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没有我也活得很好,苏家出了一个陵国驸马,只会更加繁盛,奶奶也一定乐见所成的!”苏子榕并不介意这个,这一番话是对依雪说,也是对自己说。
“你舍得离开这里吗?”依雪微皱着柳眉看着他,试图看清他的眼,却无奈他低下了头,撇开了视线。
“没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再说……”苏子榕忍着心痛说道,又有谁知道她这么问他时,他的心有多痛,怎么可能舍得,这里有你啊!他多想这么说,他忍得多么辛苦啊!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说,一个字也不能说,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后,他继续刚才的话。
“没有了她,就没人和你抢卫沉风了,你就少了一个对手了,不是吗?你应该高兴啊!”
“你!”依雪瞪着大眼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心里拒绝猜想他是因为这个理由而答应的,但是他却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对一样,说出了证实的话。“我说过只要你幸福就好了。”依雪再次迷茫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厌恶自己,讨厌自己的哥哥吗?
他居然会为了这个微不足道的缘由答应赔上自己的幸福,可能吗?“可是你呢?你会幸福吗?”你会甘愿吗?
“我,……你幸福我就幸福!”苏子榕一直低着头,控制着自己,有些艰难地说道。她幸福了自己应该也会幸福吧!
“你,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依雪知道他懂自己问什么,睁着疑惑的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为什么要这么反反复复,既然当初讨厌自己,现在为什么一副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一切的样子,他这样耍自己很好玩吗!
“我是你唯一的家人了,不是吗?”苏子榕因为她的话而再次笑了,反问道,第一次敢用宠溺的目光看向她,惊讶,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个理由,他是她的哥哥,她的家人!
“你!”依雪再次说不出话来,禁不住他那宠溺的目光而撇开脸,那是他小时候总会对流露出来的目光,但是那好像已经是好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再次看到那目光,她却突然不适应了,觉得不舒服了。
“可是你会和婉月一起离开……”低着头的依雪,还在做着劝告,心里就是不希望他离开,就像他说的,他是她唯一的家人了,她真的不想他离开,尤其是在他变得和小时候一样之后,她不想再次失去那个疼爱她的哥哥。
“只要你好好的,我没关系。”还是淡淡地说道,苏子榕趁她低头只是流露出疼爱的眼神,看着她挽起发髻,那上面只插着一支翠玉质地的梅花簪,她向来不喜欢过多的装饰,但是,很奇怪,越是简单的打扮越能凸显她的出尘,让他着迷。
依雪因为这句话而再次鼻头酸酸的,他真的回来了,变回那个永远为自己着想的好哥哥,自己曾经多么盼望那个哥哥回来,多么讨厌那个只知道骂自己,只知道拖累自己的坏哥哥!再也忍不住了,依雪在也憋不住了,头猛地抬起,在他躲闪不及的宠溺目光中,含泪叫出了好久好久没有叫出口的谓称,“哥!”
苏子榕因为她的猛然抬头而着急隐藏着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慕,甚至忽略了她说了什么,头不由得左右摇摆最后,还是低了下来。直到半响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错愕地抬起了头,睁大眼问着“你叫我什么?”他好像听到她叫她哥哥了,这是真的吗?还是他已经迷糊了,因为她在身边而被迷住了,听到了不该听但是却最想听的话了。
依雪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求着他“哥你不要答应她,不要娶她好不好?你要去好远的地方的,你不要去好不好?”那表情就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有着强烈的不安和很惶恐,让苏子榕看了心痛,心里有痛也有惊,她居然真的叫他哥哥了,这个自己只有在梦里,在幻想之中才能够听她叫出口的谓称,她真的叫了,真的叫他哥哥了!
“依雪,你叫我哥哥。”苏子榕眼眶也湿润了。满脸幸福地低喃着,确定着。
“哥哥,你说过要永远陪在依雪身边的,不要离开好不好?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小时候他说过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会永远保护着她,会永远宠着她,守护着她的!
也许是卫沉风最近的冷漠让她感到不安,现在的她特别需要依靠,她不想没有了卫沉风就没了依靠,那样子她会疯的,她会活不下去的,她从来就是这样,要是没有了依靠就会不安,就会无助,她学不会像朝阳那样的坚强,学不会像思语一样的独立,她需要人陪,需要依靠,家人给的依靠,朋友给的依靠,以及卫沉风的依靠,但是现在想想好像除了卫沉风,别人的依靠都会消失,都会收回的,她不要这样,她不要痴痴地等着卫沉风给的依靠,她不要那么卑微,那么可怜。苏子榕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不要他离开,他不要他走,绝对不要!
苏子榕没有依雪的千回百转,所有的心思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围,到现在还不敢置信地说着,“你叫我哥哥,终于又叫我哥哥了!”是兴奋是开心,更是欣慰,依雪你知道吗?有了这一声哥哥,我今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你知道这一声哥哥我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吗?
“哥哥不要娶她好不好,不要离开好不好?”依雪再次恳求,小脸染满了哀愁。
苏子榕再次看了看她,那惹人疼爱的神情让他差点迷了心魂,答应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是终究还是在喉头徘徊了,留下来又能怎么样?有了她的那一声哥哥,自己该知足了,留下来只是看着她与卫沉风浓情蜜意,只是让自己痛苦,想到这,原本的热切慢慢地冷去,他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不去承诺她什么,只是将目光往窗外投去,在捕捉到了那一抹来不及躲闪的身影后,眸子不由得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