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样对一个小孩子,说得过去吗!”薄乐尘丢开阿圆,让她栽倒在地上。
“你是谁?竟然这么嚣张!”其他的糖商看见阿圆被欺负了,更加愤愤不平,争相围挤过来。
薄乐尘微微笑着,缓缓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
众人一见,都变了脸色。
“是,是张大人的令牌。”阿圆的丈夫结结巴巴地说道。连阿圆也不由紧张起来。
“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是张大人的朋友,多有得罪。”一个见多识广的糖商最先反应过来,急切地说道。
“是啊,是啊,请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们吧。”众位糖商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地扣头。
顾嘉宜想着,这位张大人也该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在百姓心中威望很高啊。
“都起来散了吧。”薄乐尘缓缓说着。拉了顾嘉宜便走了。
“她剩下的糖,你们都自己分了吧。”
“喂,你什么意思啊?”顾嘉宜反应过来时,她的糖早就被哄抢一空,不由怨恨地看着他。
“堂堂玫瑰城首富之家的千金,竟然流落异乡,在街头卖糖,说出去会不会很可笑啊?”薄乐尘挑起她的下巴,戏谑地打量着她。
顾嘉宜一把拍开他的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去你们铺子里卖核桃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可笑,你让我当你们钱记的代言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可笑!”
“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顾嘉宜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好像跟我那个姐姐成亲了吧?所以我们现在也是沾亲带故了吧,所以你也算是我姐夫了是吧?”
薄乐尘听见她一连串地问句,不由皱了皱眉,“我才不是你姐夫,我没和顾嘉茗成婚。”
“为什么啊?”顾嘉宜歪着脑袋,睁大了眼睛,“那么说来我姐把你甩了?”
“甩什么?”薄乐尘愣了一下,“是我提出退亲的。”
“顾嘉茗可是玫瑰城第一美人儿,你甩了她,难道没有一丝犹豫,一点儿也不后悔?”
薄乐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敲了敲她的头,“小孩子懂什么!走吧,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突然在我面前消失的,又是怎么跑到江城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只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江城的?”
“我不知道啊,只是应了张大人的约,所以才来江城的,又是那么凑巧就遇见你了。”
“张大人是谁啊?应什么约啊?”
“张大人是这江城的县太爷张泽,他的孙女儿近日成婚,所以我才来参加婚宴的。我和张大人也算是忘年交吧,他跟我的关系亦师亦友……”
薄乐尘说着,突然发现顾嘉宜一个人往前面去了,并没有听他讲话,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你在看什么?”
顾嘉宜略微晃神,心里有些失望,竟然又把楚宸章认成楚宸枫了。她摇摇头。这时楚宸章却自己走了过来。
“纪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拱拱手,“咦,这么巧,薄公子也在啊。”
薄乐尘的表情微微诧异,可是很快也笑着回应了。两人又开始寒暄起来。
楚宸章是官家子弟,来了江城,自然是张大人府上的常客,而薄乐尘又是张大人府上的座上宾,所以两人认识,也不是很奇怪。
“对了,薄公子,你怎么会和纪小姐认识?”
薄乐尘虽然很纳闷为什么他要称顾嘉宜为“纪小姐”,可是面上却仍是不露难色。
“之前纪小姐在玫瑰城的时候,我便和她认识了,没想到到了江城,今日竟然偶然相遇。”
顾嘉宜不想听他们俩再客套下去了,尤其是不想再听楚宸章说话了。她总觉得这个人隐藏得太深,笑意很浅,说话又比较做作,对人从来不真诚,刚开始还觉得他和楚宸枫很像,可是听他说了两句话之后,才发现两个人不知相差多远,他没有楚宸枫眼中那抹亮色,没有那种直率的帅气,没有那种暖心的笑容。
“对了,楚公子,”她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说话,“真是不好意思,我和薄公子还有些事情要办,所以就先失陪了。”
楚宸章微微一愣,笑道:“无妨,二位慢走,改日再约。”
顾嘉宜点点头,便拉着薄乐尘走了。
“你怎么会和楚宸章认识?”薄乐尘的语气有些恼怒。可是他在恼什么?
“这个慢慢说。”
顾嘉宜把他拉到茶馆里面,一一地述说了自己是如何来到江城,又是如何在纪府里面讨生活,然后又是如何想到卖糖的,就连银簪里面的事情都说了,包括风离痕和小卷。
其实,她和薄乐尘并不是很熟,但是今天一见他便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一种想要和他倾诉的愿望,顾嘉宜把这归咎于是乡愁的情思,毕竟从心底深处,她是将玫瑰城看做是她的家乡的,现在好不容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一个家乡人,就算跟他不熟,也会瞬间产生一种依恋的美好。
薄乐尘听完,什么也没说,兀自端着茶杯,低垂的眼挡住了里面的汹涌暗流。
回到纪府,顾嘉宜便直奔房间,将今天的所得细数一番,竟然也有一两银子,还真是不错啊。
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去集市上卖甘蔗,不过要换另一边的集市了,她怕又遇上今天那些人,没有薄乐尘跟在身边,万一真的打到她怎么办!
睡到半夜,顾嘉宜感觉脖子有上毛茸茸的东西在骚动。
“小卷,不要闹了。”她伸手想把它拽下来。
“死女人,快醒醒,风离痕出事了!”
“你说什么?”顾嘉宜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顶着一窝乱鸡毛般的头发坐起来。
“你快点过去看看,风离痕出事了!”
“哦,石……”
“嘘,不要惊动任何人!”
顾嘉宜轻轻地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掀开帘子,外面值夜的石竹坐在桌前,以手撑头,背对着她,看不出是睡了还是没睡,小卷吐了几个瞌睡虫出来,石竹便倒在桌子上了,彻底不省人事。
路上小卷又吐了无数个瞌睡虫出来,让值夜的下人都睡了过去。所以顾嘉宜一路上也没被人发觉。
“风离痕,风……”顾嘉宜推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红光一片,照的人头晕眼花,视觉错乱,分不清眼前的景象。
“快…快点出去,不要看。”里面传来风离痕虚弱的声音,饱含着隐忍的苦楚。
顾嘉宜蒙住眼睛,却没有退出去。
“为什么会这样?”她问道。
“有人,有人施法。”
“什么人?”
“哎呀,你别问了,快想想办法啊!”小卷急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顾嘉宜也急了。
“找那个人,找那个给你银簪的人。”小卷说道。
找薄乐尘,对,也许他有办法。
“不用去了,他就是,就是…啊……”
“风离痕!”顾嘉宜听见他的惨叫,心里也十分着急,同时也不明白他说的话,薄乐尘就是什么啊?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他的痛苦呢?
眼前的红光在渐渐减弱,那声惨叫也消失殆尽,等到红光消散地已经能够看清屋内景象时,顾嘉宜走进来,却发现哪里还有风离痕的影子!
“他去哪儿了?”顾嘉宜问道。
小卷也是一脸茫然。
“一定有人在作怪。”小卷突然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