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圣?”容月的声音忽然传入耳朵,棠圣的心竟猛然一颤,这才回过神来,望着容月,却听她接着说道,“你怎么了?”
“我……”棠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但是立刻想到了现在的处境,便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沉声向卓陵殿下问道:“不知卓陵殿下为何要抓我们?”
卓陵一笑,并未正面回答,反而问道:“不知你们中的另一个姑娘此刻身在何处?”
“岚……”容月一惊,顿时蒙了,还以为岚早已被卓陵抓去了,怪不得不见她回来,便急切地问道,“你把岚怎么样了?”
卓陵望着容月,眉头紧蹙,“这正是我想要问你们的问题吧,那个姑娘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想各位也很清楚吧。”
听这话,棠圣三人突然想起卓陵殿下去见蔷薇公子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同样去找蔷薇公子的岚,定是以为岚和蔷薇公子有什么关系。当前正是北御与月国紧张的时期,一切和月国扯上关系的人定会受到牵连的。
聪明如斯的泠长风早已明白卓陵话里的意思以及考虑,便解释道:“还望殿下相信我们,我们并无月国有任何瓜葛,你在蔷薇公子那所见到的姑娘只是去寻解药,如此而已。”
“解药……”卓陵怀疑地望着众人,但是忽然想到与蔷薇公子交战之时蔷薇公子对岚的顾虑,便觉得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视线缓缓从棠圣四人身上扫过,却停在了雪的身上,为何她的身体里散发着一股极其熟悉的气息?
看到卓陵视线的停滞,棠圣反而问道:“我倒想问问殿下,北御之主是否和鬼舞一族立了约定?”棠圣想起鬼舞一族的莫名袭击,便觉得异常蹊跷,尤其是从雪的身上搜出了帝都王城的鸢尾令。
“鬼舞一族……”卓陵琢磨着,虽然并非未曾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王宫内并未与其有瓜葛,而且父王也从未提起过,棠圣这样问是处于何种原因,他不得不考虑,只好如实说了出来:“不瞒你们,北御王城和鬼舞一族毫无瓜葛。”
卓陵的否认反而让几人更加怀疑,明明从雪身上搜出了鸢尾令牌,却说和鬼舞一族毫无瓜葛!
“那么鸢——”
“月儿!”
“容月!”
还未等容月说完,泠长风和棠圣同时叫住了她,出于谨慎考虑,他们暂时不打算将鸢尾令之事告知卓陵,因为即使拿出鸢尾令,卓陵还是会矢口否认的,也只好等待时机再拿出来对峙了。
容月惊讶地望着两人,住了口。
“怎么?鸢?”卓陵却对容月的话感了兴趣。
容月已明白两人不愿让她说出鸢尾令的事情,于是只好搪塞道:“那个,你,你不是说喜欢鸢尾吗?”
被这怪异的问题一问,鸢竟有些呆滞,容月的问题令人不着边际,但是卓陵却想起了在鬼城之时,她曾经问过自己为何叫鸢,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嗯,不过,虽然你们说和蔷薇公子毫无关系,但为了北御的安慰,暂时委屈各位在天牢呆上一段时间了,待我查明真相定会亲自而道歉,那么告辞了。”说完,卓陵便离开了。
剩下天牢里的棠圣四人,有些颓然和茫然。
“真没想到鸢竟然就是失踪的卓陵殿下……”容月感慨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世界却又是小的,就像你我的相遇。”泠长风潇洒一笑,故弄玄虚起来。
容月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而棠圣却一直倚着墙壁,好似在沉思什么。容月站了起来,也不知接下来怎么办,于是想要询问下棠圣,却发现他又在发呆,便缓缓凑近了棠圣的脸,说道:“你在想什么?”
“啊!”棠圣看到那近在眼前的一张脸时,猛然一惊,一张一贯冷峻的脸上却有了些许红晕。
容月一脸诧异。
棠圣迅速平稳慌乱的心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沉声说道:“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从这出去。”
泠长风接道:“我细细观察了下,发现者不是一般的牢房,恐怕出去不是易事,但是既然已经进了都城,那么一切就有可能。”
“那我们到底怎样从这里逃出去呢?”容月一脸困惑,但是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在鬼城同样被关在了牢房里,棠圣只需佩剑一挥,铁栏便断裂开来,于是惊喜地说道:“对了,棠圣,你的剑!”
棠圣眉头一皱,他不是没想过,但是看着铁栏,并不普通,不知佩剑是否能够断开,但是此刻已别无他法了,也只有一试,若不成功再觅他法。
“你们退后!”棠圣沉声道,旋儿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好在卓陵殿下并未让人取下。
棠圣猛然划下,顿时墨兰的剑光一闪,便听“铛铛”剑碰触铁栏的刺耳声音传了来。似乎少了些许清澈和透彻。
虽然铁栏仍未划下,但是容月还是心中一喜,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可以出去了,于是跨步径直朝铁栏走去,好像那铁栏是透明的不曾存在一般。
“喂,月儿你等——”
泠长风还未说完,便见容月蓦地撞上了铁栏,鼻子正中一根粗硬的铁栏,顿时痛得哀嚎起来:“啊,我的鼻子!”
棠圣几人一脸黑线,泠长风苦涩地笑道:“月儿,那铁栏并没有被切断,谁知我还未说完你便撞了过去。”
“你怎么不早说!”容月揉着鼻子,有些怒意地说道,但同时也注意到这次并没有那么顺利了,这铁栏竟然无法砍断,那么他们到底该怎样逃出去呢?
众人望着这铁栏,一时沉默不语。泠长风眉头紧蹙,他早已观察了这牢房的情况,除了铁栏,便是外面的铁门,密不透风的,而且这墙壁怕是用什么坚硬的巨石堆砌而成,摸着便已感觉到里面的质感,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轻易逃出。
棠圣却隐隐感觉不妙,因为方才的挥剑,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佩剑所受到的伤害,它到现在还颤抖不已,那铁栏真不是一般的铁铸造而成,莫非是玄铁?这个牢房还真是非同一般,真是一点力气也没法施了。这下子,几人都有些抑郁了。
容月的鼻子也肿了,像是严寒的冬日里被冻坏鼻头的孩子,惹得泠长风一阵傻笑,这牢房的气氛竟也不平静。
“月儿,你这鼻子可真有趣,好看得很!”泠长风不仅仅这样说,而且还伸出手拧了一下容月的鼻子。
“哎呦!”痛得容月直叫,本来愣在一旁的雪不禁笑了起来,虽然没有出声,但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
容月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手腕处的铃铛发出清脆而悦耳的“叮当”之声。
棠圣听了,皱了皱眉。
而泠长风却也觉得异常奇怪,不禁问道:“月儿,你这铃铛好像最近没怎么想过了,怎么觉得好久也没听到了。”
“怎么,我醒来的时候才刚响过!”容月完全没有在意,或许是因为这铃铛自小就跟着自己,和自己几乎成了一体。
想起近日来那个容月的极少出现,泠长风也不好说什么,只有棠圣知道那个容月的出现。但是望着望着,记忆竟又回到了变成狼人的时刻,怎么?那么模糊?却又隐约记得些许什么,就在他从猿人突然变回人类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嘴唇好像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柔软的东西……
棠圣沉思着,却不知为何,忽然低声叫道:“什么?”
这是棠圣第二次这般惊诧了,众人不禁吓了一跳,容月担忧地走过去,想要问棠圣怎么了,却不想棠圣像是看到了什么鬼怪一般,猛然向后退去,恰好撞到了铁栏的门上,便听“咣当”一声,铁栏的门竟然奇迹般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