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起身朝船头走去。
身后却响起轩辕澈的话,“红绡,王妃身子弱,去披披风送于王妃裹了。”
“是,”红绡应道,转身自双福手里接过羽白缎子披风朝苏慕云走了过去。
谢兰亭听得身后的步子声,眉眼间划过一抹冷笑。
这边厢,轩辕澈却是抬头撩了眼谢兰亭后,淡淡的看了轩辕骥,半响冷冷一笑,道:“骥儿不喜,你这王妃?”
轩辕骥像是被惊扰了的刺猬一样,霍然道:“六王叔,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王妃是我亲自央了母后娶回来的,怎么会不喜?”
轩辕澈冷冷一笑,“即是喜欢,怎的这般不与她颜面?”
轩辕骥嘿嘿一笑,半响轻声道:“六王叔,你是知道的侄儿性子的。”
话落,竟是不再说别的,只是眯了目光痴痴的看了谢兰这的方向。任是谁看了他眼下的这副样子,只怕都会认为他对谢兰亭之真心,日夜可鉴!然,却只有轩辕骥自己知晓,她虽是看着那个方向,但目光落在的却是另一人的身上。
苏慕云?
他的六王叔如珠如宝想要护着持着的那个人!
他的王妃,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的那个人!
此刻上了他的这条船,他要怎样给她,给他那不可一世的六王叔吃点苦头,让他们明白,队伍不是可以随便站的!让谢兰亭深深的明白,她的恨与仇,只有他才能替她讨回!但是这却全得看他的意思!而不是由着她所想的那般,利用他,让他成为她手中的棋子!
轩辕骥对着暗处暗暗的打了个手势!
船梢一直远远看着这边动静的一个梢公模样的人低眉垂眼的退了下去。
轩辕澈举着茶盏的手微微的顿了顿,稍倾唇角嚼了一抹冷笑。
他到要看看,轩辕骥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样!
站在船首正叙着闲话的谢兰亭忽的指了不远处的水面,轻声道:“慕云,你快看,那个人怎的这般熟悉?”
苏慕云到不曾为她的那句“慕云”而生恼。
只听得谢兰亭的那声惊呼,不由便凝眸看了过去。
却是一叶小舟荡在湖面之上,小舟中两人相对而坐,一人一袭黑衫便是隔着这层层夜色,却也掩不住他那霜冷孤清的气质,除却叶萧还能是谁!而与他对酌之人,却是让苏慕云大跌眼镜,那人竟是梁琦!
苏慕云一时怔愣在原处,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扑哧”一声,耳边响起一声笑。
苏慕云恍然回首,看向掩了嘴的谢兰亭,不明白,她好端端的笑什么。
谢兰亭见她看过来,也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色,淡淡的道:“我只是想起,当日你出嫁之时,阿琦说让我帮他找个王爷的话,想不到……”话虽不曾说完,但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是俞发的浓了。
苏慕云挑了挑眉头看向谢兰亭道:“若真如你所想,那也未偿不是件好事。”
“是啊,可不是好事吗?”谢兰亭撇了撇嘴,冷笑道:“原是我小看了她,到不曾想到,她竟是为了荣华富贵连鳏夫也要得。”
苏慕云闻言心头生起一股恶气,学着谢兰亭的样子,冷冷一笑,淡淡道:“鳏夫总比傻子强!”
空气蓦然一静,谢兰亭霍然抬眸,目光狰狞的看了苏慕云,因为恨意,脸颊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这神色,便是红绡看了也不由暗暗吸气,心道,可别突然发疯将王妃推下水。一边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苏慕云几步。一边却又想道,自家王妃原来也是个嘴毒的!到是平日里小看了她!适才听到谢兰亭那话时,她就在想,你笑人家连鳏夫都要,你自己不是为了个王妃之位,连傻子也嫁了!不想,下一刻她家王妃,便揭下了这药遮羞纸。
苏慕云神色平静,不避不惧的迎着谢兰亭那几欲吃人的目光。
谢兰亭咬牙又咬牙,便在她以为自己是无任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便要撕破脸时,不想她却是扯了扯唇笑,给了一个僵硬的笑给苏慕云。
“慕云,我想不到你会这样说我。”神色间有了一层哀悍。
苏慕云挑了挑细长的眉,一字一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谢老先生应该教过你吧?”
谢兰亭本已苍白的脸上猛的涨起一片紫红。但下一瞬间,却是迎着苏慕云凉凉一笑,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有了一种带着颤意的恶毒。
“六王婶,快看,叶世子在朝您看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船上的人听个明白。
红绡错愕的看了谢兰亭,这会子她真想让绝影将这个恶毒的女人从头到脚好好的招呼一遍!世子什么时候看王妃了?
“叶萧!”轩辕骥闻言,不由嘿嘿一笑,看了轩辕澈道:“六王叔,我前几日听到一个传闻不知是真是假?”
轩辕澈挑目看过去,淡淡道:“什么传言?”
“是这样的,”轩辕骥饮了杯酒,稍倾才看了轩辕澈道:“前几日侄儿请了几个朋友在同春楼喝酒,席间听得一个朋友说,去年曾有幸在同春楼遇见王叔和世子二人,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不想王叔却是与小餐之后便匆匆离去。他当时以为王叔与世子有事,便也不敢上前耽搁,不想王叔却与世子同时去而复返,只王叔去的是对面的醉云楼,而世子……”轩辕骥笑了笑没往下说。
轩辕澈却是撩了眉头,似笑非笑的道:“你是说世子将张毓圃给打了的那件事吧?”
轩辕骥便也跟着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只是连饮几杯后,才道:“不知六王婶可曾知情,我那朋友说原也不知晓世子源何与这姓张的过不去,只到后来才明白其中因源。”轩辕骥看了轩辕澈,压低了声音道:“六王叔,你说我六王婶她知道这回事吗?”
轩辕澈皮笑肉不笑的道:“你六王婶知不知道不要紧,王叔我知道了便行。”
“王叔的意思是?”
轩辕澈却是垂眸不语,再抬头时,目光间的寒意便多了一抹,“外人都道骥儿你勇猛有余却智谋不足,现如今看来,传言不可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