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映照红旗,于地上留下数道摇摆不定的阴影,却是手持红旗的人在分配第三轮比试的对手。
不到一会,凌月寒便听见自己的名字获分配到二号平台,却是不知对手卫长空为何人。
走上平台,只见一个身穿麻衣,装束简单的青年立于台上,正是于入阁考核中名列第一的人。凌月寒见他全身岳然不动,深遂的目光却在望天凝思,似是对比试毫不在意,却又透出一道令人战栗的气息。
细心察看,则发现其身虽为卫长空,其气势却是远比考核之时来得危险。虽然荒谬,但凌月寒心中却敢肯定,眼前之人绝非原本的卫长空。稍作一想,神色立时变得极为凝重。
“凌兄别来无恙,不见数年,身手可是大有长进呢。”
卫长空缓缓把目光移向凌月寒,语调却是毫无起伏,使人心生不安之感。
凌月寒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全身皆起疙瘩,正是早前感到被人窥视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头上已然落下数滴冷汗,使他脸上微感凉意。这种情况,便是早前与王涛对峙之时亦未可见,绝非初学乍练者可为之事。
这却是因为,凌月寒与这道声音的主人,早有一面之缘。眼前之声,正是由八年前所遇的天狩一员所发。
天狩之名,响彻诸天百界,却是天下最为神秘的组织。除其成员之外,无人知其底细,亦无人知其为何存在。凌月寒依然记得,每次他问起天狩时,便是他那无所畏惧的大哥,亦会脸上变色,将话题轻轻带过。
它的存在,便是天下最大的谜团。它的力量,亦足以令所有求真之人消失不见。故天下无人不知其名,亦无人不畏其名。
在卫长空说话之时,四周的事物仿佛停滞下来,变得极为缓慢,就连小虫飞舞,冷汗滴落之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只须一秒的过程,此刻却如永远不会完结一般。这却非凌月寒绿曈之能,而是时间真的于此一刻凝结下来,使万物停住不动。
凌月寒见状,便欲伸手查看何事,却发现自己举手之缓,便如他所见的之物相同,不禁瞳孔微张,大惊失色。
卫长空见他神色慌张,脸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语气却依旧单调。
”你也不必担心。我若是要不利于你,又何必大费周章?我只是来看看,凌楚天所说之人,是否真的如此重要而已。”
语罢,卫长空便朝他细细打量,直看得他内心发毛,仿佛全身再无秘密。
看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惊讶之声,然后道:“如此弱小,竟然也能寻得回天石。难道这便是你的气运吗?”
卫长空目光忽转迷惘,然后长叹道:“也罢。我便放眼看看,你这新晋之人,会在中途夭折,还是得以赶上下埸盛事。”语罢只见他双目如星辰般星光流转,从虚空中凝出一点亮光,将其打入凌月寒体内。
凌月寒只感内心仿遭重锤撃中,精神一仿,但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回过神来,却见卫长空依旧在前,正在向他抱拳作礼。眼前依旧,却已非早前之人。只觉方才之事仿如一梦,难以触摸。凌月寒凝神密想,见一切也无不同,当下亦无暇多想,向他回过一礼,便伸掌往他打去。
卫长空举手挡格,却发现敌人之掌已然转至后心,便提气运劲,以身躯硬接其掌。凌月寒一掌下去,只觉手心微疼,竟似击在鐡板一般。于是便集中力度,改用问虚六式的重手,再度撃向同一位置。
这掌撃实,只打得卫长空向前连跌几步,摇摇欲坠。凌月寒目光如炬,见其步伐不稳,便抢上追撃,踢向其膝内关节,立时便打破他的平衡,使他猛然倒下,从而制其全身。
受击之际,却非卫长空不欲抵挡,而是他不及防御而已。凌月寒这三招兔起鹊落,如行云流水般向其攻去,端是深得六手之要。于旁人眼中,只见白影飘逸,不到三息,卫长空便巍然倒下,于是采声大作。
虽以三招制敌,凌月寒内心却毫不欣喜,反而颇为惆怅:“此人天赋虽好,但训练时间太短,现时却是未足与议。那方才那天狩之人,又何故择其身来与我见面?他刻意费此功夫却又是为了什么?”只觉心底不解之事甚多,微微摇头,便走下台去。
而在此轮,交手的人也远较早前为强,各有绝艺。每每交手,皆非一时三刻能分出胜负。而楚傲天和王涛两人,也开始拿出其真实本领,以狂风怒涛之势击溃对手。
当中尤以楚傲天与另一名近战高手的一战,令人最为深刻。刚开始时,两人拳脚如雨,发出连环不断的碰撞声。不到一会,便见楚傲天以荒天掌接连撃向对手,招式大开大阖,却是刚猛无匹。第一掌打得平台表面凹陷,塵土飞掦。第二掌便撃飞对手,将其击出数丈而决胜负。
随着比赛推进,台边的参赛者愈来愈少,台下观众席的气氛却趋为炽热。而夺冠呼声最高的,除了楚傲天及王涛外,便到突然从中杀出的凌月寒。直到此刻,亦无人知道三人所有实力,到底谁高谁底。
与此同时,一群紫袍长老簇拥着阁主段流风,也于此时抵达。而伴随阁主的,还有为数六人的红衣弟子,步伐沉稳,神采飞扬,正是从外而归的核心弟子。一行人随即坐到第一排的贵宾席上,观看赛事发展。
众人见阁主来到,话语也略为收敛。而台上相斗者,亦提起全部精神,出尽全力相斗,以图得到高层关注,便可趁机升为核心弟子,享有更优厚的待遇。
交手之声不绝,最后一人不支倒地,亦正式宣告此轮完结。而台下所剩下的,便只有凌月寒等三人,以及随楚傲天报名的数个资深弟子。
王涛见凌月寒神色在在,不禁冷然一哼,朝他比出挑衅的手势。凌月寒却只是摇头一笑,别过头去,便连回应他的心思亦不存半点,更使他双目如要喷火,恨不得立时把他打过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