的话,要想自己这位子坐得稳,他肯定是要帮折华强的,而我当初只是出手救了他一命而已。
吴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作出了如下调解:第一,被打伤的折家兄弟的医药费由萧棋承担;第二,明天早上在折家酒店摆酒摆茶,由萧棋道歉。
吴振说完这些话,怕我要跳起来,赶紧拉到一边:“萧大师,没有办法,折家那么多人,你们家有几个兄弟啊,打得赢吗,打不赢的,折华强就是要给马艳挣面子,你就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默默点点头,吴振这样判决也没错,我要是离开了镇子,以后我父母两人在家里呆着,没有人照应着,保不定一群泼皮无赖纠缠。
吴振约定在腊月二十七在镇上折家开的大酒店摆酒道歉。
到了天黑的时候,折华强和我被放出了派出所。
折华强指着我脑门子说道:“甭管你是干什么的,到了这里,就给我躺着。”
我默不作声。
停靠在门口等着折华强的车子里面,坐着的就是马艳。
我冷哼了一声,拦了一辆摩的回到了村子里,过了桥,摩的师傅道:“还是忍一忍为好。这几年,跟折家干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镇上面落户的冷诠龙你知道吧?”
我点头问道:“怎么了?”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冷诠龙是老婆是我们镇子上面,两人在镇子上面开了一家店,一楼是饭馆,楼上面是旅店,专门给跑国道的师父休息的,冷诠龙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我和虫老五见面就在冷诠龙的旅店里面。
摩的师傅道:“折家人看上了冷老板店面的生意。要买下来。没谈妥。卫生局一个月去七八趟,几个流氓进去吃饭就往汤菜里面丢蚂蚁苍蝇,没有办法。冷诠龙低价转让,带着老婆孩子搬走了。”
我忍不住骂道:“这还是共和国吗?土匪横行没人管啊?”
摩的师傅道:“这就是共和国。”
天黑回来的时候,父亲没什么大碍。母亲已经开始抱怨,说好好在家等着过年就是了,还跑去干什么热闹,现在可好了。
父亲叹气道,我没惹他们的。
母亲吵闹了一会,张罗了饭菜招待易淼。饭桌上我把派出所的解决方案说了出来,父亲气得不行,说还是新中国吗?
易淼一拍桌子:“是啊,要不要我晚上过去把那个折华强打一顿。”
我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易淼。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折华强掉进了马艳的深穴里面去了,要找我麻烦,只是不巧被父亲撞到了。
找了不少人,村支书也联系了,说赔罪酒的时候帮衬一下,不要紧的。派出所都出面了,应该没问题。
到了晚上十二点,我才想起了带练小腰回来的事情。一天的鬼事情都把自己给弄迷糊了。第二天,腊月二十七。
我把易淼和练小腰喊进来,嘱咐易淼一定要把持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走火入魔乱了心性。
易淼拍着胸脯说道:“我能有什么保持不住心性的。”
练小腰很是不解地看着我。
我将包好的画卷拿了出来,这个画卷是在旧楼里面发现的,当时跟着画卷一起出现的,还有香尸郭芙蓉,画卷上面是个露背的古典美人,高高的发髻,美人扭头看着后面,这种美人回头的仕女图也有不少画家画过。
我当时留了个心意,把这幅画卷给收了起来,自己留着。
画卷慢慢打开的时候,里面美人跃然纸上。
易淼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对着练小腰说道:“里面的人跟你好像!”
画卷上面的女人眉宇之间稍显魅惑,带有一丝高贵。
而眼前的练小腰却是纯朴之中带有一丝天真,想一个豆蔻初开情窦初萌的女孩。
画中人和眼前人虽然气质不一样,但脸型是很相似的。好像眼前的练小腰经过岁月的磨练,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变成一个成熟的妇人。
易淼的惊呆可想而知。
练小腰眼神没有从画中移开,嘴巴微微抿着,眉毛紧蹙,似乎也在思索其中的关联。
我问道:“易淼,你和练小腰是在哪里碰到面的?”
易淼道:“几个月前,我在襄阳下车,追踪蛤蟆精,那次遇到你了。蛤蟆精从襄阳开始往南边逃,进去江西地面,一直到了江西南边的赣州。”
“那不是要快要到广东了?”
易淼道:“是的。在赣州我抓到了变成老太太的蛤蟆精。这蛤蟆精变成了一个小孩,被我发现了。”
我打断了易淼:“你不是说变成一个老太太的吗?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孩了?”
易淼拍拍自己脑袋:“是变成老太太。在赣州的时候,我抓住了蛤蟆精之后,就要回江城。正走着路,想着莫名其妙死了的飞天蜈蚣是三清山的道士,我就想去三清山去看看,也当是交流。你们这些不修道的人肯定是不明白的。”
练小腰看完了画卷,接上话问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之前见到了两个道观的道士一起交流关于如何赚钱,如何养女人的心得,你上三清山不会是去学习这方面的学问去了吧。”
易淼严肃地说道:“姬如月既然是三清山的道士,我是过去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是保卫我们道士队伍的纯洁性的。”
我纠正道:“易道士,你是在家的道士。”
易淼脸一黑:“你们都挖坑坑我,我都没法讲下去了。”
我给易淼派上好烟,亲自给他点上,又泡了一杯热茶笑道:“易道士,您老人家就好好给讲一讲吧。”
三清山位于中国江西省上饶市玉山县与上饶德兴市交界处,为怀玉山脉主峰。因玉京、玉虚、玉华“三峰峻拔、如道教三清尊神列坐其巅……”而得其名。
三国魏晋时期,道士葛洪就曾经在三清山搭了草庐炼丹。这炼丹的传统在三清山就很旺盛,不少人来这里,就为了求一颗仙丹。
有古诗这样写道:“两腋生风上少华,始知人世有仙家。丹炉无主犹存火,珠树非春自著花。石向虚空排玉笋,地随高下布金沙。题诗欲纪兹游胜,翠壁挥毫染落霞。”
易淼收拾完了蛤蟆精的时候,从赣州出发,到了上饶市,到了三清山下面,三清山是有名的旅游景点,来这里看风景的人不少。
=十一月份,也是落叶的时节,秋收冬藏,秋天是收敛气息,万物丰收的季节,满山怪石和枫叶,天气不是太冷,有人也不少。其中不乏万里来这里寻求求仙之道的凡夫俗子,只为了超脱出有限生命。
每一个人都有长生不老,羽化登仙的诉求。超脱出生死的轮回,避开轮回的痛苦,千百年都是这样的。
造物主轮回的盘子太过无情,也太过痛苦了,即便是我也想超脱世间,羽化登仙了。
毕竟行走在世间,每天为了早上吃什么而担忧,为了中午吃什么而担忧,甚至为了下午吃什么而担忧,思索着很多很多问题都没有答案,那就会一次无边无际的痛苦。
羽化登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语,进去另外的仙境,从此告别了烦恼,再也不用为了一个几千块钱而痛苦。
可梦境毕竟是梦境。
和佛家的彼岸一样。
那仙境,又有多少人可以到达。或者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到达了仙境或者是彼岸,才发现原来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好。
易淼特意弄了一个背包,把自己的金丝拂尘装起来不让人看到,随着信徒们,进去了三清山的三清道观,拜见了三清祖师爷,然后找了道观里面的道士问了一下关于姬如月的情况。
小道士似乎不太知道姬如月的情况,也不太愿意说。易淼给了五块钱小道士:“我只不过是想找他,帮我做一场法事,我过世的爷爷托梦于我,必须找到姬如月道士,帮他老人家做这场法事,才可以的。”
小道士拿了五块钱,心想下次下山的话,可以去山下网吧上一个叫做1024的网站,看两部好看的电影,满心满意地答应下来。
易淼问了半天,结果发现小道士说的都不着边际,安全不知道说什么。易淼时候后悔,一个小小的道士居然为了五块钱而说了假话,真是不应该,这样的道士就应该送到剧组专门演太监的。
太没骨气了,为了五块钱,怎么说,也应该为了六块钱才差不多。
易淼大感失望的时候,从道观走出一个中年道士,鼻子里面冒出了浓黑的鼻毛,戴着一顶帽子,穿着宽松的道袍,腰间的手机还在不断地发光,似乎有人发来了聊天的消息。
中年道士最近忙着玩微博,眼睛还有点发红,看着易淼站着面前,有些迷糊,不过眼力劲不差,看出了易淼背包易淼立起来的一端应该就是个拂尘。
连忙把易淼青岛了后堂禁止游客走动的地方,进了后面静室,静室里面还能看到一个很小的丹炉。易淼将金丝拂尘给请出来。中年道士连忙起身,说这个金丝拂尘肯定是有修为道士用过。
中年道士自己报了法号震阳子,名字叫做曹清华。易淼报上了姓名,说自己是在武当修道,现在奉师命下山,目的就是为了除魔卫道,前段时间对付了六只蛤蟆精,还收拾了一只白虎精。
震阳子连忙竖起了大拇指,称赞武当道士厉害。两人相互吹捧了三个小时。易淼拿出了三千块钱,问起了飞天蜈蚣姬如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