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
红香一抬头,便看到几片金叶子在桌上对着她闪着亮闪闪的光。
“公子……”不都是服侍过后才会打赏的吗?
轩辕澈远远依了朝窗子的方向,“你会唱曲吗?”
“会。”
“那唱首曲子来听。”
红香被轩辕澈周身那样华贵的气质一般,别说是唱曲,就是说话都抖抖擞擞的。才起了个头,轩辕澈便摆了手,指了一侧的琴道:“你还是弹一曲吧。”
红香连忙净了手,燃了一炉香,坐下挽袖抚琴。
张毓圃还在天花乱缀的说着,不想一抹人影,蓦然破窗而入。
“你是谁,想干什么?”
乱糟糟的喊话声瞬间淹没在一片哭狼嚎里。
众人怎么也不会想,那从窗口窜进来的人,二话说,提了拳头便打。
“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眼见底有人朝门口跑去,那人二话不说,抬脚便勾了个椅子朝门口的人砸过去,“啊”的一声惨叫掩盖住了一声脆脆的“咔嚓”声。跑到门口的人抱着脚,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我的脚断了,我的脚断了……”
很快便有伙计上来,可是却不敢入内。只能站在外面,扯了嗓子喊,“几位客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屋子里的人想回应,可不管谁想求助或是解释,便会有那些盘子啊,杯子的,“砰、砰”的砸过来。不管你是脸上还是嘴里,有一个公子哥,硬是让盘子将嘴巴给豁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滴滴哒哒的流了一身,“嗷”一声真接晕了过去。
张毓圃眼见不对,想要趁机偷偷的跑了出去。
不想他这才一动,身后一紧,他连忙抱了头,蹲下身子,杀猪般的喊起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只是不论他怎么喊,那铁似的拳头还是雨点般的朝他身上头上砸下来。砸得他受不住,松了手里,蓦然头皮一紧,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朝他脸上砸下来。他连忙闭住了眼,“啪”的一声,那大大的鱼盘在他脸上开了花。他痛得“啊”一声,不想嘴一张开,便有尖锐的东西朝他嘴里塞进来。
“唔……”另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颌,一捏,一顶。那尖锐的碎片划过他的喉道,进了肚子。张毓圃双手捂了鲜血淋漓的喉咙,瞪了一对死鱼眼,才张嘴,血便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耳边响起一声冷哼,下一瞬间,那身影,像来时一样,从窗门口消失。
屋子里伤得不重的,几步追了上去,车水马龙的街头,人群如织,却没有他要找的人。
对面醉云楼悠悠扬扬的琴声,配着伊伊呀呀的唱腔响起,是另一番春色无边的旖旎。
苏家。
钱氏冷眼打量着吴张氏,吴张氏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一张尖削的鞋拔子脸粉白粉白的,一张丰厚的唇上着艳艳的唇膏,细小的三角眼正骨碌碌的转着。眼见钱氏看了过来,立刻扬了抹讨好的笑看着钱氏。
“你有什么事,便说吧。”
这吴张氏一见门,见过礼,便说有几句重要的话要私底下与钱氏说,钱氏原看不上她,虽同是商户之家,但苏家与榆树街的张家却是没什么生意来往再加之张家的名声……可又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且先看看,便屏退了左右。
吴张氏放了手里的茶盏,笑眯眯的看着钱氏道:“太太,俯上的二小姐,苏慕云与我弟弟情投意合,我是来向太太求亲的。”
“什么!”钱氏猝然站起,盯了吴张氏看,“你说什么?”
吴张氏笑眯眯的道:“我说,俯上的二小姐与我弟弟情投意合,还请太太成全。”
“不可能。”钱氏历声道:“张家娘子你红口白牙,青天白日的这般污蔑我家小姐的清白,是什么用意?”
吴张氏见钱氏翻脸,脸上的笑意一瞬间也消失怠尽,冷冷一哼,瞪了钱氏道:“是真是假,太太将二小姐请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钱氏冷冷一笑,沉声道:“张家娘子说话可真好笑,照你这么说,若是个阿猫阿狗的上门跟我说,我们俯上的小姐怎么的了,我都得找出来对质不成?”
竟然将她比成狗啊猫!吴张氏三角眼里的冷光一闪,神色便有些狰狞了。但很快她又敛下了情绪,淡淡道:“太太说的话有道理,这种事总是要讲究个证据。”话落,探手自袖内抽出一件物什,扔给了钱氏,“太太且看看再做定论。”
葱绿色的吴绫,用粉色的绣线绣着几朵紫薇花。钱氏一眼,便认出这是苏慕云贴身的衣物。她神色大变,错愕的瞪着手里的肚兜,她自是不相信苏慕云会做出这种事,却不知道是谁偷出了这些东西。
“太太,真真假假,不如请苏二小姐出来看看吧。”吴张氏得意的看着神色灰败的钱氏。
钱氏豁然抬头,目光直勾勾的睨了吴张氏,“是谁?是谁做下这腌渍事?”
“当然是你苏家的二小姐仰慕我兄弟的风流倜傥才会做出这私相授受的事。”吴张氏笑了道,“太太,我们不如坐下来商议成亲的日子和嫁妆的事吧?”
不待钱氏开口,吴张氏又紧接着道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吴张氏“噗嗤”一声笑了道:“我看日子就定在今年冬吧,有些事等得,就怕苏小姐的肚子等不得了……嫁妆么,也别太多,我们家日子殷实着,就按一百二十六抬的准备吧……”
“来人。”
一声怒喝,打断了吴张氏的话。
吴张氏被惊得一慌,这才看见钱氏脸红白青的瞪了她,气得身子打颤的坐在那,一双眸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太太。”屋外侍候的秋妈妈听得钱氏的怒喝声,连忙推了门进来,一进来便看到钱氏脸色不好,几步上前,轻声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取了桌上的茶便要递给钱氏。
“啪”一声,秋妈妈怔怔的看着被钱氏砸在地上的茶盏,吴张氏立时像刺猬似的,炸开了毛,豁然直起身指了钱氏,“大太太,我这好心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