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圣怔在原地,小狐狸恶狠狠的眼神忽然又在眼前一闪,不觉心里有些发麻。但是想起泠长风刚刚的举动,联想到了泠长风在召唤水神碧妖的时候也咬破了手指,他的血似乎有种神奇的效用,那么对于岚所中的黑月毒,是否也有帮助?苏亦天到底隐藏了些什么秘密?
容月以为棠圣还在自责,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呦,别在意!”然后大步走去。
棠圣回过神来,也提起了脚步。
夜色逐渐加深了,风带着丝丝凉意。走着走着,容月不觉有些困倦,不知还要走多久。泠长风也注意到了,只是表情凝重地说道:“今晚一定要撑下去,我们是不能停下来休息的。”
棠圣也觉得不可停下,因为从一接触狐首山,便觉得空气有些紧窒和沉闷。
泠长风却忽然说道:“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这夜晚会很难熬的。”说着便迅速来到容月身边,笑呵呵地说道:“月儿,来,我来抱你!”
“你,你想干嘛?”容月下意识地后退。
“嘿嘿,我带你一起飞啊!”泠长风又嬉皮笑脸的,让容月觉得异常无赖。
“不要!”说着,容月已凑到棠圣的身边,然后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他,意思是“还是请你帮忙了”。
棠圣也没拒绝,因为他已感到有些许不对。于是,便立刻揽了容月的腰,加快了脚步。而泠长风一脸受伤的模样,但也赶了上去。
从有记忆以来,她唯一亲密接触过的男人便是师父。自小便和师父学起偷盗的本事,若不是师父身体有疾,师父也不会让幼小的自己去偷盗了。师父曾经含着泪水说过:“月儿啊,师父没用,只能带你过这样的日子……”但是容月从来没有怨恨过师父,若不是师父,别说这样的生活,怕是她早已死在臭水沟里。更何况,这偷盗于她来说一点也不可耻,她反而感激师父教会了她生存之道。
此刻,她的眼里擎了些泪水,再加上被棠圣紧紧揽着,脸也红了起来,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棠圣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在这深夜的微寒里,有些温暖。
却见棠圣和泠长风忽然停下了脚步,迅速躲进身旁丛生的灌木丛里。容月刚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棠圣的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谨声“嘘”了一下,示意容月安静。
容月只好安静下来,静观所发生的事。
棠圣和泠长风轻轻拨开眼前长而高的野草,但见不远处,几个壮汉提着大刀正往这边走来。边走边巡视着周遭,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待他们走近,才发现,原来几个人身上披着狐皮衣衫,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的光芒。
泠长风觉得异常奇怪,这狐首山理应是狐狸的居地,为何夜晚会有人类巡视?看他们身上的狐皮,颜色较深,毛色光滑,至少百年以上。
由于棠圣还揽着容月的腰,容月便觉得腰上有些痒痒的,她轻微地挪动一下身体,谁知脚下一滑,弄出不小动静。
“谁在那里?”那壮汉忽然警觉地喝道。
“哎哎哎,大晚上的,顶多是些小狐狸,能有谁啊!”另一个大汉拍怕那人的肩膀说道。
“也是,我太紧张了!”那壮汉说完自个儿笑了起来。
谁知此刻,忽然从草丛里窜出一个男孩,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迅速地朝着那几个大汉刺去。那大汉本是一惊,但是待看到只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提,便把男孩提在了手里,打去他手里的匕首,嘲讽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哪来的毛孩,原来是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哈哈,既然自动送上门来,也就不用本大爷去寻了,倒省了不少事儿!”说完又狂妄地笑起来。
男孩挣扎着,拳打脚踢,毕竟个头太小,又被大汉悬空提着,所以都是徒劳,反而又引起几个大汉的哄笑,其中一个乐呵呵地说道:“我看这小子怪嫩,回头扒了皮送我那小娘子,定是欢喜!”说着,便抬起了手,准备劈向男孩的脖颈。
容月瞟见了男孩腿上的伤,忽然想起了那只小狐狸,又重新想了想大汉们的对话,这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眼看着大汉就要下毒手,容月顾不上了,想要站起身来制止。却见那大汉扬起的手忽然被石子打中,痛得直喊。原来是棠圣所为。容月看着棠圣微微笑了,而泠长风也摇头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曾经说的话他这么在意。
“是谁?你大爷的,竟敢暗算老子!”那受伤的大汉破口大骂。
却见棠圣三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棠圣面色阴冷,而泠长风仍旧嬉皮笑脸地回道:“呦,你羞不羞啊,竟然欺负小孩子!”
几个大汉看到三个人突然冒出,不禁提起了大刀,但是看到三人只不过还是少年,不觉有些轻敌和好笑。提着男孩的那个大汉忽然粗笑道:“我道是谁呢,不过几个毛孩子,看这女的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不如陪爷几个好好玩玩怎么样?”
“你——”容月气得脸色发青。
“哎呦。”泠长风听了发话道,“没想到我娘子还这么受欢迎啊!”说着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旋而冷声道,“可惜——本公子不愿你们的臭嘴提到她!”
大汉浑身一颤,还以为泠长风要出招,却发现泠长风只是站在原地盈盈笑着,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反而是棠圣,蓦地移动到提着男孩的大汉的面前,转眼间又返了回来,但是怀里已然多了个小鬼,正是那男孩。大汉还呆呆地望着,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阵凉风,然后男孩就没了。
男孩被棠圣救了后,竟然好不安静,他仍旧拳打脚踢起来,比之刚才更加的起劲儿了,仿若不喜欢棠圣一般。棠圣只好把这小鬼给了容月,容月一抱着男孩,男孩立刻乖乖地不再动弹。
几个大汉此刻满脸的挫败,因而怒目瞪着棠圣几人,好像非要生吞了他们不可。
泠长风看着,笑着对棠圣说道:“这几个人,你有把握全部解决吗?”
棠圣挑着眉,有些诧异,这泠长风看起来武力异常,难道也有怕的时候?于是问道:“怎么?”
泠长风有些歉意地笑道:“实不相瞒,我也只会些通灵之术而已,对于打架,实在不在行。”
棠圣没说什么,手缓缓握上了佩剑,这几个人应该还是很容易解决的。
但是容月怀里的男孩立刻小声说道:“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快跑吧!”看这男孩的话语有些自相矛盾,方才自己还一股脑地冲上去,不要命的踢打着,现在倒劝起他们三人来。想必这男孩不想抱着自己的容月收到什么伤害。
容月低头,问道:“他们很厉害吗?”
男孩幼小的脸立刻认真地说道:“他们不厉害,厉害的是他们手中的刀!”
三人立刻望向大汉手里的刀,方才没有注意,此刻看来这刀异常怪异。夜色掩去了刀背的血色,虽然在隐约的月光下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这刀散发着一股嗜血的气息来。棠圣拧紧了眉头。
“刀被施了法,只要挥动起来便是不眨眼的恶魔!”男孩说着,紧紧咬着牙,他直直盯着这刀,眼里满是怨恨和愤怒。虽然提醒棠圣他们这刀的可怕,但是男孩全是好不畏惧,他好像抱了必死的决心,一脸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