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拉着小福儿回到福缘村的时候,大半个村子早就都乱了。最先瞧见海棠的是庆芳嫂子,她远远瞅见了那朝村里走来的人影,赶忙迎了上去,见了海棠抱住便道:“好闺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趟镇子里怎么去的就没了个人影儿,可叫大家都担心坏了!”
海棠赶忙就要往家里跑:“庆芳大娘,金生人呢?”
“别急别急,金生已经同村里的几个小伙子出村去找你了,你婆婆在屋子里等着呢,你先带着福儿回去,我这就找人给金生报个信儿去!”
金生娘亲心急如焚,可是她又不敢随便出门,就怕海棠和福儿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她正在屋子里边搓着手踱来踱去,外边便响起了庆芳嫂子的声音:“金生娘,海棠和福儿回来啦!”
金生娘亲赶忙过去开了门,月色下,海棠拉着金福正慢慢走了回来,虽然只不过一天的功夫没见,可现在看到她们,金生娘亲也是悲喜交加,眼泪儿哗哗便冒了出来。小福儿经历了丢嫂子、被人绑这么一连串的事儿,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立刻便一头奔进了娘亲的怀里呜呜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不是去镇上给玉儿买东西去了么,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东西呢?”金生娘亲瞧了一眼她们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金生家门口已经围了一群来看热闹的村民了,日落的时候,为了出去要找海棠和金福,早已经惊动了不少的人了,这时候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也来八卦一番,看看究竟这美貌小娘子路上是出了什么事情。
海棠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小声对金生娘亲说道:“娘,一会儿到屋里再说吧。现在我和福儿也没事安然回来了,让大家都早些回去吧。”
金生娘亲是个精明人,她大概也猜到这一遭海棠她们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是有什么不好,便走到门口谢了一番大家,说是感谢大家帮着一起忙活了,现在既然没什么事儿了,就请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福缘村的人本就都是热心肠,一家有事儿,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会站出来仗义相助,既然这事儿了了,大家也便都散了。
没过了一会儿,金生和出外找她们的几个村里的男人也都得了信儿回来了。
金生一冲进屋门,见着海棠安然站在自己跟前,便全然不顾娘亲、妹妹还站在一旁,冲上去便将海棠狠狠地搂进了怀里,在她额上猛亲了一口:“你是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没回来,可担心死我了!”
海棠被他有力的双臂箍得好紧好紧,快要喘不过气来,仰起脸来,明明眼眶里头是含着眼泪,可却止不住想要对金生笑起来。
他那样的担心,那样的焦虑统统都挂在了脸上,就像个孩子一般,他的紧张,他对她的珍视,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是感动的。就好像她遇了事儿,脑海中想着念着的也都只有金生一人,他是她的男人,是她心里的全部,海棠靠在金生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声音,顿觉安然。
“娘子,到底今天你和福儿都遇上了什么事?”晚上在炕头上,金生搂着海棠伏在他的胸前,粗粝的手指抚过她衣衫微微露下的肩头。他们成亲已经快要三个月了,这些日子海棠日日在他身旁并不觉得,可是今日的这桩事情,金生才真的觉得紧张担心了起来。
他同那些男人一起走出村子出外找寻海棠的时候,脑子里面反反复复都在想着,若是她就此不见了,从此往后,他又该怎生是好?
她本就是突然出现的奇迹,仿佛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以前不觉得,可如今却感到害怕惶恐,若是海棠如她来时一般又悄悄地离去,他真的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只有将她揽在怀中,亲吻着她的眼角眉梢,手指抚过她身体每一寸的肌肤,那样拥有的感觉才是真实的,才是令他真正感到,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海棠是他实实在在的娘子。
那些山贼盗匪太过野蛮放肆,若不是海棠机警,若不是有人相助,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一想到此处,金生俯下身去狠狠衔住了海棠的双唇,喘着粗气一路亲吻向下,弄得海棠不断连声在他怀中娇喘了起来。他今日似是同往日有些不同,仿佛是有话想要说的,可是想说却又未说,手里身下的力道却是愈发重了起来。
海棠抬着眼眸望着金生,他今天看起来真的有些不一样,往日里金生永远都是温和怜爱地望着她,可今夜这眼神中却更多了几分惶恐和不安。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只恨是自己没有好好护着海棠,埋首在她胸前柔软之地流连辗转之际,金生呢喃道:“娘子,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守着你,断不会再出这样的事情,信我。”
海棠捧起金生的脸,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说事情与他听了。也许,太过在乎就会这样吧,当日那个摸骨的瞎眼婆子早就说了,千里姻缘一线牵。
那时候,她不过是半信半疑,可是如今她是真心想与金生好好地一辈子过下去。
“信你,自然信你。你是我的男人,这一辈子,我便只信你、爱你一人……”
迷蒙的烛火之中,情/欲悄然而生,只有狠狠地占有她那才是最真实的感受。金生将海棠翻了一个身过来,海棠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口中轻唤了一声。
还未来得及要说什么,只觉得身子软软地便已经被金生抬了起来,成了一个跪趴着的模样。金生扯着她的一只手,另一手也不空闲地探到前面抚摸着她饱满的胸脯,身上头上的汗水都渗了出来,一个挺身,便刺进了那幽幽清泌之地。
每一次撞击,都让海棠无法控制地向前倾去。身后的男人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捧着她雪白娇嫩的臀部,疯狂地爱着她,要着她。
她喘得厉害,只觉得身下无穷无尽的渴望在缓缓流淌,有些微痛,可更多的却是愉悦与幸福。
若没有金生,她大概不知道,做女人还有着这些的乐趣,他将她当成掌心的宝贝一般,那样宠着、爱着,就是唯恐失去了她。
到了最高的云端,身后的男人低吼一声,在她的身体里撒播下了灼热的种子,而就在那顶端欢愉的一刻,海棠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了另一个男人的面容来。
他的酒瞳眸中透着忧郁,白衣飘飘,向她伸出手来:“阿曼,跟我回家……”那声音遥远得仿佛来自云端,那样的飘渺,那样的不真实,可却像是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召唤一般。
海棠不由自主地就喊道:“你走,我不认识你!”
金生吃了一惊,忙将海棠抱在怀中,激情过后的她,眼中是氤氲迷蒙的神色,恍惚得好像认不清周遭一般。
“海棠,海棠,你怎么了?你刚才说,你不认识谁?”金生将她牢牢拥住,她就像刚刚受过惊吓的小兔子一般,连身体都在颤抖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更怕将脑中这些零星的片段说了出来,会让金生更加得忧虑。她摇了摇头,缩进了被子里边,枕着今生的手臂闭起眼道:“我没什么,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这一晚,海棠一直被金生搂得紧紧的,贴着金生温暖宽实的胸膛,她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李威、连远两个人的话对她而言并不只是说说便罢的。
阿曼,阿曼……
在梦里,那个酒瞳男人一直都唤着她阿曼。
究竟是他们认错了人,还是那就是她的从前,只是自己不记得罢了。
手不由握紧了起来,心里仿佛被一只大手扼着,喘不过气来。她有些明白了金生刚才眼里的担忧,那两个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还有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容将军,究竟是谁,和她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就这么揪着心一夜未眠地想着,不知不觉天却亮了起来。
海棠轻轻推了金生一把,在他耳畔细声道:“天亮了,该起身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却好像还是没睡醒的样子,海棠凑下唇在他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发丝钻进了鼻子里,仅剩一个喷嚏,倒是这么醒了过来。
睁开了眼睛,瞧着含笑若春的海棠,心里一阵温暖,伸出手来抱了抱她,说:“我上山砍柴去了,你今儿就哪也别去了,在家里歇着吧。”
海棠也“嗯”了一声,柔柔温情的目光,送着金生一直出了门。
原本以为睡醒了之后,便一切安然,可第二天村里却还是传起了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