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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古楼塔上的神秘面纱

伦梓晨疯狂地踩住油门,恨不得马上赶到池林,刚好与宫寒影开着的黑色豹捷擦肩而过,看着银色豹捷猛速地闪过,正处于无聊中的宫寒影溢起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伦梓晨把车速开成这样?认真度完全不亚于上次赛车,尾随其后的宫寒影有些疑惑不解地望着前方不断传来加油声的银色豹捷,当看到它竟然驶进池林时,冷漠的眼眸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晨来这做什么?

一个急刹车,伦梓晨刚把银色豹捷停靠到池林转弯处,便匆匆下车冲进池林。

站在一棵大树后,宫寒影奇怪地看着伦梓晨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放在鼻间嗅了一会儿,十米开外的距离仍可以清晰看见他紧皱的眉头。阳光的照射下,那一张干枯的落叶上布满了已经凝固成深色的红色液体——这就是烁冰昕遭到袭击时留下的血。

池林是极少数人会来的地方,这里阴森诡异,时常传出一些灵异的事情,所以敢来这里的人完全可以用单数计算,而现在距离烁冰昕遇袭已经一个多月了,地面落叶仍旧残留着她当时留下的血迹。

伦梓晨心疼不已地看着手中带血的树叶,当时她一定伤得很重,所以才会有凝固的血块压制住她的脑神经,造成她忘记以前的事情,导致失忆。

这个凶手真是不简单,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知道烁冰昕已经进入学院,从而袭击她。

是有谁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吗?

烁冰昕乔装进入龙钰学院,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上官名律自杀一案……

难道名律真的不是死于自杀,凶手以掩饰的手法蒙骗所有人,让大家误以为他是自杀吗?回忆起自己刚失忆时,为了掩饰自己的病况而不被其他成员发现,他查阅过很多关于上官名律的资料,却发现他的身份背景完全是个谜,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他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保护着他,连他和蓝墨阳他们的父亲都得忌他三分。如此神秘的上官名律是不是遭到凶手谋杀,结果显然而见。

回想起家里与上官名律合照,他不得不承认上官名律是一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生,尤其是那张比女生还要妖美的脸,见过无数美女的他也不禁为他的外貌而震惊,这个西方的男子简直是个奇迹,而这样的奇迹有什么值得他去自杀?权力和金钱,甚至样貌他都拥有了,如果自杀一定是傻子。

只是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采取残忍的手段袭击烁冰昕,而不选择直接解决她呢?

想到这里,伦梓晨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白痴呀,如果她真的被杀害,他一定会心痛致死,很感谢那个凶手的手下留情。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一些呢?难道凶手认识她吗?

种种的疑问和不解几乎将他逼得有些发疯。

宫寒影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失忆后的伦梓晨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诡异?

一种莫名的思绪在他心中荡起:伦梓晨,失忆前的你,真的不是和名律自杀事件有关吗?

当欧羽逸再一次回到医务室的时候,看到暮落很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注视着自己。

罗小微神情自然地拿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羽逸学长,你劝学姐喝些开水吧,她一直都是这样坐着不说话,你看她手上的伤。”这一句听起来充满关怀的话,在暮落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罗小微太过狡猾,太善于伪装自己了,几乎是听到羽逸轻微的脚步声的瞬间,她狠决的神情像翻书一样变得温柔体贴。

“微微,谢谢你帮我照看了一会儿暮落。”欧羽逸只是刚接过水杯,罗小微失神地尖叫了一声,结果水杯应声倒地,“砰”一声清脆的响声,玻璃碎成一地。

“羽逸学长对不起,对不起。”罗小微忙道歉地弯腰想捡起地上的碎片。

欧羽逸一只手阻止她,“够了,微微,一些碎片而已,不用捡了。”

罗小微推开他的手还是执著地用手去捡,碎片不经意地擦伤,鲜血从她指尖溢出来,她委屈地抽一口冷气。

“你真的很不听话。”欧羽逸责备的语气响起,然后拿起她的手用他白色的衣袖口擦净,一丝心疼,“都叫你别碰了,还是这样执著。”

“羽逸学长,你受伤了。”罗小微心疼地看着他嘴角凝固的血丝,已经被打得淤青的下巴,俊美的脸因为受伤而变得更加迷人。

“一点小伤。”欧羽逸淡淡道。

这一段画面印在暮落眼里,只能感叹罗小微的演戏。

欧羽逸转过身站起,然后来到暮落面前蹲下,心疼地注视着她手臂外的伤痕,温柔地握起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轻轻心疼地印上一吻。

罗小微气得俏脸扭曲。

“刚刚都没事的,为什么伤疤又被挑开,还出血了。”欧羽逸看着她手背的伤痕,伤疤好像刚刚被掀开,露出刚绽放的血珠。

暮落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罗小微,脑海中全是她刚才边威胁着自己,边用匕首将结疤的伤口挑开的画面。

“学姐刚才要离开医务室,我为了阻止她,不小心在她挣扎时擦开的,对不起羽逸学长,我当时太着急了,没想到会把学姐手背上的伤疤擦开。”罗小微满脸歉意地皱着眉忙抢着说。

“为什么要走?是在生气我没有理你吗?”欧羽逸抬眼凝视着她。

暮落被他这样的目光望得有些不自然,声音细小:“没有,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那我带你出去。”欧羽逸起身弯腰直接将她抱起,迈步出去。

身后的罗小微愤怒得双手握拳,满是怨恨。

欧羽逸注视着她脖子处醒目的血痕,明显是刚刚弄出来的,温柔的双眼瞬间布满冷冽的眼神,带着心痛,“是谁弄伤你的?”

暮落突然有些难过地望着他:“如果是小微弄伤我的,你信吗?”

欧羽逸想都没有想便摇头:“绝对不会是微微,因为我相信她不会这样。”说完之后,欧羽逸眼眸闪过一丝隐藏的心痛,他会怕这句话伤到暮落,但这是他的直觉,因为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怀疑是罗小微,他不会怀疑,也不会质疑半分。

“为什么你就那么相信她呢?”暮落颤抖地望着欧羽逸,为什么他对罗小微有这么坚信的态度,这种坚信力度,令暮落不得不苦笑。

欧羽逸垂眸望着她:“对不起暮落,因为微微对我的恩我一辈子也还不了。”

他给她的只能是这个简单的解释而已。

“什么恩情,可以告诉我吗?”暮落努力地微笑,因为她知道羽逸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带给她的只是羽逸沉默的神情。

这么久了,这是她对羽逸的第一次失望,还有心痛。

泪水顺着她的眼眸滑落,她伪装的坚强还是在看到这样的羽逸之后变得脆弱。

欧羽逸也是一脸无奈的心痛:“别哭。”

“我是你的谁?女朋友吗?为什么对你的一切我什么都不了解。”她嘶哑地大喊出声,然后哀怨地望着他,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羽逸。

“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多刺伤。”欧羽逸反问她,故意忽略她伤心的脸庞,他轻轻地将她放下,然后怜惜地伸手抹去她的泪水。

“我……”一说到这些伤她就语塞,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他说。

只要一想到银祁捏着她脖子的情景她就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那种孤立无助期望他会出现的感觉,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滑落,那天的回忆实在太恐怖了。

看到这样脆弱的暮落,欧羽逸满怀心痛地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别哭,以后你只要危险,我都会守护着你,不再让你受一丝伤害。”紧紧地搂着她,他希望可以将他所有的温暖用来守护她。

他的怀抱还是如旧,有着淡淡清香,她也不自觉地伸手环上他的腰。

“只是,下一次别再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我会心痛的。”欧羽逸缓缓地推开她扶住她的肩膀,薄唇想说出一些话又无力地止住。

“那天,我一听伦梓晨说你往禁地的方向跑,就追了上去,没想到在玫瑰园遇到了一个叫银祁的男生……”暮落还是对当天的记忆产生着一定的抗拒,“他一见我,就恨不得一把将我扼杀掉,他还把我扔进玫瑰花里面,要我为他主人陪葬,这些伤都是他弄的。”

欧羽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握着她肩膀的力度不由加紧:“以后别再去那里,那个地方是学院禁止的。”

“嗯。”暮落点点头。

“另外以后再遇到银祁,你就赶紧跑,千万别惹他。”欧羽逸再一次将她搂入怀,抚摸着满身伤痕的她,真恨不得这些伤都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暮落再次点头,因为她很清楚地明白,昨天幸好有欧子夜及时出现,自己才逃过一劫,如果再遇到银祁,简直就很难有活命的机会。

得到她的承诺,欧羽逸将头挨着她的肩膀,未说出的话,此刻苦涩地对她全部说出口。“我对微微的信任是因为她对我所做的一切,被雨瑾抛弃之后,我成了同学们的笑柄,尤其是当所有人都祝福伦梓晨和雨瑾的时候,我却只能站在角落看着他们,整个学校就只有微微一直站在我身边,陪伴着我,她为了我……”欧羽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暮落的手捂住。

暮落感受着他的颤抖,当初的羽逸是不是很伤心落寞地离开,然后被全学院的人嘲笑呢?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了,就让它过去,我们一起好好感谢小微,你说好吗?”暮落反被动为主动地趴在他的胸膛,倾听他每一刻的心跳。

罗小微,无论你怎么对待我都好,只要不抢走羽逸,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因为她已经深深喜欢上他,这个像天使一样的男生,这个可以为了别人宁愿弄伤自己羽翼的男生,也就是她的男友——欧羽逸。

深深喜欢?说到喜欢,为什么她的脑海会闪过一个妖媚男生的脸呢?

一个有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忧郁的眼神……

忽然,暮落一把推开欧羽逸,凭感觉往着那片花丛走去——

似乎有人透过花丛凝望着她,可当她来到花丛的时候,除了一片翠绿的草地,看不到任何人影。

心里瞬间浮起一阵落寞,为什么她的心好空?

“暮落,你怎么了?”欧羽逸站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变得怪异的暮落。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在看我,他有绿色的眼眸,有些忧郁的。”暮落突然觉得一种恐惧感在心脏处蔓延,那种感觉既熟悉又令她感到心痛。好像如果一消失就再也回不来一样。

欧羽逸紧张地捉着她的手臂:“怎么可能?可能是你眼花了,是不是最近想太多而睡不好呢?”

全学院就只有上官名律有绿色忧郁的眼眸,他已经自杀了,怎么可能会让暮落看见呢?所以一定是她的眼睛产生了幻觉。

“可是,真的好像看见了,我没有眼花。”暮落凭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看错了,别想了,我带你回欧宅好不好?今天不上课了,你需要多多休息。”担心她的身体出现问题,欧羽逸赶紧想带她离开。

“可是……我想要看清楚……好吧。”本想拒绝的暮落,在看到欧羽逸满是担忧的眼神后,只好乖乖地跟他离开。

而从草丛堆里走出的诺雅斯微笑如风,看着欧羽逸和暮落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草丛一旁拿起一大束红色妖娆的玫瑰花,心中低喃了一句。

“名律,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玫瑰园的玫瑰花是开得最灿烂的,我刚好要泡最新的玫瑰茶。”

他呼了一口气,然后像孩子得到糖果一样拿着花就走。

诺雅斯刚走,一个英挺的身影来到诺雅斯刚刚站的地方,拾起草坪里掉下的一片玫瑰花瓣放到鼻尖轻轻嗅它的馨香,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笑容,而这个笑容却在他转身看到欧羽逸和暮落手牵手的背影时,苦涩地凝结在嘴角。

“冰昕,只要你快乐就好。”他喃喃自语,忧郁的眼神显得更加凄美。

龙浦公园,温馨的气息在荡漾。

“谢谢羽逸你能陪我来公园。”暮落开心地笑着,摇了摇紧牵羽逸的手。

“只要你开心就好。”欧羽逸宠溺地望着她,看着她撒娇的模样也是一种幸福。

龙浦公园是这里最大的公园,也是众多的情侣约会的最佳场所,遍地的鲜花,迷人的风景,更增添了这里的浪漫气氛。

看着远处一对情侣幸福地相靠肩膀,欧羽逸温柔地靠着暮落的耳边,轻语:“我们一辈子牵着手好不好?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暮落美丽的脸蛋瞬间浮上一层羞红:“嗯,我们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幸福的笑容在此刻荡漾。

“你看,你又弄脏嘴巴了。”少妇宠溺地拿出手帕,帮身边正在舔着甜筒的小女孩擦擦嘴巴。

小女孩可爱地嘟嘟小嘴:“可是爸爸说吃甜筒要开心地吃,不怕弄脏。”

“知道啦!”少妇满脸幸福地捏捏女孩的小粉颊,“随便你喜欢吃,只要开心。”

一大一小就这样幸福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天生的情感,使他们的心一瞬间都酸化了,心口空荡荡。

“羽逸,我的妈妈是不是也会这样疼我?他们在找我吗?”暮落突然才想起,她忘记以前的事情之后,她的家人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正迫切地寻找失散的自己?第一次她急切地想问羽逸关于她家人的事情。

“羽逸你怎么不说话?”暮落摇了一下羽逸的手,而欧羽逸仍旧垂下头沉默。

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睛落下一滴晶亮的液体,良久的沉默,欧羽逸勉强地露出笑容,然后扯着暮落的手往门口方向跑。

“暮落和我一起跑步吧,听说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尽情地跑步,也可以忘记忧伤的。”他沙哑地说,然后眼神迷惘地望着前方,拉着暮落一起跑。

暮落似懂非懂地跟着他,两道身影就这样完全忘了自我地疯狂奔跑。

那一次,暮落误闯玫瑰园的时候,遇见欧子夜说过羽逸从小就失去了父亲,而至于母亲还不知道去了何方,羽逸是没有亲情长大的孩子。

想到这里,暮落心痛地跟着欧羽逸,忘了跑了多久,当两人都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的时候,欧羽逸一个站立不稳,单膝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哼哼地强忍着什么。

“羽逸,你怎么了?”暮落担忧地看着他,想将他扶起,却被他推开。

“我去一下洗手间。”欧羽逸吃力地自己站起身,单手捂着口鼻,然后不等暮落的回答又飞快地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来到洗手间,欧羽逸拧开水龙头迅速地双手捧起一把清水,往鼻处抹去,鲜红的血混着清水冲下洗手台处格外显眼、欧羽逸慌乱地再一把用水抹去,可惜鼻间还是不断溢出鲜血,反复多次之后,鲜血才停止涌出。

欧羽逸无力地注视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许久之后才走出这里。

“暮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欧羽逸牵起她的手,然后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低语了几句。

“羽逸,你的手很冰凉,你怎么了?”暮落发觉他的手异常冰冷。

“没事,只是洗手间的水太凉了,所以才这样。”欧羽逸递给她一个不用紧张的笑容,只是下一刻暮落反转紧握他冰凉的手,偏头对他一笑,“用我的手给你一些温暖。”

莫名地觉得心口最脆弱的弦被她轻轻弹起,欧羽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比起素雨瑾,她还要更好,仅仅是一句话,就可以抚平他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令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暮落微笑地也搂着他的腰,只是不明白羽逸为什么变得这么怪异,直到一辆豪华的黑色车辆停到他们身侧,他们才回过神来。

“少爷,请上车。”佣人恭敬地下车并拉开车门。

欧羽逸握起暮落的手:“我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欧宅大院一座18世纪欧洲格式的古楼上。

欧羽逸牵着暮落的手一路走过,当转身想推开一扇古典大门时,一只手及时拦住。

“泉叔,别阻止我。”欧羽逸抬眸望着神情坚决的泉管家。

泉管家恭敬地弯下腰,表示抱歉:“少爷,我听佣人说你来‘雅楼苑’,还带着暮落小姐,我不希望少爷你带其他无关的人进去,请少爷见谅,这是主人离世前的嘱咐。”

欧羽逸困难地皱着眉:“可是,她不是无关的人,泉叔请你让她进去好不好?”

泉管家依旧摇着头,沧桑的脸上还是带着坚决。

“泉叔,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欧羽逸偏头看了一眼暮落,“暮落,你站在这里等一下,很抱歉。”

“羽逸,我还是不进去了,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暮落有些丧气地放弃。

欧羽逸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请你一定要看一看,我一定会让你进去的。”眼神有着果断的坚定,然后不留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拐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泉管家尾随在后。

最后一眼,泉管家望着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也许他们真的要商量什么吧,暮落纳闷地看着这里的环境。

“泉管家,让她们见见面吧。”欧羽逸直接开口说话,眼神迷惘地看着大楼下一片白色的玉玲花。

泉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落寞的背影,有些心酸。

“对不起,少爷,主人吩咐过,不允许她们有任何见面的机会。”

“爹地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不知道这种离别很痛苦吗?为什么他还要这么残忍?”欧羽逸眼眶有些微红地看着下面的玉玲花。

玉玲花啊,玉玲花,你开得如此灿烂到底为了谁?

“少爷,请尊重主人的遗愿吧,主人生前已经很痛苦了,他们欠主人的就必须偿还。”泉管家沧桑的眼眶也微微泛红:“要知道有因必有果,你根本就不知道主人生前的每一丝忧愁。”

欧羽逸失去力气,颤抖的双手扶着石雕的围杆,泪水晶莹地滴落,落到下面一朵白色玉玲花上,溅起悲伤的鸣曲。

“那我妈妈呢?她也很痛苦,可她为何要成为牺牲品死去呢?”沙哑而无力的喃语,羽逸就像无助的孩子一样瑟瑟发抖,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泉管家沉默地看着悲伤的少爷,无奈地叹息。

“我一出生,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宁愿从来就没有活过,更不愿来到这个世界!”欧羽逸抽泣地呐喊,痛苦地紧捉围杆,“泉叔,我求你,让她们见一面就好,羽逸求你,好不好?”

他转身乞求地抓着泉管家黑色西装的衣袖,泉管家痛苦地别过脸,不忍地点一点头。

他高贵的少爷,都已经委身求他了,他能不顾吗?

欧羽逸开心地笑着,松开他的衣袖:“泉叔,谢谢你,谢谢你。”他像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往原方向跑去,泉管家沧桑的眼眸望着他的身影,无奈地叹息。

抬头望着浅蓝色的天空。

主人,少爷又要重蹈您的覆辙了,如果您在上面,您会怪泉照顾不好少爷吗?

“真的是冤孽。”泉管家最后自语了一句,无奈地迈着仿佛有千斤重量的脚步离开。

还处于发呆的暮落,欣赏地观望着楼下绿色丛叶中一串一串的玉玲花。

“暮落,我们可以进去了。”欧羽逸开心地上前将她的肩膀扳正过来。

“真的可以吗?”暮落疑惑地看着眼眶有些泛红的欧羽逸,猜想他用什么方法让顽固执著的泉管家答应这件事呢?一向只要是泉管家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他,为什么这次会忤逆泉管家的意思呢?“羽逸,怎么你的眼睛……”

“别说话,好好珍惜这唯一一次的机会,你只可以进去一次。”欧羽逸严肃地打断她的话,然后直接拖着她就推开那扇神秘的大门。

房间内宽敞而华丽,是18世纪欧洲的宫殿风格,而最显眼的就是有好几个女佣围着一张金色的大铁架床,就像复古欧洲贵族的床榻,金色丝绸软滑地铺垫着,金色的纱帘轻飘飘地遮掩床上熟睡的一个女人。

女佣们一见了欧羽逸就尊敬地弯腰问候,并不出声半句,在这间房间内除非少爷出声,任何人都不可在此多说一句话,因为会吵到沉睡中的人。

“全部下去吧。”羽逸一句命令,佣人们纷纷退下,欧羽逸温柔地牵着暮落的手来到金色床榻边,伸手挽起金色的纱帘,里面立即露出一个沉睡中的绝色美人。

她有一张惊人的绝美容颜,每一处都是上帝完美的雕刻,真的怀疑上帝是用什么心态去独宠她的,虽然紧闭双眸但仍然不减她的美丽分毫,卷曲的睫毛又翘又弯,安静地熟睡过去,嘴边是舒心的笑容,仿佛是一种解脱。

她身穿一套18世纪欧洲皇室的金色宫廷装,金色耀眼的宫廷纱衣闪闪生辉,将她衬得华丽且高贵……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童话中的睡美人。

“她是?”暮落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她长得真美。

欧羽逸双眸暗沉几分,嘴角轻轻蠕动:“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母亲?暮落惊讶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女人,她真的是羽逸的母亲吗?

“暮落,你好好地看一看她的模样,你只能见到她一次,所以一定要牢牢地记住她的脸。”欧羽逸深沉地看着床上沉睡的女人,认真看一看,会发觉她的模样和暮落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暮落一点也不明白今天的羽逸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怪异,不过她还是听话地坐在沉睡美人的身边,然后睁着一双美丽充满灵气的眼睛看着她精美的脸蛋。

“羽逸,她为什么会这样?”暮落注视着金床塌的一旁,全都是一些透明瓶子装的一些奇怪的药物,然后另外一旁一看一片都是,多得吓人。

她该不会是?

“她昏睡过去了,沉睡了五年,靠着这些药物才可以维持生命。”欧羽逸淡淡地说着,仍旧凝望着床上沉睡的女人,心中却翻腾着千万种情感。

虽然有些猜得出她是因为这样才可以维持生命,但一听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惊。

已经五年了,为什么这个睡美人面色还是如此的好呢?脸颊红润,如果不知道的,一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谁又预料到她只能靠药物来维持生命呢?她的貌美,以及肌肤的颜色,一点也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做了母亲的人,而且还是拥有羽逸这样出色的儿子,她看起来极年轻,只不过从她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成熟的高贵气质。

一直以为羽逸的母亲不受欧亦辰的喜爱,所以走掉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躺在床上,而且昏睡了五年之久呢?暮落抬眸注视羽逸的时候,却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心痛的感觉,也没有什么情感可言,完全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片刻之后。

“暮落,你在这里好好看看我母亲吧,我出去等你。”欧羽逸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然后极力忍耐地扶着围杆喘息着。

暮落看着床榻上的睡美人,难掩心中涌动的那份亲切感,忍不住将头轻轻趴在床边沿,握住睡美人有些微凉的手,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羽逸的妈妈,我唤您一声妈妈好吗?您一定要快一些醒来,别再睡了,羽逸一定很难过的。”

“妈妈,不过您放心,我一定替您好好照顾羽逸,不会让他孤单的。”

“我也好想我妈妈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也在寻找我这个忘记一切的人呢?”

说了好多话之后,暮落放下她的手,俯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妈妈,再见!恐怕我以后没有机会再看见您了。”走出几步,不舍地回头再看一眼床榻上绝美的脸庞,“祝您早一些醒来。”

说完,微笑着离开。

床榻上仍旧沉睡的美人,就像听到呼唤一样,食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自那一天之后,暮落和欧羽逸之间的关系又变得更加美妙起来,他们经常相近地在一起,幸福的笑容甜甜地挂在两人的嘴角。

变化最大的是伦梓晨,现在的他变得面无表情,俊美的脸上笑容也消失了好多,整个人有了很大的蜕变,完全颠覆了之前在学院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

离校运会比赛不差几天了。

今天的伦梓晨身穿一套黑色的运动服,他俊美的身材在黑色运动服衬托下更加修长。他冷漠地看了一眼暮落,然后习惯性地撇过脸,不去理会关于她的一切。

“蓝墨阳你干吗弄我的帽子?”林沫沫羞愤地拿掉头上盖着的帽子,转过头看着嬉皮笑脸的蓝墨阳,这个家伙还依旧保持着弄她帽子的动作。

“嘻嘻,谁叫你穿着有帽子的运动服。”蓝墨阳完全一副就是你的错,与我无关的表情,笑得无辜极了。

林沫沫生气地想一脚踹他,蓝墨阳却敏锐地一闪,“哎呀,你踩不到。”还做了个鬼脸故意气林沫沫,他早就料到这丫头会踹他的脚。

“你个浑蛋,给我站住。”林沫沫被气得脸颊通红,追着他就跑。

白棠头痛地抚摸太阳穴。

“你们两个闹够没有!给我各罚跑五圈!”一声粗吼,蓝墨阳和林沫沫顿时止住追逐打闹,愣愣地看着白棠。“你们两个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报告,监狱光头老师,我这叫做训练,我逗逗她,她就追着我满天跑,这样有助于运动神经,有助于提高速度,你懂个P!”蓝墨阳也朝白棠做个鬼脸。

白棠不但不怒,对付这种小子你必须用硬的,于是露出一笑。

“你个小子很不错,知道这样有助于提高跑步。”

他天生就长得一副奸贼模样,笑起来特别像在拐卖儿童。

“你笑得那么淫荡干什么?”蓝墨阳吃过几次亏,每次这家伙想教训自己就是这样笑眯眯地哄你,然后再将你欺负得惨无人道。

把他扔上铁杆;再把他挂在篮球框;再把他暴打一顿……

想想他之前的教训,哪一个不是比悲惨世界还悲惨呀!

“我刚好训练一条警犬,拿它来追追你应该可以使你跑得更快,更可以把你的潜能都逼出来。”白棠一个响亮的口哨,立即狂奔出一条威风凛凛的狼犬,虎视眈眈地望着蓝墨阳。

“报告我明智的体育老师大人,我现在就听从您的指示,去跑五圈。”蓝墨阳说完,飞快地狂奔,只是在经过林沫沫身旁时,仍不忘再一次恶作剧地把她的帽子盖在头上。

“蓝墨阳,你手痒!”林沫沫说完再一次紧追着他跑。

看着这两个嬉闹的“小朋友”,伦梓晨无奈地摇着头,刚好看见暮落甜美的模样,不由看得有些痴呆。

发觉后的暮落愤怒瞪了一眼,别过去不看伦梓晨。

伦梓晨又叹了一口气,开始期望运动会的早日到来……

暮落在训练脚步运动时,一个娇小的女孩冲过来递给她一封粉红色的信夹,迷惑地打开一看:

暮落:

今天是浪漫的情人节,祝你节日快乐,下午放学5点之后你到音乐室看一看好吗?你会看到你意想不到的惊喜,我们5点不见不散。

羽逸

看完之后,暮落甜甜一笑,今天是情人节吗?幸福的感觉瞬间流入她的心底。

小心翼翼地将信夹折好,放到口袋里,继续努力做她的脚步运动。

伦梓晨叹息地看着她的欢喜,他转身落寞地离开,心中满是惆怅……

今年的情人节,有人欢喜,有人愁。

伦梓晨靠墙站立,抬头望着天空出神,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诺雅斯。

“晨,你变得越来越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就你刚刚出神的模样,我还怀疑自己看到了名律。”诺雅斯微微一笑,然后也学着伦梓晨依靠着白墙,“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没有了以往的野性,我更喜欢和现在的你成为好兄弟。”

“我们以往不也是好兄弟吗?只是有太多的事情,使我们都太难抉择了。”

“晨,作为兄弟我只想问一句,你一时间爱雨瑾爱得要生要死,一时间又强占小依,现在你又盯上暮落,到底是怎么回事?”诺雅斯偏头看了看伦梓晨。

伦梓晨微微一个苦涩的笑容勾起。

“你们永远也不懂,鸟儿被困在鸟笼中无法飞出的感觉,当鸟儿拼命地逃出鸟笼的时候,它以为可以得到自由,所以它开心地飞得很高很高,以为可以飞向蓝天的顶端,却因为忍受不了阳光的折磨最后羽翼被晒伤,一直跌倒在地,粉身碎骨也甘愿,只因为它曾经飞得太高太高。”

“晨,你那么渴望自由吗?现在的你不也是可以随心所欲吗?”诺雅斯疑惑地看着伦梓晨,他是不是傻了,居然那么渴望自由……

伦梓晨看着诺雅斯:“说了你也不懂。对了,你怎么那么喜欢摘名律玫瑰园的花,我昨天去那里最妖艳的玫瑰花都被你摘光了,你有这样的怪癖吗?”

“不是,他那里的玫瑰园开那么多艳丽的玫瑰花,不摘白不摘,就那样放它凋谢反倒浪费,干脆我拿去泡玫瑰茶好了,你说是不是?”某种异常情绪从诺雅斯眸中一闪而过,“对了,我还新研制了玫瑰蛋糕,包你尝了之后,嘴巴都香喷喷的。”

伦梓晨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诺雅斯:“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做娘娘腔的东西,烹饪这些让给女生做就好了,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有这样的嗜好,要是被外界的人知道我们优雅绅士的诺少爷是这样的人,你说他们会不会大跌眼镜?”

“去你的,我们是魅色男团,当然要有‘魅’的特色嘛。”诺雅斯蔑视了他一眼。

伦梓晨失笑,一把搂着诺雅斯的肩膀:“对啊,我们是魅色王子。”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伦梓晨双眸闪过光彩:“斯,情人节要送什么给心爱的人,她才会开心。”

这回轮到诺雅斯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伦梓晨,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一向浪漫著称的晨少,居然不知道情人节要为心爱的人送什么,真是世间稀奇。”

“以前送的东西都是凭空幻想的,以为有钱就可以卖到一切,但现在我才认识到真心永远也买不到,所以我下定决心,脱胎换骨,改过自新,不要再当以前那个高高在上,只会靠甜言蜜语来哄女孩开心的伦梓晨。”

诺雅斯惊讶地望着伦梓晨:“你没发烧吧?风流晨少要改革了?”伦梓晨微微一笑,拍了拍诺雅斯的肩膀:“斯,你就教我弄情人巧克力吧。”

“刚才谁说这是娘娘腔的玩意?”诺雅斯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斯,我错了,这不是娘娘腔的玩意,这是当一位好男人的象征。”伦梓晨讨好地跟在他身后。

宽大的厨厅内,诺雅斯和伦梓晨围裙系身,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活脱脱就是两个家庭主男。

“玫瑰花是可以用来食用的,不过我们需要的是它的汁液,所以要拿搅拌机搅拌,搅拌的时候加微量的水,记住!不要太多……”诺雅斯细心地指导他。

“要将巧克力块放到这里煮,把它煮成黏液状,要适时将玫瑰花的汁液倒下去,将它们混成一体……”伦梓晨看着诺雅斯熟练地一边做,一边说,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诺雅斯外在的优雅形象得到很多人的称赞,就连心思也比较细密,绝对是一个温柔的好男人。

“该是你做的时候了。”诺雅斯松了一口气,将每一步骤全都细心地做了一次给他看。

伦梓晨无奈地摇着头,开始动手做。

“你看看这是汁液吗?好大一块花瓣呢。”

“巧克力煮的时候就要加玫瑰汁液,你怎么没加,天!都焦了……”诺雅斯皱眉,捂着鼻咳嗽,那种焦味刺着鼻,异常难受。

“这形状是心形吗?我怎么看好像三角型?”诺雅斯叹息地拿着一块成型的巧克力,摇头。

“失败!”伦梓晨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晨,你简直太有才了!咳,超级好吃!”诺雅斯吃完之后就想吐,真的很难吃,发誓他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硬邦邦的巧克力,牙齿咬得都有些酸痛。

伦梓晨痛苦地挠着头发:“你在赞我,还是踩我?”

“噢,我的天!你的头皮都快跌到里面了,Stop!”有洁癖的诺雅斯扁了扁嘴,惊恐地看着伦梓晨的动作。“进厨厅第一规则,手一定要干净,绝不能乱挠头,乱做一些不干净的动作,会破坏食物的美感!”

“失败……”

“失败……”

“如果你不给我做好,你就别想我再教你!就是教只猪教了那么多次都会了!”

“我会认真的,再给一次机会。”伦梓晨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诺雅斯。

诺雅斯绅士风度尽失,“别浪费时间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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