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小玩意,唐元祺也是有一份的。
本来陈氏还想着送言老什么礼物啊,哪里想着言老竟是不离开沈家庄,他继续留在沈家庄教孩子们读书。
沈立冬听到这个消息,本要鄙视谢朝云这厮的,哪料到对方跟她说,言老跟他有约定,现在约定的时间到了,言老就自由了。
还说,若是他身边还一直跟着言老的话,反而会惹人怀疑,引起旁人猜测的,毕竟言老跟着他是为了报当年的救命之恩的,有个期限也就差不多了,哪能一辈子跟在他身边,那不是存心要惹来有心人的注意嘛。
沈立冬见谢朝云这厮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也就相信了谢朝云,没再对言老留在沈家庄而不高兴了。
毕竟言老留在沈家庄的好处也是多多的,她大哥能够受到更好的指导,沈家庄的那些孩子们也能够学到不少知识,如此,既是没有什么危险,沈立冬自然也是愿意言老留在沈家庄的。
临别的时候,沈立冬让她爹沈博远搬了两大箩筐的萝卜青菜给唐元祺跟谢朝云,一人一筐路上吃。
当然,她还特意说明了哪一筐是给唐元祺的,哪一筐是给谢朝云的。
谢朝云跟唐元祺又是个聪明的,自然明白这两大箩筐的果蔬是特别的礼物。
走时,唐元祺将他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璎珞玉锁解了下来,戴到了沈立冬的脖子上,说是留个念想。
“冬儿妹妹,记得哦,要给我写信,一定要记得哦,千万不要忘记了。”
谢朝云也是,顺手就将腰间佩戴的那枚鸳鸯佩给了沈立冬,同样理由,说是留个念想。
“没什么好送的,这个算是大哥哥喜欢的物件,就送给小妹妹了。”
沈立冬本不想接谢朝云的礼,因为鸳鸯佩看着就让人觉得想入非非啊,但是沈立冬不会觉得谢朝云这厮是个恋童癖的,她只是觉得这厮会有目的啊。
不过对方如此有诚意,非让她收下礼物,而她收了唐元祺的礼物,却不收谢朝云的礼物,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因而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枚看着烫手的鸳鸯佩。
谢朝云带着唐元祺连夜启程离开了沈家庄后,沈家二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只是看似平静下的沈家,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花婆子碍着唐元祺的关系,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被沈大年耳提面命地警告着过日子,都已经憋了好长时间的怨气了,这会儿知晓唐元祺已然离开沈家庄,自是恢复了以往那嘴脸,对着沈家二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尤其在她最疼爱的孙子沈文吉事情上,虽然沈家庄的家家户户都知晓了沈文吉为何会一条胳膊被废,浑身长满红斑脓包,但花婆子可不管,先前是因为唐元祺在,她不能将对沈立冬的怨恨给表露出来,可现在没有唐元祺这道护身符了,花婆子自然见了沈立冬就两眼跟刀子一样,嗖嗖地刮着沈立冬。
倒是沈大年,明面上对着沈家大房,二房,三房都是一视同仁,处事上看着很是公正,至于私底下的偏颇,沈家二房并不在意,这二老偏心大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了的,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沈大年也绝无可能忽然之间对着沈家二房热情起来,至多也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全然地忽视了沈家二房。
有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物件,沈家二房也有一份,只是那一份总是被大房三房挑剩下的,对于花婆子对待沈家二房那苛刻的态度,沈大年也会提醒着花婆子收敛点,毕竟二房还有一个沈文轩在,那轩哥儿指不定这次就考中了呢。
花婆子这个眼皮浅的,压根就不在意,别说考上考不上有两说,就是考上了,通天了也就是个秀才。
要知道,这沈家庄里还有一个考了三十年的老秀才呢,年纪都跟她一样了,一家子的家当都被这老秀才给考得精光了,如今就剩下那两间茅草屋了,穷得叮当响,一家人跟着挖野菜吃,三餐都吃不饱,有什么好稀罕的。
沈大年见跟花婆子压根就说不通,也就懒得理会花婆子了,只是一旦花婆子对沈家二房过分了,沈大年立即就会跳出来阻止花婆子。
当然,在沈家,跟花婆子一样态度的还有大房的朱氏,她已经被打击得颓靡了好久,如今知晓了那个让她恨不得扒其皮饮其血的小畜生唐元祺离开了沈家庄,自是将所有的恨意都加诸到了沈家二房身上去。
她谋算着让沈立春回家一趟来,如今沈立春身份不同了,她已经是镇上首富钱家大少爷的平妻了,现在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在,在钱家那是过得如鱼得水,从上到下都对着沈立春厚爱有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宝贝得很。
朱氏想着怎么说她都是沈立春的亲娘,沈文吉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弟弟,朱家怎么说都是她的亲外祖家,没得朱家如今如此落魄,作为沈立春这个做外孙女的不帮衬一把的。
想着,朱氏就打起了如意算盘,吩咐沈立秋买了些补品去镇上钱家探望沈立春,顺便嘱咐沈立秋,让她姐姐沈立春回娘家一趟。
不过说到沈立秋,沈立秋这个人还真是比她娘朱氏都要极品的人物,这前脚谢朝云跟唐元祺离开了,这后脚沈立秋就没再来沈家二房一次。
先前她想着接近沈家二房从唐元祺身上沾点好处来,只是唐元祺对着沈立秋压根儿就是无视,无论她堵在哪条道上,哪怕眼睛都快眨得抽风了,唐元祺都是直接耍了耍腰间的火鳞鞭,大有你敢靠近一步小爷就打杀了你的凶狠,如此几回,倒是逼得沈立秋不敢在他面前出现了。
后来谢朝云来了,沈立秋变得就更为积极了,厚着脸皮巴着沈立夏做荷包,也不顾手指头上刺满了孔,荷包上沾染点点血腥,坚持着做出了一个看不出是鸳鸯还是水鸭子的荷包,并精心地打扮了一个早上,凑巧得不能凑巧,准时地在谢朝云出现的地方恰好地遇见,递送上她那心血凝成的荷包绣品,那时辰,地点估算得丝毫不差,都快赶得上跟踪高手了。
她本以为谢朝云会为了她这番诚意而感动,哪里料到这谢朝云比唐元祺那小子更狠,更毒,直接从沈立秋身边走过去,还叫了沈立秋一声。
“这位大婶,这袋子上的水鸭子绣得有点像,你本来倒是可以戴着用用的,只是这上面一点点的红色,有点脏了,在下建议大婶还是用来当抹布用用比较恰当的。”你说沈立秋年纪明明比谢朝云小,她绣得明明是鸳鸯,被谢朝云这么一打击,沈立秋都郁闷得快要吐血了。
本来第一次她以为是傍晚,天色有些暗,那谢朝云没有看清楚,因而沈立秋再接再厉,送了一次又一次,哪里想到谢朝云那是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一次比一次更毒,更狠,如此几次,沈立秋明白了,人家那是压根儿不待见她。
于是,她迁怒了。
为啥?
因为无论是唐元祺也好,谢朝云也罢,他们对沈家二房的两姐妹态度好啊,和善得很,有说有笑的,你说沈立秋能不嫉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