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地之上的边沿有一个破败的村庄,村庄里一间间残破的房子。村庄很安静,似乎很久没有人而来,地上墙角长满了杂草和堆积的泥灰。最外面的一间房子,有一个站立在村口的稻草人。
知道稻草人会攻击人,夜无邪持剑警惕的看着这个不在稻田而守在村庄的稻草人。脚步慢慢地接近稻草人,这是一个比稻草人之王还要逼真的稻草人。他虽然穿着稻草蓑衣,但是似乎他的皮肉还没有全部的腐烂隐隐有一点点微弱的灵魂气息。
稻草人的手指是干枯的没有了皮肤,只是一只白骨之手。他就静静的守在村庄的门口,黑色的眼睛似乎望着前方,从他的眼睛中,夜无邪看到了自己在其眼瞳中的倒影微微一愣。
村庄在杂草的包围中,而这个稻草人站在的地方和房子却是离奇的干净,似有人打理着。和小村庄其他的房间迥然而异,偌大的村庄死一般的死寂。
一些农具还丢在村庄的路上,房子的旁边;在里面,夜无邪看到了几只野鸡,还有一只野狗。野狗很悠闲,也很安静,看到有人来到村门口,不犬不吠。从这个村庄的规模观看,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庄。村庄被荒废了,里面的村民也没有了。
走近这个奇异的稻草人。稻草人普一看到夜无邪的走近,却是不攻击,身躯不停的卷缩,瑟瑟的发抖似乎很害怕见到他,也许也害怕见到人吧。他的一双黑色眼睛不停的闪躲,一只干枯的手掌有意无意的遮挡他丑陋的面容。
忽见此怪状,夜无邪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淡淡的怜悯,一种对生命丑陋的怜悯。眼前的稻草人给他的感觉,就是稻草人的生前是一个人,真实的人。
看着害怕的稻草人,夜无邪问道:“你好!你能看到我。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稻草人小心翼翼的落下手掌,一张面容枯萎褶皱,黑色的眼睛盯着他,眼瞳还藏有着恐惧之色,似乎鼓起了一点勇气看着他,眼神很可怜的惊悚。
夜无邪轻微的一叹转身而走,背身而去,这个稻草人没有攻击他,就留下他的生命吧!耳边忽闻一声怯怯的声音,扭过头去,稻草人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胆怯,隐含无尽的害怕和乞怜,带有一点点的期待。夜无邪的怜悯被勾起回身眼神落在稻草人身上。
“英雄!”稻草人胆怯的看着他喊道。夜无邪没有攻击他,给了他一点的勇气发出声音。
“你能说话!”听到确确的声音,夜无邪惊奇的看着他,稻草人又在闪烁着害怕的目光。
“我还活着!”说出的话,无尽的悲凉,活着是多麽沉重的施舍。
“村庄里的人呢?”夜无邪问道。
“他们都被变成了像我这般模样的稻草人,守护在田野之上,永远不能离开了。”稻草人语气悲伤,他的身上还残留一点人的感情,支撑他的灵魂。
原来田野上的稻草人是这里的村民所变,怪不得他们的身上有人的白骨。
“是谁把你们变成了稻草人?”夜无邪非常气愤的问道,这个人太恶毒了,竟然把上千上万的无辜村民变成一个个稻草人,从稻草人身上的黑气,可看出这个人的恶毒和邪恶。
“他很厉害,他说他是牧草人!”稻草人语气中还有无边忘不了的恐惧。
“牧草人!操蛋!”夜无邪愤怒的爆出了一个粗口。
“你叫什么名字?”夜无邪问道,曲下了身子,没有给这个稻草人一种俯视的压迫。
“柳树子!”柳树子声音很小声翼翼。柳树代表家乡的意思,他的村庄之尾的小河边上有一片葱郁的柳树,那里是他们这个村庄最美丽的地方,早晨傍晚的时候,他会去那里看看。
听到他的名字,夜无邪浓浓的压郁和苦涩的味道,名字很土,却是如此的深含意义。给他取名字的父母就是希望他像家乡的柳树一样永远的留在他们的身边吗?很平淡,也很幸福安稳的期待。只是现在他的父母不在了,整个村庄只有他孤独的一个人守着永远不会有人回来的村庄,他需要用他这具不完整的身躯去等待不会有结果的结果。
可这麽简单的生活幸福愿望却被牧草人一手毁灭,对于牧草人有着强烈的杀心。
“英雄!你要过河吗?”柳树子有一点点的期待问道。
“柳树子!你不用叫我英雄!你叫我无邪哥哥,好吗?”柳树子虽然被邪恶控制和侵蚀,但是他没有去攻击人,还保留着内心一种淳朴的善良。夜无邪对他很亲近,感同身受吧。自己不也一样是被诅咒折磨吗?
“无邪哥哥?”柳树子呐呐而语,似乎想到遥远的过去也有一个女孩子喜欢叫他哥哥,他有一些向往的望着河的另一方,那里她是不是在那里。
“你想要过河?我带你过去。”夜无邪问道。
“不不!我不能走的!”柳树子害怕而恐惧的说道,身子缩了起来躲在墙角落。
“为什么?”夜无邪奇怪的问道,柳树子明显对河的另一边有向往,为何他又不肯去呢?是不是,他也一样不能离开这里?
“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乡,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柳树子坚定的说道。一种傻傻的坚定,却那么的令人心疼的感动。他的父母,他的村民,已经回不来了。苦涩,压郁,夜无邪感到一股浓浓的悲苦,怜悯。
夜无邪很想说:他们回不来了。
然而,又如何说的出口,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残忍了。眼睛朦朦胧胧,他却又不能帮助柳树子,心塞的压郁。
“无邪哥哥!不用悲伤!我知道他们回不来了,只是我能在这里,他们就在这里。这里有我的家,我不能离开家的。”柳树子似乎懂得他现在的境遇,说出的话很平淡,可内心的苦又岂能是平淡语气可冲淡的,只是这里还残留有回忆,小小的回忆。
一行眼泪簌簌而下,夜无邪感到了一丝痛苦的共鸣。家!自己的父母又在哪里?哪里是家?家在何方?他的家还存在吗?
“无邪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柳树子期待的语气问道,他干枯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他的感情都流露在语气之中。
“小柳树子!你说,无邪哥哥一定会帮到你的。”夜无邪强忍着痛苦说道,这一个单纯而淳朴的小男孩,他一定要帮到他的愿望。
柳树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泥人,泥人很坚固光滑,岁月没有把它破坏。这个泥人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泥人的形状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圆嘟嘟的脸蛋很惹人喜爱。一双大大的眼睛,雕刻的十分传神,这是经过了很久的生活在一起,才会刻画的神韵。
“你能帮我把它送到河对面的一个泥人面前吗?”柳树子干枯的手骨小心翼翼的捧着泥人,似乎害怕破碎一般;这是他很久方可捏好的小泥人。
“那个泥人和我手中的小泥人很像,你一眼就能看出的。”柳树子补充说道。眼神留恋的看着小泥人,从中可看到他儿时的玩伴。
“好!”夜无邪真挚的说道,接过他手中的泥人。
“我可以帮你把对面的泥人带回给你。”夜无邪坚定的说道。
“不!不!”柳树子伸手遮住了他的脸庞,自卑的害怕。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害怕的。”柳树子自卑的说道。手中的小泥人所刻出的小女孩,是他儿时的玩伴;他们一起玩泥人,一起跑到稻草中抓迷藏。他害怕她见到自己现在畸形的样子,他要留给她一份美好,永远失去的美好。
“她被牧草人变成了泥人,不能回来的!我只希望,她看到这个小泥人会想起过去,她能够苏醒过来。”柳树子想到当初牧草人来到村子的恐怖。
牧草人浑身黑气笼罩,手中拿着一根黑乎乎的木杖,眼睛慑人的恐惧。木杖手中的黑气把一个个亲近的大伯阿叔,三婶等等,还有小时候的泥子等等伙伴全部变成了稻草人,留在田野上。等到她的时候,他张开双手想要护住在她身前,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也被控制了。
牧草人或许看出了他微末的勇气,戏谑而大笑。所有人都死去变成死了的稻草人,他却是被变成了一个活着的稻草人,身体枯萎,灵魂被囚禁,也才有了他现在的样子。
而,牧草人说道:我最讨厌世间的****和自不量力的勇气。你就在河的一边,她就在河边的另一边。你们永远隔着一条河,永生永世见不到。
她被变成了泥人,被牧草人带走,就放在河的对面,他看不到的地方。
“好!我一定会把小泥人送到她的面前,她一定会知道的。”强忍着压郁的愤怒,夜无邪望着眼前这个徘徊在家乡和初爱之间的人,他很坚强。只是,夜无邪能感知到他的灵魂在慢慢的虚弱,他能不能等到那一天。而自己的能力是救不了他的,只能帮他一个小小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