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一想也是。自己虽然不是公主了,现在也比她的身份不知道高出多少,怎么还跟她客气起来了。
话音刚活下,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道:“有个叫阿训的在何处?先生令她去席上.”
褚乔暗暗松了口气,说:“是寻我的。”也不等三娘说话,就急急地出去。
不过,出来的时候是脸一直朝着三娘,背对门口退出来的。出了门口,才转身。
这个动作,褚乔以前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过。似乎是说,面对高阶层高于自己的人,不能转身就走,用屁股对着别人。
仆妇虽然觉得她竟然不等自家女郎分咐,就擅自走,实在是放肆。但对她这种恭敬的态度到是十分满意。想到她的出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去刁难。
只是见三娘看着褚乔急急跑开,也并不着急。便问:“女郎可还要她?”
三娘笑,当然要!别以为她走了就没事了。向仆妇说:“阿嫫。你这便带着人。将她阿耶带来见我。”
仆妇不知道自家女郎到底为什么非买这个不起眼的姑子不可,但也没有多说,只皱眉道:“女郎,这种事奴去即可。使几个钱买来便是。女郎何必见他们这些人。”
三娘心中不悦,嫌这仆妇事事都要插嘴。但想到,毕竟这仆妇是自己现在的阿娘身边的人,还是有所顾忌,和顺地笑了笑说:“也是。”
褚乔全不知道这件事。她出了门,便看到有一个穿青衣的小仆人拢袖站着。穿得要比这府中的仆人都要好不少。晋安的那个仆人正在跟他闲话。
显然晋安的仆人,对他是十分恭敬的。跟他说话的时候,腰都哈着。满脸带着笑。
而青衣小仆却板着脸。并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这里到真是奇特,贵权的仆人对一位先生的仆人这样客气。此时的风气可见一斑。
见褚乔出来了,青衣小仆抬着下巴,问她:“你是阿训?”
褚乔说:“是。”
青衣小仆点点头,说:“先生叫你去。走罢。”转身就走。晋安的仆人没好气地斜了褚乔一眼,转身跟上青衣小仆。
褚乔却停下步子,对青衣小仆说:“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我这里的厕房还未打扫干净。一会儿分派差事的人过来见了,会骂的。”一副,你看怎么办才好的样子。
青衣小仆也只得停下来,回头看她不耐烦地说:“难道你要叫先生等你刷完厕桶?哪个轻哪个重?”
“侧桶与先生?”褚乔作势想了想,最后似乎因为脑子不好用,还是觉得厕桶更重要。说:“要不然我还是先扫厕桶吧?!”
青衣小仆瞪着她。
诸乔一副不解的样子。
青衣小仆只觉得这姑子实在蠢得可以,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皱眉对她说:“你先同我去先生那里,厕桶你再叫人帮你做便是。”又要走。
哪知道褚乔还是不动,说:“我哪里叫得动人。要不然,我动作快点,很快就扫完了。”转身竟然就要回去。
青衣小仆简直要被她烦死,跑过来一把拉住她,说:“你先跟我走,一会儿我自然帮你找人替了这里的差事。”
褚乔却一副很不相信的样子皱眉,还挑剔起来,说:“你跟着先生有那么多事,万一扭头就忘记了这一件怎么办?这里差事不做好,厕桶没干净,到时候被怨怪下来赏钱也没了,我却去找谁?你还是在这里等一等的好。我真的做得很快。”
青衣小仆被她弄得无言了,斥道:“你!!”但见她一脸不知自己做错什么的样子,真觉得她这样不清白,哪有人觉得厕桶比先生重要的?心眼实得像木头一样!恐怕自己跟她说什么也是白说。
只得强咽下这口怨气,索性找个人来洗厕桶了事。但扭头四下看了看。却偏偏这里偏远,要找仆人恐怕要走很久。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其它的人。
晋安的仆人见青衣小仆的目光最后落在自己身上,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是叫自己去打扫那么污秽的地方吗!!!
再一看,褚乔也不声不响地盯着自己。心中暗暗骂这姑子实在太会记恨。看上去虽然普普通通,但现在怎么看都是故意要算计自己的。
扭对褚乔负气说:“你不去就不去,看最后谁倒霉!”
哪知道褚乔听了这话,真的转身就走。
青衣小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谁倒霉?这叫不动的人是因为蠢得只认准一件事,她固然有错。但是,未必不会连累了自己。到时候先生觉得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差都办不好,嘴上可能不会说什么,但心中对自己有了不好的印象,若是自己以后渐渐不受重用了,倒霉的岂不是自己还有谁?
顿时对这个晋安君的仆人,也生出些不满来。心想,谁都知道这世道中重名仕策士谋士,贵权们也都处处逢迎有学识的人,个人想招致瓽下为自己所用。他的主人,不过是个权贵,怎么及得上自己先生出世高人?还说什么是有求而来的,带的仆人竟然这么不识相。已经问到他门上,只要他应承下来,骗骗这个傻子,做不做其实都没关系。却不肯帮忙。还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想干嘛?难道方才与自己拉交情,见自己不理会,便生了仇?
一下子,脸便沉了下来。
偏这时候,晋安君的仆人还一脸笑意,对他说道:“她不去就随她。我们自回去复命,看谁倒霉。”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青衣小仆盯了晋安的仆人一眼。更觉得,果然是存心害自己。幸好自己聪明,不然被他害了一把,到时候被先生不喜,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可打错了算盘,自己能在这么多仆人中,做先生的贴身大仆,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挣开他的手,扭头对褚乔说道:“我来扫。你跟着他去。”
褚乔傻模傻样地点点头说:“噢。”
晋安的仆人见青衣小仆甩开自己的手,并不理会自己。有些摸不到头脑。只得闷闷地在前面带路。
褚乔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了。
青衣小仆以为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却不料,她仰着脸很愧疚地对青衣小仆说:“你这样的身份怎么做这个呢?全是为我才这样的。我若在路上遇见人,就叫他们来替你。”很为他着想的样子。
青衣小仆见她还真以为自己会帮她扫,在心中暗暗翻白眼。真正是蠢人。
想想,又觉得,她还真的是蠢成这样的,对自己没恶意。跟她计较有什么意思?
摆手说:“知道了。”很不满地瞥了晋安的仆人一眼。心中暗道,算计我?这事可还没完。
晋安的仆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心虚。一路上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