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纳定是躲在这附近,狼群快出来了,我们且先找处树干休息,天亮再说。”耶都低声的说道。
不知道是怕人听见故意压低的还是本身的声线就低沉。不过,这耶都大叔全身上下我最赞许的怕就是这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了。我顺口接话道:“你怎么知道?为何要找处树干休息,难不成要上树去休息?”说完我就想起了,地面确实够脏的,树上好。
“狼群要出来觅食了,王爷想和狼群打个照面,留在地面便是。”耶都揶揄道。
我一听,这北匈奴人到底是怎么个个性?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猥亵,现在又令人讨厌。咱子樱人可是有礼的,道:“这样啊,小王与畜生一类倒是不熟,自然是找树干。”谁肯跟自己过不去。
耶都找了一棵枝干粗壮的大叔一跃而上,站定后,向我问道:“王爷,上来吧,这里到可以眼观八方。”
然在他附近的一棵树我尽力一跃上树,还好这树干够粗实,靠着旁边的枝干舒服的坐下,方道:“多谢!小王在此就好。”
夜色已近,繁星渐出,我能看见的仅是一些模糊的影子。肚子已经开始饿起来,心底叫苦不迭:为何出战前不多撑几个馍下肚,这要如何挨到明日,又如何度过大漠回到子樱?现在脑子清醒过来,真是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不该穷追不舍。西格纳大势已失,留他性命一条无甚大碍,况且还有北匈奴虎视眈眈,西格纳根本就没有翻身之力。
突听得马匹的嘶叫,我和耶都都紧张的朝入林方向张望,约莫半柱香时间,三人才走到我们容身大树的附近。努力想看清楚来人,实在是实力有限,我向耶都望去,他也正望向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他表情并不严肃,应该是下面的三人对我们构成不了威胁。我轻轻的点头,示意我明白了,但他懂不懂我就不清楚了。
“阿鲁,前面太黑,不要再往前走了吧。”其中一人说道。
“好,秦参军我们就在此地找树干休息,到明日天亮再去寻主子可好?”另一人说道。
秦参军?我微闭的瞳孔嗖的一下瞬间张开,向树下探耳听去。
“阿鲁、阿格,我在这边。”我正探头细听,耶都就出声道。我惊喜之下,当真是秦参军,顿时有些激动也出声道:“秦参军?”
“耶都大哥!”
“王爷”
不多时他们就找到我们的所在的树下,秦参军纵身一跃上树后急急道:“王爷可好?末将失职,请王爷降罪!”
“秦将军切莫要多礼,你誓死相随,我真的很感激。”我挥挥手说道。说实话如此漆黑的夜,在如此阴森的地方,我全身都慎得慌。突然见着这么个熟人,顿时胆大起来。
“王爷,接住!”隔壁的耶都朝我说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接下耶都抛过来的东西。一看,什么东西,两张面饼?拿鼻子前闻了闻,有些食物的的味儿,便道:“多谢耶都大哥!”
然后一张递与秦参军:“跑了大半日,定是饿了,将就着吃吧。”
“王爷……”秦参军脸上动容道。我笑道:“吃吧,就算不再追杀西格纳,我们也要食物补充体力,不然明日怎么回函谷关。”
“多谢王爷!”
我嚼着这粗糙干硬的面饼,艰难的吞下去,食物经过咽喉刺得喉咙生疼。我心道:这匈奴人究竟是过的什么生活,这哪是人吃的东西。我顺便瞧向秦参军,他一样也吃得痛苦,我才确定,还真不是我挑食,这确实不可口。
“耶都大哥,可有酒水?”人是铁饭是钢,这肚子饿了就得厚脸皮,不然苦的可是自己。
“有,王爷接住!”耶都豪爽的将酒囊向我扔来。
我一把接过酒袋,喜道:“多谢!”
这干得厉害也不注意什么形象,打开咕噜咕噜灌下几大口,才爽快了些。我擦去嘴边的酒,将酒袋递向秦参军道:“秦将军,面饼粗糙难以下咽,来两口酒缓冲一下。”
这秦参军将我这一连串豪迈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里直叹道:王爷才真可谓是真英雄,谦逊和善,豪爽真性情。
“谢王爷!”接过酒袋也大口灌下几,然后看向我道:“王爷,这匈奴的馍不行,酒倒是好,够劲道!”
这秦参军已然和我熟悉了,说话也放松了不少,于是便开始闲话家常起来。没想到这些平日里严肃的军将门实地里也这么多话,先我试图找些话聊,到后来就只听他在滔滔的讲些军营的、家乡的事,我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嗷……”
远处山坳里传来声声骇人的狼嚎,大批野狼出来觅食了。
“王爷,狼群经过千万别慌、别出声,这些野狼出来觅食,若知道有人在便会成群攻击这棵树,到时候我们就危险了。”秦参军认真的说道。
我不明白,便道:“在树上也危险?”
“是的,这些野狼狡猾凶猛,即便在树上也是危险的。”秦参军说道。
“哦”我答应道,狼是食肉动物,我可不想成为那些饿狼的肚中餐,赶紧调换好姿势,紧张应对。
在大批的野狼出动之际,隔壁的耶都突然出现状况。一柄弯刀在大家毫无防备之际砍向耶都,身旁的阿鲁见势立即用身体挡下,摇晃之下,耶都赶紧伸手扯住阿鲁的衣服。阿格此时却被另一刀砍中大叫一声跌落树下,耶都反手欲想拉住坠落树下的阿格,不料阿鲁一个不稳也跌落树下。
“耶都大哥,怎么回事?”我急问道。
“堂堂南匈奴王行事作风如此下作,就不怕天下人的耻笑!”耶都大怒道。
我心下一惊,西格纳竟离我们如此近,刚才两柄弯刀定是西格纳所为。狼群就快到来,阿鲁、阿格身受重伤已是无法再跃上这么高的树干,于是急道:“耶都大哥,快想办法救阿鲁、阿格,狼群就快到了。”
我看不清树下的两人,只隐约听到阿鲁焦急的声音:“阿格,坚持一下,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