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圣四人在迷雾中穿梭着,不一会儿,棠圣摸到一面墙,顺着墙走去,便摸到一扇窗户,心里一喜,轻声说道:“快跟上,我们暂且躲躲,等弄清楚这个地方再逃也不迟。”说着,便向门摸去,三人紧紧跟上棠圣的步伐。
话说羽然离开傀之主舂后,便回到密室前,吩咐手下看好密室,便独自离去了。他独自行走着,一路上表情严肃,似乎在想什么。必定是傀之国王都,因而即使浓雾弥漫,也很容易便走到了自己的住处。他推开了门,走到书桌前,看着桌子上展开的画出神。只见那张画上,一个女孩跌坐在地上,眼眶红红的,两腮也满是驼红色,脸上挂着泪水,那样子异常令人心疼,却不得不觉得异常可爱。
他拿起了画,画的下面还有一张画,便是舂现在的模样,邪魅,惊艳,眉头却紧皱着,眉宇间全是愁意。细细看去,过往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羽然听到舂的哭声后四处搜寻,终于看到了舂,她跌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但是却已经不哭了,她怔怔地望着远处那个逐渐走远的身影。羽然定睛看去,却是新登位的鬼之主摩北,羽然皱着眉,不知摩北为何会出现。他急忙奔向舂,紧张地蹲下身来,问道:“公主,怎么了?”
舂抬起了满是泪水的小脸,似乎刚从方才的出神中回过神来,但仍然怔怔地望着羽然,眼睛里竟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说道:“羽然,羽然,以后你教我傀之术好不?”他从未看到过舂脸上那般认真的模样,不由得一怔,想到舂必定是未来的王,如今有了向上的心,便温柔地说道:“好的,公主。”
舂听后开心地笑了,一张脸上全然没了哭意。然后她紧紧地抓住了羽然的手,似乎在感谢他一般。却不知羽然握着那双小手,内心隐隐有些失落,舂是因为摩北而改变吗?
另一个场景。
少女舂站在空旷的练习场里,面色凛然地望着站在对面的羽然,邪魅一笑:“羽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小心了!”说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着,空气之中似乎有什么隐隐浮现,不经意地切割着阳光。羽然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但是他的嘴角牵出一抹笑,说道:“公主,您就只能这样嘛?”
“哼。”舂冷哼,“不要疏忽大意,好戏还在后面!”
随后,羽然忽然感觉到腰间异常紧窒,一时间呼吸难耐,他惊愕地望着舂,没有想到她竟然想到了这种方法。但是羽然的傀之术可是傀之国里数一数二的,他怎会被自己的徒弟钳制住,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好的方法,便站立不动。
舂脸上的邪魅的笑容滞住,皱眉望着羽然,不知他在搞些什么,她这招可是想了很久,中招之人定会气息凝滞而死,但是这羽然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变化。难道她的力度还不够?她忽然收紧了手上暗藏的线,然后手指灵活地晃动着,羽然的胳膊蓦地被抬了起来。
“哦,挺会随机应变吗?可惜……”羽然笑着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还是集中注意吧!”说着,舂忽然用力一甩胳膊,只见羽然几欲跌倒在地,但是他被控制的身体坚硬地在空中一滞便又安然无恙地站立在原地。
“怎么会?”舂皱紧了眉,“你耍赖!”
羽然微笑不语。
舂蓦地扯住手中的线,却见羽然的腿突然叉开来,他的样子异常窘迫,舂不禁满意地笑了。
羽然可没想到舂竟然会这样整他,微微有些窘迫,但是却也及时收回腿来,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疏忽间也动了动手指,但见舂立刻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拉扯着,不断地向羽然移动。
“这,这是怎么了?”舂没想到羽然虽然被她控制住了,竟然还可以运用傀之术!
一瞬间,舂便被空气中隐藏的线卷起,动弹不得,直接倒向羽然了。
眼看着舂倒来,羽然反而有些措手不及,只好挣脱舂的操纵伸出双手去接,舂重重地撞到了他的怀里。那一瞬间,羽然忽然觉得心悸不已,若是时间可以永远停留,他便再也不用像现在一般顾忌君臣身份了。可惜,一切从一出生便已注定,注定她成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王,而他只能是个臣子,站在她的身侧……
想着想着,心不由得揪痛起来。他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门外窸窣的脚步声。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棠圣几人走了进来,这才发现里面有人,正是那个将傀之主请走的人。
四人的闯入,将羽然辽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诧异地望着几人,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逃出了密室,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画,不禁厉声说道:“你们怎么逃出的?”
几人没有回答,棠圣握紧了佩剑,随时准备迎战敌人。
羽然却也沉得住气,他并未起身,仔细打量着四人,忽然轻声笑道:“虽然你们是王抓来的,而且我也是王的左右手,但是我看你们并非是王要寻的人,所以我们不是敌人。”
棠圣几人均没有想到这黑衣人竟然会这样说,一时间诧异无比。
羽然悠然地站了起来,解释道:“你们并非陆中岛中人,所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妙。”他说着,脸色一沉,感叹道:“陆中岛早已暗潮汹涌了。”
幻急切地问道:“是怎么回事?”
“哦?”羽然看到幻,不禁皱起了眉,这个少女为何这般熟悉,似曾相识,但是他搜索着,记忆中并没有脸上有块胎记的少女,“你为何如此关心?”
棠圣三人立刻明白了幻的心情,她定是关心着哥哥摩北的安危。棠圣望着羽然,不知为何,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于是不由得说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不是陆中岛中人。”
容月几人没想到棠圣竟然实话实说,都怔怔地看着棠圣,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外面忽然传来了慌乱的脚步之声,羽然忽然严肃地说道:“快,躲进里面去!”说着他迅速关上了门,然后坐回了桌旁。四人刚躲了起来,便听到有人敲门,羽然沉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声音传来:“启禀然将,密室犯人打晕看守逃跑了!”
“什么?”羽然喝道,他起身打开了门,门外立刻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羽然怒道:“怎么让逃了,我去看看!”说着便关上了房门,和那黑衣人走进浓雾中了。
待脚步声远去,几人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容月问道。
“暂且等他回来。”棠圣煞有信心地说道,“我想他还有未说完的话。”
泠长风此刻也不知棠圣在想什么,但是分析了下,觉得此刻出去定是送死,于是也点头赞同:“我们先等他一等,而且也可以养精蓄锐了。”
而幻一直在思索着羽然话里“暗潮汹涌”的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安地坐了下来,肩上的伤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瞪大了双眼,日音是暗夜?这么说来,那么砂之国以及容月所说的虫之国暗杀的人的就是暗夜,而哥哥又将曳儿嫁给暗夜……一切的一切,一旦联想到一起,便觉得其中定是隐藏了什么,幻不由得颤抖起来。
容月突然握住了幻的手,安慰她道:“别担心。”
幻抬起了眼眸,望着容月,点了点头。
容月欣慰地笑了,但是眼眸忽然瞥见了桌子上面的画,不禁走了过去,然后说道:“你们快看!”幻看去,棠圣和泠长风也走了过来。只见一个女孩跌坐在地上,满脸的哭意。
“怎么了?”泠长风问道。
“你们不觉得这个女孩很熟悉吗?”容月皱眉说道,暗想,到底在哪里见到过呢?她下意识地拿起了画,琢磨着,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张画,不禁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原来是她!”众人也都看到了那张画像,虽然下笔之人并非神笔,但也把舂画得栩栩如生。
幻也喃喃道:“一个王的左右手会私自藏有王的画像,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然将爱慕傀之主!”
容月点了点头,但是抬起了头,这才向棠圣问起方才的疑惑,说道:“棠圣,你为何将我们不是陆中岛人的秘密告诉了他,不怕他去告发我们吗?”
棠圣缓缓说道:“不会的。”说的还是异常肯定的。
泠长风也有些不解:“是啊,我也有些疑惑。”
“我可以感觉到这人的凛然之气,既然我们到现在也没被抓起来,那么他定不会出卖我们的。”棠圣走到门前,侧着头,似乎在听外面的动静,接着说道,“而且,我可以肯定,他会帮我们逃走。”
几个人便更加困惑了,却只能选择相信棠圣,相信然将。
容月再次看起那画,似乎可以体会画此画之人的用心,他定是一个痴情的人!心里不禁怜悯起然将来。但是隐隐之中觉得有些堵塞,殊不知手腕的铃铛已多时没有响了。胸口越来越疼,容月忽然毫无预兆地倒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众人有些措手不及,幻担忧地喊道:“容姐姐,你怎么了?”幻意图抬起容月的头,却发现此刻她的头是如此的沉重。泠长风也奔了过来,赶紧将容月扶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他和棠圣相视皱眉,两人望着容月手腕处系着的手帕,不禁同时说道:“铃铛!”
却只有幻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