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爱青,我心里涌出一丝同情,但这一丝同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我对她说:“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为,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他?”
杨爱青回答道:“盛大是我手中的筹码。”
“于是你就拿盛大来和我的婚姻做交易。”我冷冷地说道。
我现在对杨爱青不仅是讨厌,而是厌恶。我走到门口对杨爱青说道:“你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请你走吧!”
杨爱青刀:“张仪,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说的事情,你也不希望你父亲奋斗一生的产业落入他人手中吧!何况刘彦现在已经和夏冰结婚,你也不应该再对刘彦存有幻想了……”
未等杨爱青把话说完,我大声咆哮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我!”
说完,我将杨爱青推出门外,然后狠狠地将门关着。
巨大的关门声充斥着我的耳膜,我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大的傻瓜。
我不想再看见橙子,不想再看见任何我熟悉的人,我只想逃,于是我决定离开。我要像当年展堂那样不辞而别。我似乎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的坚决。
在杨爱青走后的下一秒我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我快速地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来到了火车站。
当我到了火车站之后我才发现,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方,这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啊!
我来到了深圳,来到了我住过的仓库,这是我记忆最深的地方。
我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仿佛看见了那些最初的记忆。
那是的我们生活没有规律,我们生活在城市的角落,我们被世界忘记,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
我们就像一只孤独的野兽,在受伤的时候只有自己舔着自己的伤口。我们害怕光明的来临,因为我们是活在黑暗中的鼠辈。
我走进曾经是我的房间的那一块地,地上隐约可见几许血迹。那是舒曼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我流连于这里的每一缕空气,知道展堂把我从沉思中惊醒。
展堂说:“陈为说你会在这,他叫我来找你。”
我说:“那他自己怎么不来?”
“他说没有脸见你,他还说要我告诉你他尊重你的选择。”
我没有说话,展堂继续说着:“阿沦,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我苦笑着说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理解。”
“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一走了之吗?”
“我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展堂道:“阿沦,其实我们是一类人。我们都希望有安定的生活,但是老天总是跟我们开玩笑。那时候赵延死了,舒曼也死了,秦沉去坐牢了。当时的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下一个接受命运考验的人会是谁。我不希望是你,但我也不希望是我,于是我就走了。那样我就可以不让你看见我受苦或者我看见你受苦了。”
我没有说话,展堂对此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当时那样做很不负责,我答应了秦沉好好照顾你但是我还是逃了。后来在上海遇见你,我知道命运早就将我们这帮人绑在一起,有些事我们是逃不掉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问道。
展堂笑了,他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
我们的谈话陷入沉默,忽然我问道:“林展堂,你知不知道我喜欢过你?”
展堂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但是我明白你是一个不懂什么是爱的小孩。”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呢?”
展堂的表情变得深沉,他缓缓说道:“你现在最牵挂的人就是你最爱的人。”
我忽然发现自己最牵挂的人居然是刘彦,我在猜想他现在的生活,我关心他的事业是否顺利……我牵挂着刘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
我开始害怕了,我不希望和刘彦的过去会牵绊我的一生。
展堂道:“你现在最牵挂的人应该是刘彦吧!”
我点点头。
展堂继续说道:“我们都一样,不会处理感情,总是将自己感情的重心放到错误的位置上。”
我问道:“那你的感情重心呢?”
“你真的想知道?”
“恩,我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过了好久,展堂才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我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后来那个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和一帮人欺负她,还搞大了她的肚子,后来她就自杀了。她在遗书中将所有的事都书写出来了,但是她的父亲为了钱没有将真相公布出来。有一次那个畜生喝多了,于是就把当年怎么欺负她的事说出来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你现在还爱那个女孩?”
展堂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很懒,喜欢上一个人就不想再换。”
我忽然被展堂的话感动了,原来每个人的故事都很长。
这一夜,我们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久久不可自拔。
我的心变得敞亮,我相信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我没有离开上海,因为我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展堂对我说:“你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只要按照自己的做法做就好了,不用理会别人在做什么。明白吗?”
展堂的话点醒了我这个梦中人,我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做法。我只要能够坚持自己的立场就好了,别人的言语不能成为我动摇决心的借口。于是我在失踪两天后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之后,我才知道橙子已经离开上海了。他要大哥转告我: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离开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那是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橙子没有走过这一道坎,或许是我带给他的失望太多了,使他不忍心面对。我对展堂说我愧对橙子,展堂安慰我说:“阿沦,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感情里没有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