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因为爱丽丝的性格在短时间内发生过巨大的改变而怀疑对方是重生者之类的的确是太牵强了。但不管是说她敏感也好,瞎扯也罢。她就是觉得爱丽丝应该和她一样是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而现在她从爱丽丝哪里找到的日记也证实了这一点。
“你是说去年12月份的时候爱丽丝再见到某人之后才会变得不再是她?”
伊克斯拿着上面写着“哥哥,我爱你。”那一页日记的照片说道。
这仿佛遗言一般的话语的确从某个角度印证了莫奈的猜测。
“是的。”莫奈回道,“根据日记的内容,你不觉得当时的爱丽丝其实是去赴死才会留下这个【留言】吗?”
简直就像是想用自己的死换回自己哥哥一样。
“但是爱丽丝的哥哥并没有回来。”伊克斯否定了莫奈的这个猜测。
“这不是废话的吗?”莫奈白了他一眼,“已经死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这不是那个世界都通用的法则吗?”
“在莫奈原来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吗?”伊克斯突然这么说道。
“当……”卧槽!
他刚刚说了什么?!
原来的世界?!
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你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伊克斯叹了口气,“再怎么不识世事也不会到对于常识一无所知的地步,而且莫奈你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一直被养在温室,没在社会待过的类型。”
“呵呵呵……果然呢……”莫奈尴尬的笑了笑。
关于能不能把自己来自异世界的事情告诉伊克斯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梅林。
“没那个必要,反正你也不会隐藏,大概马上就是那种接触不久后就会被人家发现不对劲吧。”当时梅林是这么说的。
真没想到居然被那混账说中了!
“我那边嘛……也不是没有让死人复活的手段,但从来没有人成功将已经去死的人复活就是了。”莫奈叹了口气。
“为什么?”伊克斯不理解的问。
既然有那个方法和手段,为什么会不成功?
“因为这是规则啊……”莫奈看了看外边,“我也是听地府……就相当于你们的冥界吧!地府的人说过,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人死了就不能够再附身。哪怕是阎王对此也丝毫没有办法……对了,阎王就是冥界的王。【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绝对活不过五更】。同理,阎王不想让你死,你就绝对不会死。但是这要是建立在你没死,哪怕只有一口气的程度。”
“人一旦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除非再次进入轮回选择重生。不过因为那并不是真正的复活所以不算。”
“但你却说有复活人的方法……难道那个只是谎言吗?”伊克斯说。
“伊克斯好像对于复活死人的方法很感兴趣啊?”莫奈突然说道。
“……不会感兴趣才奇怪吧?”伊克斯苦笑道。
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那个身影再次伴随着烈火浮现在眼前。
【对不起,再见】
她看着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悲伤。
明明完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了,但是依旧是那么的心痛。
——想见她
——想要就她
——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哪怕抛弃我的一切
——哪怕是与神作对
…………
“伊克斯?”莫奈的声音把伊克斯拉回了现实,“你还好吗?”
“没事……”伊克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不会想知道才奇怪的吧?谁都有重要的人吧?都不会想要【TA】离开自己的身边不是吗?”
“确实呢……”被伊克斯这么一说莫奈也不经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
——的确是不想让他离开啊……
“但是,我不会去复活他的。”莫奈说,“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意愿。如果去做那种事情不相当于违背了他的意愿吗?”
“如果,对方不想死……呢?”伊克斯犹豫的问。
“那么你记住,那种人是绝对不能够复活的人。”
这种情况莫奈曾经遇到过,就在两年前的H市。身为大祭司的某个人为了让不想死的逝者回来而做的事情——他堕落了。
堕落为魔物,给整个H市带来了足以被写入史书的,无尽的灾害……
“后来呢?”
“那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还能够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对于伊克斯的问题莫奈这么回道。
明明是答非所问,但伊克斯却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她话语里的意思了。
如果是无尽的灾害的话那么莫奈本人会遇到…甚至就算是当事人也很正常吧?那么,作为当事人的她如今既然能够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的话也就意味着那个【灾害】有被好好的处理了,那个人也已经受到了惩罚,永远无法在危害别人了。
比如说,死亡……
是楼梯。
呈螺旋状的不断无限向下延伸,让人感觉就好像能够通往地底甚至是那个地下的世界一般……
——在往下走就会死的
爱丽丝心里突然想起了这个声音。
——所以,快停下啊!
【就这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真的好吗?我的主人?】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爱丽丝往上看去便看到了那个长发的女人。
不似那日的疯狂,这一次的【TA】似乎很冷静,最起码能够好好的说话了。
【就这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真的好吗?我的主人?】
“TA”再一次说道。
——为什么“TA”会在这里?!
——不不不,应该是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通往地狱的捷径哦~】
像是洞察了爱丽丝的想法一般,“TA”这么回答。
【夏国不是有那样的传说吗?地狱可不止一层,而是十八层。你现在就在这就这通往往第十八层地狱的路上呢~】
——为什么我会在去地狱的路上啊?!
爱丽丝心里想着应该快点离开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不知道往哪里跑。
和那天晚上被“TA”袭击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的话起码还知道“只要打到这个怪物”或者是“逃离那个地方”就可以了。但现在……
肯定不能够往上跑,因为“TA”就在上面。但是下面……
不,不能够往下面跑!
也许是受到了“TA”的话的影响,爱丽丝本能的对哪里产生了排斥的情绪。
那,只能够硬着头皮往上?
【都一样的哦~】
“TA”这么说道。
【因为无论是往上还是往下,旅程的终点最终都是一样的。】
【因为主人你,本来就在地狱里啊。】
——主人……
“为什么……”爱丽丝直视着“TA”问,“为什么要这么叫我?”
【啊啊啊啊……是说我为什么要称呼你为“主人”吗?】
“TA”说。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因为……】
不就是你,创造了我吗?
“我……创造了你?”
【对啊】
【你召唤了我,给予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力以及能够思考的人格,所以不就是你创造的我吗?】
“我……为什么要创造你啊?”
不明白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会造出这种怪物?!
【这不是因为主人你有着强烈的,无论如何也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将我召唤出来。】
“召唤你出来,然后……杀了我自己吗?”爱丽丝嘲讽的说道。
看来那天晚上“TA”所做的事情给爱丽丝留下了相当恶劣的印象。
【哈哈哈哈哈……】
“TA”放肆的笑着。
【哎呀呀……抱歉抱歉,因为那还是第一次,所以没能够以完整的形态出现……一定吓着主人你了吧?】
【不过放心吧主人,那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了。】
“TA”仿佛是在婚礼上对爱人那样承诺着。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如名剧般的,为你准备好最精彩最上乘的结局。】
“TA”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了一把一米长的长刀。不,与其说那种东西是长刀,到不如说不过是加了把柄的、一侧开了刃的钢片而已,连刀刃的地方都没有磨尖,平直得毫无作为武器所该有的美感可言。
“比起外形,实用不是最重要的吗?”
不再是那种直接传递道脑子里的发声方式,这次“TA”是如同人类般笑着对她开口说道,“你一直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你想干什么?”爱丽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这家伙口口声声的叫自己“主人”,讲话的时候也有好好的使用敬语。但爱丽丝却丝毫没有觉得这个怪物有仆人该有的样子。大概就是那种贵族人家接回来的私生子那样吧,虽然下人表现得十分恭敬,但内心里其实还会鄙视你连一点敬意都没有的那种感觉。似乎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被对方给阴了一样。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家伙绝对不是为了服务于甚至是保护于自己而存在的。
“不是说了吗?当然是实现你的夙愿——杀了你自己啊!”
“TA”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如此宣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