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杨昊天目光如要喷出怒火,凌月寒内心暗暗跺脚,脸上却神情不改,平静地道:「方才那人精晓乔装易容之术,扮作我的同伴,目的便是要挑拨我们两方。」
「若杨兄向我出手,便正中他下怀了。」说话之时,他目光扫向袁月,见他背上衣衫鲜血淋漓,担心地道:「你还支持得住吗?」
袁月咬紧牙关,微微点头:「皮肉之伤而已。刚刚搜寻之时,我一直没有收起身上界力,想不到倒也为我挡下数成伤害。」
杨昊天望向袁月伤势,也许是心感他们不似作伪,便即静默不语,只是冷冰冰地盯着二人,看凌月寒有何可说。
脸上神色稍缓,凌月寒复又面向杨昊天,侃侃而谈:「要是我们与他真为同伙,他又岂为下此重手伤害袁月?若此事为苦肉计,他亦无理由透露与我们的关系,使你心生介蒂吧?」
见他句句合情合理,杨昊天脸上微微一滞,却不愿在其他弟子前认错,于是冷然一哼道:「不论如何,我方的人都是因你而受伤。若你愿意赔罪,这事便就此揭过吧。」
凌月寒听见这高傲横蛮之言,眉头登时一锁:「若有任何一方人马不在,那人也不会贸然出手。那又如何可算是我方之失?」说话之时,他目光直视杨昊天,透出几分不屈不色:「若我们再作口舌之争,那人便会走得无影无踪。不如大家就此作罢,合力追捕那人?」
「那你便是说我无矢放的,乱扣帽子吧。」杨昊天不为所动,目光冷峻地望向凌月寒道:「若我就此便算,如何对得起涵天子弟,何以作其表率?」
凌月寒见此人视顔脸重于一切,不可理喻,心中也有怒火生出:「不管怎样,我也必须去追赶那人了。还望杨兄三思而行,莫再拦阻。」语罢便拉过袁月,径往左方走去。
起步之时,凌月寒眼前却有一道高逾两丈的剑芒,划过地板而来,在他面前留下半米深的坑纹。
楼阁用料神祕,坚逾鐡石,非一般造料可比。但杨昊天的一剑,却如摧枯拉朽般将其破坏,其攻击由此可见一斑。
「我已给了下台阶,你却毫不领情。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杨昊天冷笑连连,传入凌月寒耳中。
「此人虽然狂妄,手下功夫却是真材实料。」凌月寒看见前方面目全非的地板,眼中神色一凝,便望向袁月想:「我必须拖住此人,袁月方能趁机逃走。」
恰于此时,袁月亦转身望来,双眼微睁,带有几分疑问之色。凌月寒指了指左方门户,打了个叫他逃走的手势,便停步回身,眼神一寒,冰冷如万年雪山般道:「既然杨兄定要指教,在下便即奉陪。。」
此刻的凌月寒眼中神光奕奕,如山岳般峙立不动,倒令杨昊天眉毛一挑,认真地道:「想不到区区界修也有如此气概,只是不知你又能支持多久。」
一旁的袁月望见两人对峙,目光带涙地握紧拳头,随即大力咬实牙关,不忿地转身离去。离去之时,眼神却从无力的愤恨,变成坚定无比之色。
杨昊天眼见袁月逃走,左手捏过剑诀,长剑便即往上一挑。只见剑影晃动,便有数道半月形的剑气飞射而出,直往凌月寒二人而去。剑芒流动之势,在路上留下无数裂痕,却似一头怒气勃发的雄狮般猛不可挡。
虽然没有回头,袁月衣衫也被剑气带起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眼中带着不甘,便欲硬接剑气,不料直至他走到门口那刻,攻击却仍未临身。离去之时一望,便见杨昊天目光呆滞地看着凌月寒。
在剑气冲来之时,凌月寒眼中却是如深潭般平淡,默默想道:「杨昊天攻击猛然无匹,正好可以试试融合能力之力。」。只见他左手五指成钩,往前一挥,便有红紫两芒溢出,相融而成一道高约四米的方形屏障。
当狂暴的剑气落在其上时,登有极为刺耳的声音传出,令人闻之寒毛直竪。两者接触之时,所藴含的界力互相消融,却是剑气稍胜一筹,看来便要将屏障完全呑噬。
凌月寒见状脚步连踏,造出五个动作一模一样的残影,便再打出一道双色屏障。与之前相较,这次的光芒更为璀璨,亦使四周的空气爆声连响。这次的月牙剑芒支撑不过数秒,便已被震成虚无。
「看来界修与界者的差距,并非融合能力所能弥补。他随手一剑,我便已经要出尽全力方能挡下。」凌月寒细心观察界力变化,随即估算能力可以承受的界力上限。
「竟是双系重叠之力。」与凌月寒的淡然相比,杨昊天却是一脸震惊地道:「你所用的可是融合能力?」语气稍微缓和,不似之前般高傲狅妄。
原本已准备好再行应战的凌月寒,见对手停下发言,也暂时退到十几米之后,平静地道:「没错,那又如何?」
只见杨昊天闻言身形一颤,显得甚是激动,却也收回手上界力,拱手说道:「方才之事,还望莫怪。不知凌兄能否将融合之法吿之于我?」
看到杨昊天突如其来的转变,凌月寒内心虽感奇怪,但想若能化敌为友,也算美事,于是愕然说道:「那我们是一笔勾消,不用再打了?」
杨昊天略略摇手,焦急地道:「那你意下如何?」「我只想知道,为何你对融合之法如此在意?」说完此话,凌月寒便即抱手等候回答。
而袁月见两方罢战,也便走回凌月寒身边,不解地看向杨昊天。
「此事说来话长……」杨昊天一收傲气,眼中难得透出数分无奈之色,便欲说出答案。
但在这时,大厅突然猛烈震动,将所有家具翻倒朝天。地板墙壁皆有裂缝冒出,看似便要倒塌。
只闻轰隆巨响,房间裂成碎块,发出一道犹似太阳直照的强光。而凌月寒与杨昊天两行人的身影,便随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