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心疼地叹了口气,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小叶子,别这样。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但是我们必须面对它。”
“你在说什么?”叶心有点慌张,推开他,“我只是想去见杠杠,什么事实不事实的,我听不懂。”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云鹏拉住她,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你想见杠杠,我带你去见他?”拉着她往楼下走。
叶心慌了,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强行带到楼下。周围是用黑白布条布置的灵堂,一樽小小的水晶棺摆放其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叶心低吼着,用力推开他。
“小叶子,你看看清楚,杠杠已经死了?”他指着那樽水晶棺,表情伤心无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杀害杠杠的凶手,而不是沉浸在这份伤感中?”抓着叶心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对视,“你想让儿子死不瞑目吗?”
叶心用力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我需要你和我一起找出凶手,然后将他碎尸万段?”云鹏的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叶心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深呼吸。很快的,她撞开双眼:“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儿子报仇?”
“这才是我的妻子,杠杠的妈妈。”他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脑。
叶心靠在他怀里,并不说话。即使说要追查凶手,但是她依然感觉棺材中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如果他不是,那么真的杠杠在哪呢?目光暗暗瞟向一旁的纳兰宏德,她总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
沙发上,纳兰宏德静静地坐着,表情看起来黯然又忧伤。他双手搭在拐杖上,静静凝视着照片上婴儿的小脸,不发一言。
身旁,沈凤熙为他倒了茶,他也没有接,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云鹏见叶心的情绪平静下来,拉着她到一旁坐下。他端了杯茶给她:“喝口茶定定神。”
叶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问:“这件事,你有眉目了吗?”
“最有可能的是凌天昊。”他回答,“因为已经查出来前几天,他暗中派人来过帝都。”
“他?”叶心皱眉,确实凌天昊是最有可能的人,但是他已经有了她和云妮做人质,根本不需要杀杠杠。
“他或许有动机,但是没必要这样杀害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叶心再次看向纳兰宏德,发现他也正注视着他们的方向。不过,在接触她的目光的时候,立刻就避开了。
云鹏沉沉叹了口气,叶心的推测和他不谋而合,如果是凌天昊做的,不需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杀害一个两个月大的婴儿。他用力一拳拍击在椅把上,冷声道:“用硫酸腐蚀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婴儿,到底是有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呢?”
深仇大恨?
叶心心里一惊,朝着纳兰宏德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惨剧的关键在于纳兰宏德。可是,这样的认知可以告诉云鹏吗?那可是他最敬仰的父亲?
不,不能告诉他?一定要有切实的证据,才可能说。
叶心暗暗想着,回礼给一个个前来哀悼的宾客,然后便跟着送葬到乐队送孩子的水晶棺去墓园安葬。她看着一堆堆的土盖上棺材,心再次纠痛起来。即使她觉得那不是杠杠,但是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不由得落泪。
云鹏站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不让她去看这样的情景。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来安抚她的伤心和痛苦。
下葬后,他们坐车回到纳兰府。云鹏带着叶心回到卧室:“你的脸色很难看,我让小羽烧水让你泡个热水澡,然后你去床上睡一会儿。”
叶心黯然地点头:“你回司令部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要骗我,你怎么可能照顾好自己。”他摸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放心,等你睡着了,我就去警视厅,和他们一起调查这件事,一定会尽快找出凶手。”
叶心伸手环住他的腰,静静靠在他胸口:“你去吧,我会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这时,小羽端着一碗红枣银耳走进房间,轻轻放在桌上。云鹏看了她一眼,拉着叶心走过去:“那你把这吃了我再走。”端起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
叶心迟疑了片刻,张口吃着他喂的红枣银耳羹。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有了嗜睡反应,立刻明白云鹏在食物里放了安眠的药物。她摇摇晃晃地往他怀里倒去,被他抱到床上休息。
“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了。”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身对着小羽吩咐道:“好好照顾少奶奶,别让她到处走。”
“是,小羽明白。”
云鹏起身离开,走出房门后他停下脚步,对着钱荣道:“你留下跟着夫人。”
钱荣没有说话,躬身敬礼,退回到了房门口。
云鹏抬脚往楼下走去,他要亲自查出这个凶手。
叶心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她看着安静的房间,猛地坐起来。
“少奶奶,您醒啦。”小羽准备好了晚餐,心想她醒来的时间和云鹏说的差不多,连忙拧了块毛巾给她擦脸。
叶心看着桌上的晚餐,小声道:“大帅不回来吃饭吗?”
“大帅说没有时间回来,让少奶奶自己吃就好。”小羽回答。
叶心没有再说话,掀开被子走下床。她看了眼桌上的食物,并没有心思去吃饭,抬脚往门边走去。她一开门,就见到钱荣恭敬地向自己行了军礼。
“大帅让你留下看着我的?”她一眼便看出了云鹏的用意。
钱荣整了一下,向后退了一小步:“夫人应该明白,他只是担心你,不想你有事。”
叶心没有说话,想下楼去,忽然看到纳兰宏德拄着拐杖走进杠杠的婴儿房。她从一开始就觉得纳兰宏德有事情隐瞒,现在看到他这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快步走下楼梯,并没有跟着他去婴儿房,而是朝着纳兰宏德自己的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