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圣拿起泠长风扔过来的野果,咬了一口,眼睛盯着那野果,便又陷入了沉思。但是,脑中灵光一闪,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问土豆道:“若是从正面望向狐首山,这石墙相当于哪个眼睛?”
土豆儿不情愿地说道:“左眼。”
棠圣再望向那石墙,果然……
“什么?”泠长风不明棠圣的意思。
“你们看。”棠圣指着石墙上紧闭的狐眼说道,“这只眼睛恰好便是我们所在的石墙的位置,而那只睁开的眼睛便代表那狐眼洞。这门中眼或许并不是说这石墙上的眼睛,而是……”棠圣转过头来,一脸肯定地继续说道:“狐眼洞的意思。”
众人都异常讶异,但是仔细想想,便觉其中的道理。
“你们看,这只睁开的眼睛由于石刻而略显凹陷,而且眼里的纹路有些奇怪,这‘眼中钉’的意思或许便是说狐眼洞里有一个纹路像这样的东西,可以将其附上,这紧闭的左眼便会开启。”棠圣分析得极其有条理。
众人想了想,觉得或许就是这样,但是这可以放到右眼上的东西又是什么?
几个人沉浸在对这石墙的研究中了,一时忘了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暗,恐怖的夜晚就要来临。却忽然听到土豆儿兴奋地叫道:“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是什么?”众人激动地问道。
但是,忽然一道血红的刀光扫来,恰好砍到这石墙上,只见刀光似乎遇到了更为厉害的刀刃,因而被劈开,扫射到两旁,两旁的草木立刻被劈了开。众人猛然回头,却见那几个大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树林里,手里提着那嗜血的大刀,正狰狞地望着他们几个。他们一旦被这刀晕附身,便再也不是普通人。
“糟糕!”棠圣暗叫,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原本对付这几个大汉就很吃力,如今又加上个什么都不会的孱弱的书生,这下子估计要苦战了,说道:“快退后!”棠圣立刻拔出佩剑,挡在了他们几个的前面。
而泠长风在这危机的时刻立即问道:“土豆儿,刚刚说你知道是什么了,那是什么?”
“我曾经侍奉九尾狐柚天时看过,那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以前没有注意,但是现在想想,那纹路便是墙上所刻。”土豆儿靠近了容月,紧紧抓住容月的手。
“那么它现在在哪儿?”泠长风急切地问道,因为那几个大汉马上就要来到眼前了。
“好像,好像……”土豆儿仔细回想着,看的容月和白子健也异常着急,“啊,我想起了,应该在……”
土豆儿还未说出那石头所在,大汉的刀上的血晕就已飞来,棠圣虽用剑去接,但是却挡不住乱飞的刀光,那刀光霎时劈向容月和土豆儿所在之地,眼看着无处躲藏,容月和土豆儿只能傻愣着望着那即将扑向自己的刀光。情急之下,泠长风也只有咬破手指来救容月了,但不知身旁的孱弱书生白子健竟然勇敢地挺身而出,挡在容月和土豆儿身前,生生接住了飞来的刀光,然后被刀光弹得重重摔落一旁。好在由于棠圣的抵挡,这刀光失了些许力量,不然,白子健定被劈成两半,而如今只是受了内伤,嘴角溢出鲜血。
“你没事吧?”容月和土豆儿扶起白子健。
白子健脸色煞白,但是嘴角的殷红有些刺眼,显然受了很中的内伤,但是他笑了笑,又露出一股书生气息来。
却见棠圣也很吃力,那些大汉仿佛不知疲惫一般,只是一个劲儿地挥刀而来,就像被操纵的木偶一般,只是盲目地向对方砍去。
泠长风面色凝重:“或许只有找到背后施法的人,这些人才能停止。”
“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容月有些微微的恐惧。
“只能去狐眼洞了!”泠长风认真地说道。
“但是。”土豆儿恐惧地说道,“但是邪降在……”
泠长风转而一笑,“现在就只有这个方法了,况且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白子健早已双腿发软,再加上刚刚受了伤,而且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适应,走不动了。
“怎么办?”容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别担心!”泠长风安慰道,此刻也只能用那个办法了,最近他似乎常常使用那个方法,这样下去后果不妙啊!想归想,他还是咬破了食指,便从那伤口处滴出一滴鲜红的血来,他默默念着什么,只见那血忽然散开,迅速的散去,虽然只是一滴血,但立刻铺天盖地地展开来,成了一道血墙,然后一只凶猛的麒麟从这血墙里奔了出来,狰狞地跑向那几个大汉刀晕所散发出的火龙,就跟昨晚一样。棠圣也迅速退到了容月身旁,然后揽住容月和土豆儿便向前飞去,泠长风也带上白子健,不停地穿梭在树林里,后面激烈地打斗令众人心惊,那天跑的太过仓促,没有看清火龙与火麒麟的抗衡,而如今,土豆儿瞪着身后的场景,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容月只听到耳边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棠圣的速度可想而知,但是胸口又莫名地疼痛起来,好像缺少了些什么。但是,到底缺什么?容月也不知道。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的了,貌似这夜太过安静,但是还有悲哀的狐鸣,还有身后打斗震天的声响,但就是觉得整个世界安静下来了。头越来越痛,她紧紧抓住头发,几乎就要扯下来。棠圣也发现容月的异常,但是此刻绝不可以停下脚步。
“容月,你怎么了?”棠圣皱着眉头问道。
“月姐姐,月姐姐?”土豆儿也发现了容月的异常,担心地问道。
“我,没,没事——”容月勉强地回答,却忽然大喊了一声,“啊——”然后便昏了过去,趴在了棠圣的身上。
泠长风看到容月昏倒了,于是立刻跟上棠圣的脚步,问土豆儿道:“还要多久到狐眼洞?”
土豆儿有些颤抖地说道:“快,快了……”其实他一想到邪降或许此刻便在狐眼洞里,这样的话他们的性命可就不保了,邪降可比那些大汉和他们的刀恐怖得多。他也只见过一眼,便永远也忘不了了。还记得那天,他本来是想要将采摘的野花送给九尾狐柚天,因为他总感觉柚天太过孤独,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于是常常去烦他,希望他至少可以笑笑,但是却发现有个人出现在柚天的洞里。那人身穿一身黑色长袍,火红色头发披散着,红得触目红得惊心。后来土豆儿才知道那人便是邪降。邪降和柚天争执着,由于太过害怕,土豆儿终是没有听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柚天果断拒绝了,于是邪降异常愤怒,他火红色的头发也似乎染上了怒色,红的更深了。他冷哼一声,转身走出洞口。土豆儿异常畏惧,他本来躲在洞口外的,但是由于颤抖腿不听使唤了,愣是走不动。结果邪降走出来后,一眼瞟见了一个小鬼愣愣地站在洞口,他只消一眼,土豆儿便跌坐在地。那眼里全是红色的火晕。结果邪降扬笑离去。但是后来,他突然就袭来了,和柚天战斗了数日,终究是将柚天封印了,但谁也不知道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咳咳,咳咳……”这时,受了内伤的白子健也连咳不已,不禁吐了几口鲜血。
泠长风和棠圣不由加快了速度,看样子还得找个地休息,不然的话这容月和白子健都受不了。
好在不一会儿,土豆儿就叫着,说是到了。果然,不远处,一个狭长的洞口映入了他们的眼睛。他们立刻停了下来,泠长风把白子健放在一旁,就接过来,小心安放。
“你先照看下他们,我去查看情况。”棠圣说着,便飞去了。
土豆儿着实很担心和害怕,因而微微颤抖着蹲坐在容月身边。
白子健咳了会儿,仿佛好了很多,竟然勉强微笑着看着土豆儿,说道:“你这孩子还挺可爱,跟我弟弟很像。”
刚刚白子健救了容月和土豆儿,所以土豆儿现在还是很钦佩白子健的,于是问道:“你有弟弟?”
白子健眼神一黯,旋而苦笑道:“可惜很小的时候就去了……”
土豆儿可以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却不知怎样安慰白子健,于是沉默不语了。而泠长风却沉思着,似乎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