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母亲烧了红烧肉,给他们补身体。平常他们不回家,父母就只随便吃些。
星期一骑车去上学,这时天气已经很热,早上起得很早,才能有一丝凉风。
她还要赶着去邵家酒楼送菜,顺便给余叔带些苹果,她没有带到学校,余叔自然会给邵杰。
余叔看见她,面色有温和了点,可是还是不怎么说话,宛玉也没有多待,结清菜钱,对余叔礼貌的笑笑,就推车向学校走去。
刚到路口,许香喘着气跑过来:“你怎么那么早阿!去你家找你都说你早就出门了,我哥带着你弟弟在市里上学,走得早还差不多,你那么急干嘛呀?”
宛玉停下,笑看着她:“我要努力学习呀!”
“你成绩已经很好了,要不然老师怎么会让你当副班长,你还这么发愤图强,让我们成绩差得怎么活啊?”许香抬头看天,老天爷,为什么试卷那么难?
宛玉推着她往前走:“别抱怨了,我有梦想。要考大学的,你呢?忘了珍珠项链了吗?”
“当然没忘!我也要努力了,唉,这次期末考听说要在操场,到时候和另个学校在一起考,想作弊很难了。”
“那你还不抓紧!还想作弊?在哪里学的歪门邪道?”宛玉敲下她的脑袋,推车赶紧跑了。留下许香在原地跺脚。
时间在日益紧张的学习气氛下慢慢过去,老师划了很大篇幅的重点,看书都能看得头昏眼花,却没一个人放松。
端午放假之后就要考试,趁这时间大家也稍微轻松了下。宛玉到门市部买了两台风扇,天太热。
一架电扇竟然要五十块,虽然很心痛,她还是掏钱买了,一架给奶奶,一架给父母。
把电扇送给奶奶时,她正穿了短袖坐在院子里喂鸡,夕阳西下,暮霭红隘,安静美好的如一幅画。
“奶奶,我给您送电扇来了,天气那么热,有电扇就不会睡不着啦!”宛玉清脆笑道。
走近了,才发现奶奶心不在焉,眉头紧锁。坐在凳子上微微愣神。
听到宛玉声音,才回过神:“宛玉,端午放假啦!怎么还买了电扇?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您用着吧!爷爷呢?”
“你爷爷能去哪?还不是有点钱就去打牌!唉,你小叔马上结婚,女方家前两天来人,说要两千块钱,上哪弄这么多钱?那死老头还一天到晚在牌桌上。”奶奶叹了口气。
现在结婚怎么要这么多钱?可是就差小儿子一个,结了婚就不操心了。没办法,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愁。
宛玉吸了口凉气,两千块彩礼,农村不吃不喝,一个人一年才能赚到两千块。难怪奶奶坐门口发愁了。
“奶奶,那小叔叔怎么说?”宛玉问,
奶奶叹了口气:“能怎么说,他年纪那么大了,人家女孩愿意跟他,他怎么愿意亏待人家?可是他打工挣的全承包了西面的荒地,说要跟你后面种果树,在家里不外出了,这不,钱花的差不多了。”
西面的荒地她知道,也有二三十亩,离着水坝荷塘较远,浇水不方便,不过前段时间小叔花了两千五,买了拖拉机,抽水方便了些。
想来真的把积蓄花的差不多了。
她低头沉思了会儿,问道:“奶奶,那你现在拿不出这钱,他们的婚期有没有定?”
“你小婶婶不知说了什么,婚期同意定了,八月十五,但是话人家也说了,八月十五要把彩礼钱拿出来,不然,定了婚期也不结婚。”
“奶奶,你先别急,八月十五,不还有两三个月吗?到时候再说,呐,电扇您拿着,晚上热,就打开。”宛玉放下手里的电扇,她也不知怎么安慰。
奶奶拍了拍宛玉:“好孩子,奶奶没白疼你。”老人的眼泪,说着又想掉下来,她生了这么多孩子,有这么多孙子孙女,对她最好的就是老三一家,最贴心的就是这个孙女了。
宛玉陪着奶奶说话,没多久,小叔牵着吕素回来。
“宛玉,放端午了?来看奶奶?晚上在这边吃饭!”宛缪生笑着招呼。
他马上要成家,虽然没那么多钱,心情还是很好。
宛玉礼貌叫人:“小叔,小婶婶。我就是来陪奶奶坐会。”
宛缪生笑笑,问奶奶:“妈,爸他还在打牌吗?”
奶奶点头,让他们坐,她进屋烧饭。宛玉感到气氛有点沉闷,叫了声奶奶,和小叔吕素打了招呼,告辞回家了。
家里,母亲正在炒菜,宛玉帮她烧火:“妈,小叔要结婚了,八月十五,你知道吗?”
“知道阿,怎么了?”母亲边炒菜边问。
宛玉沉默了下,说道:“妈,我想明天再去找找苹果销路,把苹果卖了,借点钱给小叔结婚,看奶奶发愁,心里难受。”
母亲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宛玉一眼:“好孩子,你想帮奶奶,妈理解,妈同意。你真正长大了。只是不要太累了,真找不到销路,我去找你舅舅,他镇上认识的人多,让他想想办法。”
母亲心里有点复杂,总归在奶奶身边长大,又有点高兴,她的宛玉会为别人着想了。同时,还有着心疼,她的女儿才十四岁。
“嗯,妈,你真好。”宛玉笑了,母亲是老实善良的人,就算早和奶奶分家了,平常有什么好东西,也不忘给奶奶。
晚饭烧好,宛玉去房间叫弟弟吃饭,他还认真的在写作业。
“阿东,吃饭了。”
“嗯?那么快,我发现怎么老家的题比外面的要难。马上要期末考了,愁人阿!”宛树东放下笔。脸上微显着倦怠。
宛玉牵他的手,他一下拍开:“姐,你是我亲姐,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你别牵我的手,我要牵女朋友的。”
宛玉惊讶,随后装悲伤:“唉,我的心好痛,弟弟竟然只愿意和女朋友牵手,而不愿牵姐姐的手,这个世界让我好悲伤阿!呜呜……”说完蹲地,捂脸假哭。
好一会,透过指缝,瞄见弟弟蹲下,赶紧并拢手指。感觉肩上被拍了下。
弟弟无奈的声音响起:“哎,快起来!我让你牵了好吧?”
宛玉不理,继续埋头假哭。
“你到底要干嘛?”弟弟声音大了些。母亲听到声音:“宛树东,你把你姐怎么了,我怎么听到她哭了?”
“妈,没事!”宛树东先回了母亲,凑近宛玉:“姐姐,我错了,你起来吧!”
宛玉这才放下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好弟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宛树东发现上当,立刻站起来,不理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