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心出师不利,火冒三丈,但也知道和一个杂役弟子撕扯,实在有失身份,好在他立刻见到了一名管事打扮的人,立刻上前截住了他。
好在这名管事偶尔能见司徒长老几面,当然对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影响深刻,见到铭心立刻屁颠屁颠上前见礼。
铭心本就不痛快,又被一名杂役弟子无视,心中撇着一肚子气,哪里还会给这名管事好脸色,上前之后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那名管事陪着小心,心中早已将铭心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连说了几番小话,才弄明白铭心的来由。
那管事长叹一声,真是无妄之灾啊,简简单单的喊个人,何必弄得兴师动众,鸡犬不宁,这铭心小儿果然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没说的,只能给铭心小儿擦屁股了。
管事拉住一名路过的杂役弟子,吩咐其去将叶崇叫来。另外,命人找出那名有眼不识泰山的倒霉弟子,当着铭心的面狠狠收拾一顿,并让其对铭心赔礼道歉,以浇灭铭心的无名之火。
张大力陪着叶崇、安新到达这里之时,正好看见一名杂役弟子跪在地上自扇嘴巴,脸肿唇破都不敢停。在那人的面前,铭心双手抱胸正自冷笑。
安新虽不善经营,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其实也是不差的,而叶崇更是人精一个,两人一看这情形,就大略猜到了这么回事。不过是杂役弟子没认出铭心没给他面子而已,多大的事啊,闹得如此场面,让路过的杂役弟子人人侧目、个个心寒。
看不出这铭心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在司徒长老面前可是乖巧的紧,没想到到了外面居然就敢作威作福无下限。而且当着哥的面教训杂役弟子,这是搂草打兔子,杀鸡儆猴给哥看呐。不过,铭心小道童,你这么做,你师父知道吗?
“铭心师弟,我等杂役弟子都是粗人,你是天之骄子,何必与底下人一般计较!”
或许几天前,一文不名的叶崇会对铭心卑躬屈膝,但此刻,财大气粗的叶崇已经可以平视对方了。
但铭心显然不这么认为,“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与我论资排辈。回来也不去谒见师父,还非得我亲自来请你?怎么,以为攀上乌长老的关系,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可以不把我师父放在眼里了?”
叶崇哈哈一笑,“我叶崇何人?不过是一个刚入门的杂役弟子而已,身子薄,肩膀弱,可担不起你的这番话啊。正好,我正要面见司徒长老,向其禀明一切,若是司徒长老见责,我正当一力承当,至于其他莫须有的罪名,还请铭心你自重,莫要伤了大家伙的心。”
张大力这时脑筋才转过弯来,不由激愤道,“铭心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叶崇和器堂的师兄们,造出来塔吊,帮助我们解决了大问题,这是大大的功劳啊,你这样污蔑有功之臣,以后还有谁会替咱们水运司尽心尽力?不行,我要面见司徒长老,为叶崇讨个公道。”
这时,路过的杂役弟子们,哪个心中没有怨气,只是没人出头都不敢作声罢了,此时见叶崇和张大力带头顶撞铭心,于是都壮起胆气,纷纷鼓噪,群情哗然,即便是那管事装模作样的压制了两下,也就甩手不管,祭起了遁字决,从人群中溜之大吉。
铭心修为虽高过众人,但到底年纪小,没经过这等场面,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做如何处理。
好在叶崇知道此事不能闹大,否则难免会给司徒长老留下跋扈的恶感。于是乘着聚集起来的杂役弟子还不多,跳到粮袋上大声呼喊,对众人仗义执言表示感谢,并好言相劝,让大家不必担心,司徒长老必会秉公处理,给大家一个公道,还拿出一枚疗伤丹药,送给了那名倒霉的杂役弟子,最后,好说歹说,总算是平息了大家的怒火,让众人各自散去,避免了一次众人联名请愿的危机。
叶崇倒不是不愿众人闹大,只不过一旦此事因自己而起,难免有煽动众人闹事的嫌疑。当初,司徒长老就是用这一招从卫氏商行手中拿回一半的转运权,自然对聚众闹事的威力知之甚祥,同时,也对这种行为大为忌惮。如果得知此事应叶崇、张大力而起,日后哪还有他俩的好果子吃。
自始至终,安新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显然对叶崇的处事能力极有信心。同时,他还饶有兴趣的用眼角余光观察铭心,发现铭心眼中那抑制不住的嫉恨和杀气。心中不由幸灾乐祸的替铭心祈祷。明着动手,有劳资在一旁,你小子一点机会都没有。弄些暗招,凭小叶子的算计,你小子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虽然叶崇帮着解了围,但铭心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盯着叶崇,恨声道,“走吧,你不是要见我师父么?正好,我师父也要见你。”
说罢,一个闪身,直接腾空而起,显然不欲几人同行。却不想突然一个恍惚,一口气没提上来,如同折断的鸟儿似的,扑棱棱一头重重的撞在了青石路面上,尽管最后时刻护身玉牌放出了防护罩,保住了他的小命,但仍然摔了个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更别提看到这一幕的杂役弟子的轰然取笑声,更让铭心羞愤欲死、无地自容,用手掩着脸摇摇晃晃的疾奔而走……
咿呀……咿呀……叶崇心中响起了幻星稚嫩的声音,颇有些邀功和撒娇的意味。
没说的,这是哥的宝贝闺女出手了,哥没白疼你啊。
叶崇和安新相顾一笑,如今灵器在手,教训人都不用亲自出手了,怎一个爽字了得。
二人相伴而行,回头一看,张大力仍然跟在后面,一脸愤慨。
卧槽,这大力还真想帮哥出头啊,够义气,够哥们,精神可嘉。但是,哥不需要猪队友啊,哥本来就没吃亏,可是大力再掺和一脚,去跟司徒长老讲理,哥有理也可能变成无理了。自古以来,上位者可以和下面的人讲理,可不代表下面的人就可以和上位者讲理?说白了,不管哪个世界,道理还是站在拳头硬的一方啊。
没说的,等叶崇三言两语把张大力打发回去之后。再也看不见铭心的人影了。叶崇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回去恶人先告状去了。
如今,财大气粗的叶崇自觉眼界都不一样了,那还怕一个小小的铭心在司徒长老面前搬弄是非。
哥没发达的时候,都能在司徒长老面前应对自如,侃侃而谈,何况哥现在身价过亿,还真心没打算抱司徒长老的粗腿,司徒长老要是明辨是非也就罢了,如果敢听信谗言刁难哥,哥还真心不伺候。
不过,上了八角阁楼,叶崇还是恭恭敬敬的捧着一块满是裂痕的玉牌,拜谢司徒长老的救命之恩。并简单叙述了这几日的经历,重点讲述了塔吊运行的情况,却绝口不提刚才发生的事情。
鼻青脸肿的铭心则满脸冷笑的坐于一旁,准备看叶崇的笑话。
司徒长老静静的听完叶崇的讲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却把目光转移到安新身上。
“执法堂青龙组核心弟子安新,见过司徒长老。”安新端坐于蒲团之上,只是略略行了个礼。
“本座知道你,大名鼎鼎的千丝剑主安新,青云榜排名第十一。却不知来我水运司所为何事?”司徒长老态度很客气,只因知道安新此人结丹在即,可以算个半个金丹同道。
“此事说来话长,好叫司徒长老得知,安新乃是奉堂主之命,暗中保护叶崇,至于个中缘由,安新也不甚了了,还请司徒长老见谅,务必替我等保密,并替我等遮掩一二。”安新暗中传音道。
随即又朗声道,“禀告长老,安新因师尊受伤之事,行事太过激烈,因此被堂主罚入杂役营执役,特来向长老报道。”
司徒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内心震撼如同台风海啸一般。怪不得仅仅三天不见,那叶崇身姿气势与当初不同同日而语,其背后的长剑,仅看那阵纹密布的剑鞘,便知不是凡品,其隐隐散发出的幻力气息,似乎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难道这小子是天河真君的私生子么?连这等灵宝都可随手赐下。也不对啊?如果这小子跟脚深厚,又何苦来杂役营吃灰做苦力?现在情势不明,但这小子不能轻易得罪那是肯定的了。
“司徒长老?”安新见对方有些走神,不仅轻呼了一声。
“额,恩,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叶崇一组吧。”司徒长老挥挥手,又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对叶崇道,“叶崇,此番事情办的不错,按照本宗法度,有功必赏,因此本长老特别将你的杂役弟子级别升到第四级,另外,任命你为水运司杂役营甲组副组长,你看如何?”
叶崇很平静的躬身拜谢,并未表现出特别兴奋的表情。
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啊,区区杂役弟子的包工头已经不放在哥的眼中了。
相对于叶崇的浑不在意,旁边等着看好些的中二少年铭心可是傻眼了,剧本明显不对啊,这是什么状况?
司徒长老又语气和蔼的说,“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器堂乌长老来信,想要将你调入器堂,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崇一愣,这是闹那出?那乌长老不是对哥横看竖看不顺眼么?怎么会想着将哥调到他的麾下,莫不是看哥是个好苗子要栽培哥。哎呀,乌长老,不好意思,你要是在哥没发达之前就想着把哥调过去,哥还不得把你当做伯乐,屁颠屁颠的上前抱你的大粗腿啊,但是哥现在多忙的人,多少亿的灵币等着哥去捞,哪有空陪着你做研究啊。
于是,叶崇语气坚定的回绝了,“弟子深受司徒长老大恩,怎可在水运司紧要之时弃长老而去?请长老代弟子回绝了吧。”
惊闻此言,楼内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深知叶崇打算的安新自然是云淡风轻;自以为看穿叶崇跟脚不凡的司徒长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只有弄不清状况的铭心睁大了眼睛,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