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邪继续而去,渐行渐远。悠远的小路上,他越走越偏僻;喜阴之地,真的难找。
“出来吧!一路跟着了那么远!你们不累,我都累了。”树林的小道上,夜无邪停下了脚步,望着浓郁的树林淡淡说道。对方隐藏手段是很高明,不过还是被他所发觉。
“哈哈!感知力不错!只是有些愚蠢,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跟踪;居然还不跑,而是来到这么一个隐秘的小树林。自掘坟墓说的就是你了吧!”此前一刻还安静的树林,突然三名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走出来拦在道路的中央。
“能跑若有用,就不需你废话了。”在小道上来人已经跟踪了一阵子,四周荒无人迹,所以他特意找到了这一个障碍重重的地方以便脱身。对方明显有备而来,中间的黑衣武者给他带来久违的危险和沉重的压郁,起码是一名九阶大武师。
而能把他的实力准确算计在内并派出必杀把握之人,应该是在暗中洞悉他一切之人;刚刚走出奴隶营,在幽镇有一面之缘的越城空嫌疑最大,此外他真想不出会是谁?
“看来你也不是很蠢!自知逃不掉,找了一个好去处。”
“你们跟着我,到底是谁?”
“是谁,都和你无关系;因为你就要从此消失了。”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讥笑。
“既然我都要死了,为何你们还要带着面具;想必,怕我再次看到你们吧!”夜无邪想要套出一些有用的细节,对方说的话越多,露出的破绽也会越多。
“想套话,小鬼;你还嫩着。”黑衣人藏在面具内的眼睛仿若看清他的诡计一般,狂笑不已,殊不知夜无邪想要的并不是事情的答案;若想要对方的答案明显不现实,他要的是言语中的一丝线索即可。能派出的人只要智商不是太低,想要答案就不易。
“我想是越城空派你们来的吧!他出手不为不果断,一个九阶大武师,两名七阶大武师。他还真是看得起我。”夜无邪面容轻笑,表现出一切了然于胸的神情。
“小鬼,你不用猜了;你猜不到的。”对方镇定自若,没有露出破绽;一定是经过精心训练之人,他心中的答案基本卷住在一个范围。
“杀人灭口吗?好像不能如他所愿了。”夜无邪继续锁定着一个目标咬住不放,需要对方流出的蛛丝马迹,他即可锁定人物。
“杀!”三名黑衣人果断冲去,举起的明晃晃大刀如冷色的月光。树林小道,萧风瑟瑟。夜无邪背负着长剑,手持有骷髅木杖。黑衣人的实力不低,特别是处在中间的黑衣人,九阶大武师攻势凶猛,招招夺命;瞬间,他难以反击,只能拼命闪躲。
刀为风刃,横湖而过;交影如错,平地上尽是刀光剑影;仿似身边拉起的蛛网白线密密麻麻。夜无邪就像是蛛网上挣扎的飞虫。刀刃堪堪从脸颊、腰身、胸膛而过。
左摆右晃的身子是不停旋转的线筒,刀影如线似要穿起他的身体。一步之遥,一寸之地,难可逾越。他就被这三名黑衣人围住在小路的一方之地。
三把大刀从不同方向而来,似要把他分分秒秒砍碎;平平移动的锋利白刀如海平面上涌动扑来的风浪,席卷一切;刀刃上弥漫的丝丝寒风流线似一层层的波浪,泛滥成灾。刀线渐渐在汇集,斩腰而来似乎就要交织成三线一点;而交织之点,就是在夜无邪的身体。
危险之至;快,快如云层中裂开的闪电之光;三角之地,进退维谷。挥手木杖卷风,随绕腰身一圈半;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嗤嗤一声,他的背部被大刀割伤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染衣。剧痛,又是一脚,他一直被动着挨打。浑身滚满在小路的泥地上,三把大刀汹汹砍落,急忙之中他滚向路的一边。
刀刀入土,泥土纷飞。滚到路边,胸膛中的毒气团躁狂冲撞,仿佛又遇到了机会破印而出,肆无忌惮的冲击血魂果封印。外有对手强悍,内有毒气作祟,他九死一生之局。
从地上扬起,三名黑衣人却是出手不留情;身体刚刚站立,刀刃如临而来。木杖持在身前挡住,叠加的大刀尽数砍在木杖之中。三道强大无比的劲力摧残着他孤零零受伤的身体,似在暴风之眼中喷发,三道光团侵蚀着一道光团。
“喝!”支撑不下,一声巨吼;树上几片条形的细叶飞落,夜无邪的身体如山倒在地上,三片刀光顺着滑过的木杖直至末端。三把刀就在他的眼前经过,光亮如银针刺他的眼睛,刀锋上附有的罡风犹如一把把刀子,一片片切开他的脸皮一般。
因竭力挥动,胸口中的毒气流出一缕缕的灰烟慢慢的融入他的血液之中,被压制的毒气最终还是几经在激烈冲撞中泄露出来。虽然很少,但是他能感觉到身体的生机慢慢的被侵蚀,全身乏软,清澈明亮的眼眸蒙上了灰暗。
夜未央并不能帮助他,因为他只是灵魂状态只能借力;如若在不落地之渊一样借着天地之力。上一次消耗的灵魂之力,这一次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淡如烟缕的身影,似乎风吹即散,丹田中兜兜转转,干等着着急。
大刀从身前经过落在了身后的大树之上,夜无邪的身体诡异的从他们三人中间穿过。转身,强忍着欲要昏睡的沉重之躯如一阵风吹进了树林,闪动的身影是树荫下的斑影。
“不能让他跑了!不然你我都要受到责罚。”三道黑影穷追不舍,弯弯曲曲的森林小道中,直立生长的大树是天然的帮手和天生的敌手;夜无邪逃跑的路线呈曲折形状;渐渐地,他感到了脚步的无上负重,速度减缓。
前方小树林之路,几百人在混乱中交战;树林中杀声四起,身着粗麻布衣的是幽冥之山的山贼,一支马队车驾停、乱在小路中;一些马车上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貂皮羊绒、粮食散落地上。被围困的是幽镇中与夜无邪有一眼之缘的托尔塔,草原而来的马队。
战斗激烈,生死搏杀;地上堆放着横七竖八的身体,马贼人数最多的是托尔塔一方的一倍,托尔塔草原之人死伤惨重,他自身也受到几处刀伤,鲜血、眼红。
“托尔塔大人,束手就擒吧!你的项上人头可是值很多钱。”高大威猛的粗壮汉子留着络腮胡子,一把双面斧沉重几百斤;披头短发,一身衣着无左袖露出健硕的肌肉。八阶大武师的实力压得只是大武师的托尔塔节节后退,无力招架,几处逃死逢生。
他叫马未然,身边站着的是夜无邪曾经路上一遇的云长老,还有全身肥肿如猪头,却还在生龙活虎中战斗的曲长老。他无声无息地中了紫衣仙草的银针,银针上抹有兴奋药物和发酵药素,被紫衣仙草略施小计惩罚,如今此状。
他们都是幽冥之山中最大的马贼帮派黑马帮,而马未然是黑马帮的副帮主。今日就在通往塞外的森林地带中劫持托尔塔的货物,袭击他的马队。副帮主都已出动,黑马帮下的本钱不可谓不大,力求不败而归。
“有人出卖我!”托尔塔愤怒,一旁的托泰忠心护主始终不离他半身,可随着战斗的深入,托尔塔的人马逐渐减少,面临全军覆没。
“在这幽镇商隅之地,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我们。”马未然甚是狡猾,一句话把他们的地位抬到一个无所不能的高度,也摘除了受人指使的嫌疑。常年,夹在古国和草原游族之间勇敢生存,幽冥之地的马贼斡旋的经验无比丰富,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