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这几****就辛苦一下,发展计划书一定要在年前做完,明年是咱们商行发展的关键期,是一败涂地还是一飞冲天,就看明年的了。”时值中午,叶崇拍了拍邵德兴的肩膀,起身走出了书房。
邵德兴揉了揉发酸的腰肌,匆匆塞了几口糕点之后,便抱起一摞卷宗,准备乘坐马车赶回了商行总部。叶崇给他的任务可不清,这几日看来是要挑灯夜战了。
叶崇将邵德兴送出山庄大门,正巧看见安新优哉游哉的从外面回来,心里想着自己忙的要死,这家伙却有大把的时间到处闲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小安子,你这是去哪儿了?整体都忙的不见人影啊。”
听到叶崇口气不善,安新心虚地干笑两声,故意皱起眉头唉声叹气,“哎呀,没办法啊,熟人太多,逢年过节的不去拜访一下,人家会说咱不懂礼数啊!累,过个年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小叶子你好啊,初来乍到,认识的前辈不多,一两天功夫就转完了,哪像我,天天累的跟条死狗似的,就怕哪家没有走到,被人家记在心里,不定啥时候给咱们商行穿个小鞋,烦也烦死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诉苦了,谁不知道你安大爷劳苦功高,鞠躬尽瘁,星夜商行有个安稳的发展环境,你安大爷功不可没。”听着安新恬不知耻的大表其功,叶崇不由明捧暗讽。
“哈哈,一般一般,为了商行的发展,些许辛苦,算的了什么。”跟着叶崇混了大半年,安新别的没学会,脸皮倒是厚了很多,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很是让叶崇抓狂。
“懒得理你!对了,问你个事?咱们太虚宗内有没有称号为阳羽真人的?”
安新偏着脑袋想了想,“没听说啊,太虚宗真人太多了,我只知道至少宗门本山和望仙城没有叫这个的,至于驻外分支堂口里面,谁知道有没有呢?”
叶崇不由微微有些失望,算了,反正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便想起另一件事,“小安子,除夕夜,咱们把张大力他们招呼过来聚一聚,吃顿火锅啥的,也算是团圆了。对了,你有什么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啥的,一块招呼过来,反正翠竹山庄够大,上百人都住得下。”
听到叶崇的话,安新不由怔了怔,面上闪过一丝复杂难明之色,随即又嘻嘻哈哈的道,“没问题,我下午就派人去通知张大力他们,不过我的朋友就算了,这些年,我在执法堂得罪的人不少,关系特别亲密的还真没有几个,哎,劳资也算是做人失败啊。”
自从神识开启之后,叶崇对外界的感应敏锐度直线上升,安新那抹不正常的神色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心里不由泛起了嘀咕,莫非小安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心中虽然好奇,但看安新的模样,也知道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叶崇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调侃起了安新。
“我靠,还有没有王法了,小安子,你丫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应酬不断,还说自己朋友少,你让我等宅男还怎么混?”
“少来,内门弟子年底也会放年假,沈嫣那丫头一回来,你们还不得双宿双飞,到时候,你们到处秀恩爱,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
安新开始放嘴炮反击了。
叶崇叹口气,“沈嫣和我都约好了,要等到金丹之后,我才能到她们家提亲,如今这看得着吃不到的,说起来,劳资才是真正的可怜啊。”
“哼,名花有主的人,跟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哥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去练功去了。”
打完嘴仗之后,安新神清气爽的扬长而去,留下叶崇独自在心里画圈圈。
哼,劳资吃丹药喝灵酒去,这个业火红莲的莲子也不知道咋回事,吃了这么多的天元丹,居然还没个反应,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修行啊!沈嫣那丫头也真是的,当初哥怎么昏了头会答应她这个条件呢?肯定是那丫头给哥灌了迷魂汤,让哥糊里糊涂的就掉坑里了,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个不靠谱的莲子赶快发芽开花,助哥修成那个劳什子的红莲法体,然后让哥的修为咻咻的往上涨,争取十年之内结成金丹。如果耽搁的时间久了,哥都成老大爷,嫣儿那丫头成了老太婆,那时候还有个屁的浪漫啊,想想都令人心塞。
上好的灵谷酒,酒色清冽,酒味香醇,但喝在叶崇的口中,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修行之途,戒骄戒躁,唯有至诚至性,方能突破精进。但叶崇庶务缠身,虽有各种丹药辅助,名师指点,最近又开启了神识,看似修行一帆风顺,其实却离大道已有所偏离。
或许,那老渔翁瞧不上自己,也有这方面的缘由吧。
叶崇闷闷不乐的想着,对于自己的症结已有所感悟,但却苦于没有解脱之道。
财侣法地,修行四要。若是放弃星夜商行,就凭着自己废材一般的修行资质,这辈子也难以筑基,更别提体内还有一个定时炸弹一般的业火红莲的莲子。
若是没有星夜商行的舞台,展示不错自己的才能,哪里能够结交到安新这样的人物,恐怕到时候就连张大力、吴言、苏崖也不在一个层次上,朋友也是分层次和圈子的。就连沈嫣,也不一定能看上自己啊。
至于法和地,无论是高深的修炼之法,还是修炼宝地,哪样不需要巨大的财力支撑,若是无钱无势,自己也只能呵呵苦笑着哪里凉快哪里去。
不过,哥还有太虚幻境这片净土,在这里,哥可以放下一切,潜心修炼,静心研究,有了幻星的帮助,哥的超脑计划进度已经很快了,到时候超脑一出,阵法界谁与争锋?这才是哥的王牌大杀器啊。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叶崇的思维很飘忽,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之中,屋外的竹林中,不明所以的罗道人轻轻叹了口气,静静的抱着弧形长剑盘坐入定,张开的神识悄悄的将翠竹山庄笼罩。
太虚幻境,无名山谷中。
“咿呀……咿呀……”幻星兴奋在小湖上飞舞着,又似渴望又似害怕的探查着湖水。
叶崇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走到湖面,掬起一捧湖水,水质清寒如冰,从指缝中流出的湖水发出粼粼清光,顷刻间变成了水雾消散在了空气中。
湖水清澈幽深,泛着柔和宁静的波光,但叶崇见过老渔翁钓鱼的架势,这湖水下面,却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叶崇用湖水搽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脸上满是冰冷柔滑之感。他决定先把山谷周围探索一遍,看看周围有什么古怪。
唿哨一声,将恋恋不舍的幻星召唤回来,一大一小开始沿着湖边前行。
在这个雾气弥漫的环境里,幻星堪称开图利器,方圆数十里的山谷不多时便探查完毕。山谷除了来时的一线天之外,另外一边是一处悬崖峭壁,峭壁之下,云气翻涌,不知有几许深。
峭壁之上,一条粗大的铁索伸入云海,若隐若现,不知连接何处。
叶崇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踏上了铁索,慢慢的往前移步。
刚迈了几步,铁索便开始小幅度的晃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晃动的幅度逐渐变大,其上根本无法站立。
叶崇只得俯下身子,趴在铁索上,手脚并用,一路沿着铁索爬了过去。
“咿呀……咿呀……”
幻星在叶崇的身边飘了飘去,尽情的炫耀自己能够无拘无束的飞行,仿佛一个得了小红花等待家长夸奖的小朋友。
看着幻星忽东忽西自由自在地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叶崇苦笑着,以一种笨拙的姿势,如同一条青虫一般,一点一点的往前拱。
长长的铁索淹没于云海之中,看不见尽头。
未知的前路既让人好奇也叫人惶恐,而幻星一路上的不断卖萌,很好的驱散了叶崇的不安心理。
幻星带来的不仅是心理上的慰藉,更重要的是让叶崇产生了一种为人父母的责任感。
而强烈的责任感,使得叶崇激发出了战胜一切的强大力量,促使他在面对各种不利环境的时候,依然能够勇往直前。
叶崇足足爬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了铁索的另一头。
入目之处是一片奇异的场景,一边是冒着浓浓黑烟的火山口,炽热的岩浆不断的从山顶上喷涌而出,延着山脊缓缓的流动,最终形成了一条岩浆之河。
而另一边则是满眼雪白的冰川,夹杂着冰渣的冰水从冰川之下汇集成涓涓细流,渐渐的汇成一条冰河。
两河并行于巨大的峡谷之中,产生了汹涌而又庞大的蒸汽,这也是形成云海的成因。
二者最终相互并行,一起注入峡谷缝隙里那黑沉沉的深渊之中。
铁索的终点就在一方平整的巨岩之上,这座小山一般的巨岩正好位于冰川与火山之间,它的两侧,冰河与岩浆静静的平行流过。
巨岩之上,还有一处宫殿式样的建筑群,如同承元殿一般,这处建筑群同样残损了大半,完好的建筑几乎没有。塌落半边的宫殿门楣上,倒挂着一方牌匾,上面写着三个上古篆文——制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