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像开了个天眼,无形的黑洞在漆黑的夜空逐渐形成,突然一道白光从那黑洞射了出来。
这夜晚很安静。
这小镇很特别,四处环山只有一个叉口可以进出,尤其北面的上峰最高,名为“犁魃山”,山的背面是一望无际的深林。
从山上看去这是一个如世外桃源的小镇,田间碧绿如春,河水清澈见底,镇上一排排房子整齐排立着,还有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一笔笔像是画师勾勒出来一样。
小镇虽然很美,可好像缺了什么,进入小镇你会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没有一点生气。镇上的商铺,酒肆,客栈被破坏的惨不忍睹,街道到处都是凌乱的地摊。虽然阳光明媚,可站在街上会感到安寂阴冷。
犁魃山上有两个黑影跳动着向山下而来,朝着叉口去。两人都带着鬼面,穿着同样的衣服,衣服上分别标着“小屡”“大屡”一个腰间两边配着镰刀似的武器,另外一个抗着一把重剑。
“嘿嘿!这次圣主弄那么大动静到底要干什么?”拿着弯刀的鬼面“小屡”说到。
“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圣主要收徒,把周边各门各派,小于九岁有天赋的孩童都撸了过来”抗着重剑的“大屡”说到。
“哦,圣主收徒听说很残酷,现在才三个徒弟。”“嘘!小声点,这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事,还是赶快到落鷲关办事要紧。”
两个黑影快速的朝叉口行去,路过小镇时小屡停了下来。“快看,我是不是眼花了,那里怎么躺这个人。”
“走过去看看”大屡说着并从房顶跃了下来。当他们走近一看,街道中央有一具小巧白嫩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
“嘿嘿!光天化日那来的暴露狂,看看死了没有。”小屡阴恻的说着走了过去用脚踢了一下。
穆子寒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没有知觉的躺在那里,耳边还缠绕着被吸引进黑洞的声音“天谴自诩无物生,吾道己身已天外。”
“嗯,还没死!”小屡右手向腰间摸去,“干脆杀了!”说着举起弯刀就要挥下去。“先不要动手,看着这小孩年龄也不大”大屡沉吟了下,“先把他带到落鷲关和那些小孩关在一起,听后发落。”
“算这小子走运,额,话说这小子挺白的嘿嘿!”小屡把弯刀收起了来。大屡在旁边扯来一块麻布,把躺在地上的穆子寒裹起来挎在左手腰间,“走。”他们跳到了房顶朝叉口“落鷲关”赶去。
“落鷲关”也就是草坝镇唯一进出叉口,这里有如边关城墙一样的建筑堵在这叉口,中间只有一个进出口紧闭着,两侧荒草丛生,栈道横在两边。
小屡大屡提着穆子寒来到了城墙上楼亭。“报圣屡!我们奉命前迎接”
圣屡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白衣面容苍白,一双眼睛如野狼般仿佛冒着幽光,左手拿着茶杯右手摇着扇子,斜着眼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大屡小屡,“圣主有什么吩咐没有?”,小屡马上从兜里把一封密函递了过去,“圣主说了什么没有?”“回圣屡,圣主只交了这个给小的,没有说什么”大屡赶紧说到。
“嗯,你们袋子里装着什么”圣屡看向那麻袋。大屡大手一甩,穆子寒滚了出来,白花花一具小身体呈现在那里。“这怎么回事?”圣屡走过来看了看,又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们。
“回圣屡,这是路过镇上时发现的,所以带了过来”小屡低着头,如果不是带着面具可以看到他们怪异的表情。圣屡看了会这小孩,知道他们带过来的意思。
“来人”“是”门外进来了两个人。“带出去,给他穿上衣服,和那些一起关着。”穆子寒被两人用地上麻布裹起拣了出去。圣屡摆摆手“你们也下去吧”,“是”大屡小屡退了出去。
圣屡看了看书涵,“嗯,师傅已经突破天骨境了!这次还真是大动作啊,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嘿嘿。”
穆子寒被丢到了牢房,现在的他还是没有知觉,睡着一样。在这地下牢房里有十间关满了人,有男有女,都是些小孩,哭啼声,尖叫声都有,衣服穿的都各异。
穆子寒趴在三号牢房一动不动,里面的小孩围了过。“他死了吗?好像没死。”
这时牢头叫到“吵什么吵,你们要是能成为圣主的徒弟,就能一步登天,你们那些们派的东西怎能和圣主的比,哼!”瞪了所有吵闹的小孩一眼,一下子牢房安静了。
“哼!走!”牢头走后三号牢房里有个男孩一脸傲慢不羁的向穆子寒走了过来,围着的人乖乖的让出了一条道,好像很害怕他似的。
这种环境下本应紧张害怕的他看不出一点变化,好像拥有着不是同龄人的心里。来到穆子寒的身边一脚踢了过去,穆子寒的身体就像石头般被抛到了墙角,“嘭!”穆子寒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所有小孩都躲到了一边,身怕殃及到自己,“哼!装神弄鬼”那小孩心里想着:“这次焚寂教圣主收徒一定是我”又朝穆子寒走去。
好像这里的动静惊吵到了守牢的人,走过来阴狠着脸嚇道“在给我生事,我现在就杀了你”
“哼!今天就饶了你,收徒那天要是给我添乱就没那么好命”说着又转过身看向同牢间的小孩“你们听到了没有”二三十个小孩低着头不吭声“是,是,张少爷,我们绝不给你添乱”有几个人颤抖的说着。
穆子寒就那么一夜不动的躺在墙角。
第二天牢房的门被一间间打开,一批衣服上标有“小屡”的面具人正嚇道:“快出来,听到没有”没出来的上去就鞭打,哭喊声充斥着牢房。穆子寒被鞭打了几次还是一动不动,最后被托了出去。
圣屡看着穆子寒吩咐到:“拿水来”一盆水向下泼去,穆子寒突然从那玄妙的状态苏醒过来,一下跳起来“好冷好冷,这是那里,是地府吗?”,“给我闭嘴,去那边站好!”圣屡没给穆子寒再说的机会,旁边就有两人把穆子寒架到人群中。
这时穆子寒才发现,这里站着一群穿着奇形怪状衣服的小孩,他们看起来很紧张害怕,大气不敢出的站在那里。“这些也是和我一样死了的人吗?”站在那里的人大概有两三百了吧,穆子寒站那里东张西望很是好奇。
“只要你们听话,暂时就不会有事,谁要敢捣乱现在就杀了”虽然声音很平静,但让人浑身阴冷,白衣圣屡说完转过身吩咐道“把他带到血崖”。
一群人被分成三批带到城墙外的空地,那里有几只穆子寒从未见过的野兽,似鹰似虎,非常的大,背上大概能站二三十人。“你们跟我上“冥鷲”,”标着玄屡面具人说着一跃跳到了上面,“快点”小屡们催道。
所有人都爬到了“冥鷲”背上,“走”,冥鷲煽动着巨大的翅膀慢慢飞了起来,穆子寒一个踉跄不小心摔在柔软冥鷲背上。
“原来是个草包,呵!”牢房里的张少爷也在这里,居高临下看着摔倒的穆子寒,穆子寒并不知道在牢房里发生过的事,抬头看着那叫“张少爷”的小孩,刚要说话就听到“哼!”的一声,张少爷把头转了过去。
“莫名其妙”穆子寒很干脆的坐那里不起来了,嘴里还嘀咕着“呸!都是死人了,拽什么拽,我一嘴吃了你,哼!”穆子寒现在还没忘记,他死后把那些鬼吸进嘴里的感觉,太爽了。
当冥鷲飞到高空,小镇的全貌看的一清二楚。穆子寒向下东看看西看看很新奇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兴奋,和这里的小孩格格不入。其他小孩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张少爷又发出轻蔑的声音。
“小子!有种你在说一遍,信不信我削你”穆子寒一下站起来用胸口抵向张少爷,双手握紧向后摆,眉毛上提,眼睛瞪大,呲牙裂嘴,声音从牙缝中挤出,双脚慢慢踮起,原本身高差不多的两人,穆子寒却凭空高出了一截,俯视着张少爷。
周围的人让出了一圈,两人就要么在那瞪着眼“你个草包”张少爷也不弱踮起脚来怒视穆子寒。这边的动静好像惊动了玄屡,一晃来到了他们身边,穆子寒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被玄屡两手分别掐住脖子提到了空中。
“你们要是再给捣乱,现在就把你们丢下去,到了血崖有你们斗的哼!”无情的声音让人全身发冷。
穆子寒被憋的脸红,两人看着玄屡点着头,玄屡看了下他们,手一甩两人摔了下来。两人手捂着脖子坐在那里喘着粗气,还不忘瞪着对方,穆子寒一只手指着张少爷“你给我等着”“哼!我会杀了你”张少爷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话后走到了人群中,只有穆子寒还坐在那里嘀咕着。
很快冥鷲飞到了犁魃山,向着血崖的落亭飞去。
血崖在犁魃山的东侧,当来到血崖,眼入眼帘的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外面只能看见一堵墙和上面的楼亭。
血崖本是焚寂教刑惩教徒,关押人的刑牢,这次被焚寂教圣主用来做选徒弟的地方。
穆子寒他们是最后一批,下来的时候人已经都站在了那里。
穆子寒想发一次牢骚,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可是看着这些人,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声都不敢出,也就没敢造次。
“开门”朱红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就像一个黑洞,如野兽张开了大嘴。“带进去”三个玄屡率先迈步没入大门,一群人被带到血崖地牢,里面还关押着一些人。
“这些畜生,连小孩也不放过”看到穆子寒他们被押进来,带着手链脚铐的牢犯伸出头在叫喊。“给我闭嘴,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叫喊”玄屡一鞭子打了下去,“你别让我出去,不然一定杀了你,啊!!”叫喊的囚犯吼到,“怕是你没那个机会了,嘿嘿!关进去!”
这时穆子寒感到不对,好像这些人真的会杀了他们,不过一想,反正都死了,鬼死后会是什么呢?等那些人走后那个犯人问到:“你们是怎么被那帮畜生抓来的,他们要干什么?”“呜呜,我全家人都被他们杀了,我要出去”一个小孩哭到,小孩们哭泣着,叽叽喳喳说出了他们是怎么被撸来的。
有的是在门派练功的时候被抓的,有的是被屠杀了一族,他们基本都是各家族各门派有天赋的孩子。“听他们议论说是,焚寂圣主要收徒弟”张少爷说出了一句后就安静的呆在墙边。
“嗯,从你们当中挑几个?”那牢犯好像被惊到了,迫切的问到,两手挣扯着手链。“不知道,没听见他们说”另外一个孩子说到道。
牢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两百个孩子,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其他牢犯也没声了,他们好像猜到了什么,垂头丧气安静的呆在牢房,有的在那叹息,有的欲言又止。
过了几个时辰后,一些食物送了进来。“赶快吃,吃完带你们到另外的地方”领头的狱卒叫到,衣服上标着天屡。
小孩们都吃了起来,他们有的两三天没吃饭了,穆子寒也没心没肺的吃着,心还想着“死人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可能也是饿坏了,几下就吃完了。“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吃饱后穆子寒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给你吃”有个小孩把自己的饭递向对面的牢房,“孩子多吃点,不吃一顿饿不死我这老骨头,哎”摇摇头拒绝了,其他牢犯也是这样,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惋惜悲愤。
“都吃好了?给我出来”牢房门被打开,“把他们都带到刑场”狱头天屡叫到。“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放了那些孩子”狱头没理会叫喊的囚犯,督促着狱卒把人带走。
来到了刑场,一阵亮光刺的让人睁不开眼,可能是暗处呆太久了有点不适应。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入我焚寂,无人不可欺,叛我焚寂,神灵不可救”这仿佛能把人震倒,在耳边清脆炸响一道道袭来,有的小孩在这声浪中倒了下去被托走。穆子寒双手捂着耳朵,脑袋是一阵大,一阵小,心想着“这要多大的音箱才放的出那么大声音啊!”
声音过后穆子寒看清了刑场的面貌,他还没回过神,又有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当中的一个将会成为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