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鬼？”王源和千玺同时想到了那个逼真的吊在房梁上的人影。
“小凯，你不会是说……”沉默了片刻，再一次回忆起那张可怖的脸，王源的牙齿都打起了寒战。
“是的，那并不是道具，而是真正的人。准确说，虽然我们当时没意识到，那才是我们看到的第一具尸体——白衣女鬼，正是被你杀掉的，鬼屋原来的工作人员。”
“天哪，难怪那个模特那么逼真！”王源不由自主喊出了声，这时却瞥见对面那依旧笑的骨寒毛竖的“工作人员”，又忙用双手捂住嘴。他并不想怎么快就被人看出自己的胆怯。
可即使如此，这个事实杀伤力实在太大。他还是忍不住对千玺说：“我们之前还从那个女鬼边上走过……”
“更早一点，在我们刚进鬼屋的时候，门廊一片漆黑，你说灯坏了，也是你搞得鬼吧！”王俊凯并没有停下来。
“是他故意将灯弄坏的么？”王源问。王俊凯这番话再一次出人意表。
“杀人很难做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尤其是死去的工作人员应该也是男人，一个和他力量相差无几的男人。就算他杀人经验丰富，但打斗流血很难避免。”脑海里闪过这毫无人性的杀人过程，王俊凯的语气愈加带着厌憎，“也许会留下一些证据。而他为了不被人发现这些，才故意将门灯破坏。这样就算有什么遗漏，玩家走进来时一团漆黑，也就根本不会注意到了。”
“啪——啪——啪——”王俊凯的说话声，突然被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所打破。不曾想，这掌声居然是来自对面看似被逼到绝境的“工作人员”。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原本尘土狼狈的样子早已不见，只见他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站了起来。
即使只是这么一个平常的举动，却让王俊凯猛地紧张了起来。
“你太有意思了，之前我怎么没有碰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虽然帽子掉落，那人却低着头，半遮半掩他的真面目。王俊凯竭力回想着之前每一次与他的见面，却发现只有一个浅淡到不行的模糊影子，连容貌都想不起。
是啊，谁会想到看上去如此普通甚至土气的一个工作人员，竟然会是S市令人闻风丧胆的连环杀人狂。在真相揭晓前，又有谁会愿意把视线多放在他身上一眼？
“工作人员”缓缓抬起头，像是一个蒙面出镜的主角，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亲自揭去了神秘面纱。
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这是一张十分普通的面容，普通的肤色、普通的五官，把他丢在茫茫人群中那就是随处可见的样子。如果一定要“以貌取人”的话，他看上去如此老实巴交，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初次见面时，将他和“杀人犯”、“恶魔”这样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这……是不是搞错了。”在看到凶手真人的一刹那，王俊凯居然还听到身旁的秦宏这样小声嘀咕。
但秦宏那一瞬的犹疑，也很快被站起来那人的行动给粉碎了。
因为那人正用一种近乎沉迷的眼神死死盯着王俊凯，眼睛异样到发光，轻声细语道：
“早知道，我应该第一个就杀了你。”
“可惜你没机会了。”王俊凯不露怯样。
“这可难说。”那人的嘴角又一次上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你们真以为，现在的你们，能从这里走出去么？”
这话声音不大，却让众人不禁一震。
这座鬼屋，从外面来看，所有的窗户只是一个装饰品，也就是说，这座鬼屋，一开始就没有窗户的，这是一座被封死的建筑物。
“你切断了电梯的电源……”王源想起之前他们三人第一次回到中央候诊室时，怎么按电梯按钮都运行不了。
“电梯已经被我做了一些手脚，也只有我修的好。”那人冲王源微微一笑，却莫名让人觉得狰狞，“这可不是恢复电源就能启动那么简单的事情哦。”
“不是还有秘密出口么？”千玺问。
“秘密出口？”那人眉毛一抬，像是听见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你怎么不说，这个秘密出口也是我随口胡扯，骗你们的，你们居然还当真了？”他咧开了一张大嘴，肆无忌惮地展示着那嘲讽的表情，“所以你们可要想好，如果真把我绑起来的话，我可不会再告诉你们一个字。之后你们要怎么下去，这个问题就由你们自己考虑了。”
“说的好像我们不绑你，你就愿意给我们带路一样。”秦宏一脸怒气冲冲。
“你的提议听起来很不错。”那人向上伸了伸手臂，像是活动自己的筋骨，却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投降的动作，“你们放我一条生路，而我也帮你们修好电梯，让你们尽快到达楼下。这个买卖如何？”
“我不信，在把你绑起来之后，我们就问不出修好电梯的方法。”是方彦没有温度的声音，话中明显带着威胁。
“既然你这么笃定，那就试试看吧。”“工作人员”完全不为所动，“啊忘了告诉你们了，电梯所在的中央房间，现在可是一团漆黑。我在处理电梯时，顺便也把那房间的灯也给弄灭了。反正我们现在人都不在那边待着，开着灯也是浪费电。”
“什么！”众人被这出乎意料的无耻之举给惊住了。
“所以如果我被你们绑住，我手脚不便利，当然修不了电梯了。你们想自己修呢，还得找个人先打着个手电筒照明。不过你们真的确定，在我告诉你们方法之后，你们就能很快修好么？”那人嘴咧开的越来越大，笑容也越来越无谓，“也许我被绑的时候，受到了严重惊吓，忘记了正确的维修方法呢？更何况，也许你们举着举着，手电筒就没电了呢。”
说到“手电筒没电”时，那人特地拉长了语调，语气也急转直下。任谁都能看出，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开玩笑。
正在这时，昏黄的手电筒也像被这凉意给影响到了，冷不防“滋滋”跳动了几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这下，却彻底提醒了大家一个事实，这个手电筒正是眼前这个“工作人员”发给自己的。到底让这个手电筒还能照射多久时间，谁都说不清。
怎么办？所有人的心中都在小声地问着这个问题，到底是相信那个凶手的话，尾随着他去修电梯？还是先控制住他，再来自己想办法？
“大家不要相信他！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双方正僵持之际，一句话石破天惊。
说话的人正是王俊凯。
“工作人员”眼神一紧，但下一秒他还是挑起了嘴角，“你以为我在开玩笑么？我很认真。你们现在有五个人，我再有本事，也逃不出你们的手心啊。”
“如果你是普通人，不，如果你是普通的杀人凶手，可能我就信你了。”王俊凯掷地有声，“但你是S市的连环杀手，这就不是普通的情况了。”
他一边说着，许多记忆碎片像放电影一般飞速地涌了进来，在王俊凯头脑里一一闪过。
——“几乎所有的案件都有一个特点，尸体都被破坏过。
——“杀人都有动机。凶手是不会无缘无故特地耗费时间，只是为了留下来破坏尸体。”
——“除非凶手他享受的，是整个杀人的过程。”
“我们碰到的，是以杀人为乐的连环杀手。”王俊凯听到自己的声音，把脑海中串联起的意识给说了出来，“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杀死所有人！如果说其他凶手在杀了特定目标后，就会匆匆离开现场。但你的动机就正好相反！只要有一个人没死，你都宁可逗留在现场，把那个人找出来杀死的人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让自己逃走这种理由，来愿意给我们修电梯？”
一瞬间，一道凶光在“工作人员”眼中闪过。他默不作声地调整了一下呼吸，依然面带笑意，“你这样说就是不相信我了。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们自己举着手电，慢慢修电梯吧。”
“为什么要修电梯？”没想到，王俊凯完全没有被这句话给吓唬到，”这个鬼屋，明明就有其他出口啊！”
“是么？你凭什么这么说？”虽然继续是玩味的口气，但“工作人员”那深不见底的眼神，这次却直盯盯地落在了王俊凯身上。
“要不然，现在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就是通过楼上楼下的密道，来杀王源的么！”王俊凯掷地有声，“如果没有密道，你杀人时根本无法躲藏！因为你一定会撞见其他玩家！”
王俊凯的话让王源和千玺也都呆住了。什么楼上楼下的密道？他还是通过这条上来这里的？这是真的么？怎么完全没听王俊凯提过。
所有人都一脸懵，在试图理清这之间的逻辑关系。可这话一出，“工作人员”的神情却倏然变了，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荡然全无，他脸上的肌肉因绷紧而抽搐着，眼神也愈发凶狠。这一切细节，都没有逃过也同样目不转睛盯着他的王俊凯。
不到片刻，那张脸又立马再一次缓和了下来，“哪有什么密道，我只不过在一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进入通道后，乘中央电梯上来的，之后就跟着跟踪器指示，躲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罢了。”
“是啊，这很有可能。”这回轮到王俊凯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所以刚才是我胡说的。我并不确定，有没有密道。但是你刚才的表情却告诉我，你就是通过密道上来的。”
“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工作人员”冷哼了一声，“但是表情真的有那么靠谱么？因为你也不知道，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呢？”
“不会。”王俊凯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因为我已经知道，密道的开关在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