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周璁那边正怔怔的盯着空空的院门发呆,耳边蓦的响起丫鬟下人们的尖叫声,一个转身,便看到余氏双眼紧闭,像团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想到周子元之前曾经与余氏道别,肯定有话交待与她。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前,二话不说,抬了手便死死的掐住了余氏的人中。
一边对一侧的下人历声喝道:“还不快去打水来。”
于是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好在余氏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周璁,“救三郎,老爷救三郎……”
“三郎都跟你说了什么?”周璁瞪了余氏,沙哑了嗓子问道。
余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周子元的话,一把攥了周璁的袖子,嚎道:“三郎说让我们去求候爷,求候爷救他。”
周璁面色一白,整个人便“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老爷,”白总管连忙上前想要扶起周璁,然,他便是用尽全力也没法扶住像块铁一样直往下沉的周璁。只得急声的喊道:“老爷,老爷,快想办法才是。”
白总管的话像把利刃一样划破了周璁空白茫然的大脑,是的,他这个时候不能乱,他要是乱了,这个家就完了。
“去,让人将大爷和二爷找来。”
白总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连忙应声退下。
周璁看了眼坐在地上直抹眼泪珠余氏,沉声道:“你别在这嚎了,赶紧着替三郎收拾些东西送过去,还不知道要在牢里坐多久。”
余氏张了嘴看着面色铁青的周璁,明明是有人存心陷害,明明她们已经照沂王妃的意思做了,为什么……沂王妃!余氏眼里划过一抹阴狠,这个狠心的妇人,她先借着周家人的手收拾了张宁馨,这会子又要来收拾三郎!
余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倒倒的便往门外跑。
“来人,备马车,我要出府。”
周璁几步上前一把拽了余氏,怒声道:“你这个时候去哪里?”
“我去沂王府,我要去找沂王妃,我……”
周璁手一松,想着这个时候去求苏慕云说不定也有效果,于是便松了手,对紧接着跟上来的余妈妈吩咐道:“好生侍候好夫人。”
“是,老爷。”
周璁若是知道余氏去干什么,只怕打死他,他也不会让余氏走出周家的大门。
待得余氏离开周家后,白总管将周子涵和周子海也已经找了来。
周璁将二人喊到了书房议事。
而余氏却是一路催着车夫将个马鞭挥得“啪啪”响,比投胎还急的直往沂王府奔。一路上,一张脸一时青一时白,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余妈妈看着,只只得背脊生汗,想着这哪像是去求情的,这根本就是去吵架的啊。有心想要使了人回去报信,可是因出来得急,马车里便只有她和余氏,连丫鬟也没带一个出来。
“夫人……”
余氏豁然抬头用一对阴鸷得让人砌骨生寒的目光盯了余妈妈,那亲子就好似是余妈妈便是那个让周子元锒铛入狱的原凶一般。
余妈妈被余氏那样盯得一看,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而这边厢,车外响起车夫的声音,“夫人,到了。”
余氏不待余妈妈反应过来,一把撩了车帘子,不及车夫将脚榻放好,她便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跌跌倒倒的朝沂王府大门走去。
余妈妈看着心道不好,匆匆交待车夫道:“你快赶回去,请了老爷过来。”话落,便急急的跟了上前。
“夫人,我先去看看。”余妈妈抢在余氏前头道。
余氏点了点头。
余妈妈便上前,门房里早有人看到了她二人,这会子见余妈妈上前,起身迎了上去,“什么人?”
“我们是鸿胪寺右少卿周璁,周大人府上的,我家夫人想要求见王妃,还劳烦小哥通禀一声。”说着余妈妈便探手去袖笼里拿银子,可是她的手才伸到袖底人便怔在了原地,出来的匆忙,她忘了带银子。
那小厮上下打量了余妈妈一眼,冷声道:“你等着,我去告诉总管。”
余妈妈连忙应了一声。
这会子余氏也已经走了上前,看了余妈妈道:“怎样?”
“已经去通禀了。”余妈妈忙道。
余氏站在余妈妈身侧,目光落在门口那两尊瞪目探舌的石狮子身上,那样凶狠的目光狰狞的长相,尚未近前便让人胆寒俱生。恰如这王府里的主人,那个心思深沉诡诈如狼的王爷,为什么就非得逼他们家破人亡?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这位妈妈,你来得不巧,王妃今儿出去了,不在府内。”
余氏耳边响起小厮的回话声。
“那敢问小哥,王妃何时回府?”余妈妈在舒了口气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余氏那不动跳动着的脸颊的上肉,连忙问道,“我们待王妃回府了再来拜会。”心里却想着,只要先将余氏哄回去,找个机会跟老爷说一说,才是。
小厮挑了挑眉头,一脸鄙夷的看了余妈妈及余氏一眼,撇了撇嘴道:“妈妈这话说得可是没道理,我们做小人的又岂会去问主子的事。再者,每日求见王妃的人那么多,可不是阿猫阿狗的都能见的。”
这话说得极其酸刻,周璁怎么说也是从五品的命官。虽说是清水衙门,但官阶却是在那的,余氏也是有诰命在身的人。平时,也是鼻孔朝天的人,此刻听完小厮的话,早已忍耐不及的心火一瞬间便爆了出来。
“混帐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余氏怒喝一声,便冲了上前,指了小厮的鼻子怒骂道:“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谁是阿猫阿狗,你给我说清楚。”
那小厮眼见得余氏冲上前喝骂,冷冷一笑,撇了嘴道:“夫人好生奇怪,我说的阿猫阿狗又不是指夫人,夫人这般急着上前,可是自己非要往那猫啊狗的身上靠?”
“你……”余氏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她今日已受惊吓,这会子被小厮拿话一激,不由分说的便抡了手照着小厮的脸扇过去,嘴里犹自喊道:“我打死你这个有眼无珠不分尊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