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儿谨慎地趴在洞口处观察了良久,然后说道:“他们没有发现,我们安全了。”
棠圣三人要的不是安全,他们需要尽快赶去陆中岛鬼之国去救岚,况且,棠圣还有重要的使命去完成。于是,他看着土豆儿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走出结界了吗?”
土豆儿仔细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高兴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
容月以为有好的办法了,也兴奋地问道:“想起什么了?”
“爹曾经说过,那狐眼洞的冰窟里的地面是厚重的冰层,但是冰层底下却是有着流动的水的,既然有水,那么一定会通向一个地方!”小狐狸土豆儿认真地分析着。
泠长风也觉得有道理,“土豆儿说的对,那冰窟里的水面由于低温而冻结了,若是只是地下水的话恐怕会将冰层顶破,这只能说明,那冰窟是和外面相连的。或许它连着水湾也说不定。”泠长风忽然转向棠圣和容月,接着说道:“你们还记得我们本来是循着水湾源头走的,但是水湾的源头却忽然消失了,这点很值得思考。”
棠圣和容月点了点头,土豆儿却又黯然地说道:“但是,邪降便在那狐眼洞里。”
“这是唯一的方法了,即使危险,我也要试他一试!”棠圣正色道。
泠长风笑了:“是了,我们就这样决定吧!”但转而皱眉道,“但是,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不引起邪降注意而潜入狐眼洞呢?”
这个问题确实很棘手,那狐眼洞又不是常人可以随意出入。
“我,我知道一条暗道。”土豆儿忽然说道。
众人望着土豆儿,觉得这小狐狸也是非同一般,不仅了解邪降和九尾狐所有的事,竟然还了解这狐首山的布局和暗道,不觉有些佩服。
容月煞是喜欢这个小狐狸,于是温柔地说道:“土豆儿,我是容月,以后可以叫我姐姐。”
土豆儿立刻甜甜地喊了句“月姐姐!”
容月笑了笑,然后指着身旁的泠长风说道,“这是泠长风。”
土豆儿也望着泠长风笑着:“长风哥哥。”泠长风又嬉皮笑脸地笑了起来。
最后,容月指着棠圣说道:“这是棠圣!”
可谁知土豆儿把头一扭,“哼”了一声,竟然不搭理棠圣。许是因为起初棠圣刺伤了他,他怀恨在心。
泠长风看到后觉得异常有趣,他嘻笑着望着棠圣,却见棠圣似乎一脸无辜的样子。
“好了好了,土豆儿,快带我们去暗道吧。”容月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等天亮再出发吧,天亮了守卫反而松懈了不少。”土豆儿说道。
众人也只能暂时停下来休息,正好补充下精神和体力,不知明天会遇到什么危险。夜是不平静的,洞口外常常传来狐狸的悲鸣,他们似乎在用这哀嚎暗暗传递着言语。但是偶尔也会传来狐狸的惨叫之声,许是被哪嗜血的刀晕夺去了生命。容月和泠长风不一会儿便睡着了,但是土豆儿低低地抽噎着,每每听到狐鸣,他都微微颤抖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棠圣也难以入眠,因为仿佛一旦入睡,巫国的画面便会浮现在眼前,紫藤树下素以悲伤的侧脸,大殿之上巫后落寞的背影,以及巫国的一切,都不断变换着,扰乱他的思绪。他不时地看着颤抖的土豆儿,眉头微微皱起。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醒了。
土豆儿牵着容月的手,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月姐姐,你这手腕上的铃铛怎么才能不响?”其实昨日本来可以甩开那些大汉,虽然土豆儿在被容月抱着的时候试图堵上这铃铛,却不想这铃铛之声仍偶尔响起,正好给敌人指明了方位。
容月仔细思考一番,近来这铃铛也响惯了,竟然都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若是它一直响下去,无论去哪都会被发现的。于是,她正色道:“我会尽量不让它响的,说着便抓起地上的一把土塞进铃铛里,这铃铛的声音果然沉淀了。
“好,月姐姐,跟我来!”土豆儿拉着容月的手往洞口走去,他谨慎地朝洞口外望去,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于是赶紧把尾巴收了回去,紧张地说道:“一会儿紧紧跟着我。”
说完,土豆儿默念着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容月紧紧跟上土豆儿的脚步,而棠圣和泠长风也紧随其后。
狐首山的早上还是异常凉爽的,有丝丝柔顺温和的风,不断地拂在脸上。在清晨的阳光下看这狐首山,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青葱蓊郁的树木,空谷幽森的景色,若不是注入了那般令人不安的因素,这风景实在是值得让人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番。
窸窣窸窣……
草丛里窸窣之声不止,土豆儿毕竟是只狐狸,动作异常灵敏和迅速,容月跟起来竟然有些吃力。走了好一会儿,容月忽然停下了脚步,“稍微等下,我,我歇会!”说也奇怪,平时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容月没有这么疲惫过,好像有事什么堵在了自己的血肉里,一动起来便异常酸涩。
土豆儿露出一张天真烂漫的脸来,说:“好。”然后走到容月身边,也和容月一起坐在了一棵大树下。棠圣和泠长风则站在一旁,顺势休息,但是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话说这狐首山的白天还是异常平静的,但是这平静之中隐隐含着某种不安的因素,弥漫在这空气里,沁入每个人的心脾。
泠长风却又忍不住开口了:“为何这白天如此安静?那些守卫的人呢?”
“长风哥哥。”土豆儿甜甜地喊道,不知为何,他对泠长风颇有好感,“他们白天常常不出来巡视的,因为他们的刀好像晚上才有那种力量。”
“哦,这样说来我们似乎可以争取到很多时间了。”泠长风有些兴奋,却又不得不谨慎,“那么从这里到狐眼洞还要多久?”
土豆儿的眼睛溜溜地转着,然后回答道:“若是加紧的话也得傍晚。”
棠圣沉思着,一想到那大刀上附着的血晕,不禁皱起了眉头,但是想想那力量总给人一股不舒适感,再加上土豆儿说只有晚上那大刀才有其力量,那么……他似乎想到了一点,立刻转向土豆儿问道:“你说,那邪降封印九尾狐柚天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
土豆儿把头扭到一边,好在容月笑着劝他,他才勉强回答道:“是晚上啊。”
棠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原来是这样……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呻吟。容月和土豆儿也立刻站起身来,棠圣和泠长风已挡在他们面前。那呻吟声逐步放大,“有人吗?”那人呼唤着,“救命啊!谁来帮帮我啊!”
容月怀疑是不是也是个狐狸,于是问土豆儿道:“土豆儿,你能听出这个是人还是狐狸?”
土豆儿竖起耳朵听去,有些迟疑地说道:“貌似是个人,有可能是误闯狐首山的人,狐首山下有个小村庄,最近常常会有人误闯进来,但是只要进来的就没有一个可以再走出去。”
“我们去看看吧。”容月建议道,“他在叫救命!”
棠圣点了点头,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寻着那声音走去。
只见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男子跌坐于横沟里,他的胳膊似乎脱臼了,因而痛苦地握着胳臂一边呻吟一边喊救命。棠圣忽然飞身而去,托起男子飞了上来。男子“啊啊啊”痛得叫个不停,但是终于看到有人了,激动地说道:“多谢各位相救之恩,白子健没齿难,难……啊啊……忘……”白子健的左臂无力地耷拉着,看样子是因为刚才跌进那沟里摔断了,痛得他直咬牙。棠圣忽然抓住他的胳臂,事先也没说一声,猛然一扭,只听“喀”的一声,混杂着白子健的惨叫,那胳膊便接上了。
“啊……”白子健呻吟着,但是试着转动了下胳膊,果然可以转动自如了,只是还有些疼痛,“公子的大恩子建无以回报啊!”那副书生文绉绉的模样让容月和土豆儿一脸无奈,容月也不是不识字,懂事以后师父便教她认识了不少字,但是后来容月觉得这诗书还是不宜涉猎过多,于是干脆专心练习偷盗之术。现在看这书生的举止,更加确信自己当初确实做了个正确的决定。土豆儿山野惯了,更是受不了这书生的一言一行,觉得闹心。
泠长风盯着这白面书生,感觉有些怪异,却也说不出。他怀疑地问道:“不知子建你怎么会跌在这荒郊野岭呢?”
白面书生脸上忽然一红,有些羞愧地说道:“不,不瞒这位公子,听说,这狐首山上有一种罕见的花,开在晨曦微露时分,为了寻找著文的灵感,便早早寻来,谁知没找到山,而且也下不了山了。”他捂着还疼痛着的胳膊,倍加感慨。
“自然是下不了山……”土豆儿小声说道。
容月望着棠圣和泠长风,意思是在问现在该怎么办,棠圣思索着,这个书生看起来如此孱弱,带着他怕是会有不少麻烦,但若是丢他一人在这山上,晚上必定会被血晕索了性命,而且他们所要面临的都是未知的危险。于是说道:“你跟着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