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那间屋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若是有的话就悄悄的带出来。我过那边去查探一下,有事的话就叫我一声。”萨鲁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按计划退到了院子外面戒备。
颜皓泽轻轻推开了那扇木门,发现房间里面的摆设有点眼熟。
天青色的碎花隔帘,室内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傲雪寒梅图,那副图的下边挂着一溜的小画像,仔细一看,原来画的是一个小男孩成长的过程。
画上的孩子看起来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二皇子?你是二皇子!老天保佑!你终于找来了,这下奴婢可以放心的去见兰主子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颜皓泽的身后响起。
颜皓泽猛然转身,看着眼前略显苍老的妇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你是青姨?你是娘亲身边的青姨!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当年为何你要不告而别呢?你让小泽找得好辛苦……”原来这个妇人是颜皓泽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冬青,颜皓泽激动像机关枪一样不停的追问。
“这个庄子原就是兰主子当年偷偷置办的,当兰主子知道她大限将至之时便寻了个由头将奴婢安置在这里,她说,终有一天二皇子会寻来,与她再续母子之缘。”冬青看着当年自己亲手接生的孩子,如今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帅小伙,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倘若主子还在人世的话,看见这一幕该是多么高兴啊。
“青姨,那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来?”颜皓泽这才发现原来寒梅图下方那些逼真的小画像,通通都是自己的画像。有哇哇待哺的,滚地打赖的,爬树摘果的,一直画到刚入太傅院时的翩翩美少年。这些都是娘亲亲手画的?难怪看着看着觉得那些画上的小人儿那么眼熟呢。
冬青没有回答颜皓泽这个问题,只是带着他走到了院子里一间独立的房间门口。“二皇子,请打开这扇门。”颜皓泽孔武有力的手此时颤抖得厉害,推了几次都推不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门后的事实。
冬青看着颜皓泽的样子很是心疼,忍下眼角欲滴的热泪,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镂空雕花的红木门。
随着“吱”一声轻响,一股甜美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屋内是一片天青色的海洋,窗帘,床幔,屏风,客厅与内室相隔的帘子,以及自屋顶垂挂而下用于装饰的轻纱,通通都是淡雅秀气的天青色。
放眼望去,整间屋子就只有兰花,或含苞,或怒放,有大有小,有远有近,千姿百态,让人仿佛置身于兰的世界。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告诉我你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而已。二皇子,兰主子她等你等了很久了。”此刻冬青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而出。
一阵微风吹过,漫天垂挂的轻纱轻轻的飘动,一幅含笑嫣然的月下美人若隐若现。若是此时仔细对比的话,颜皓泽与画上的美人竟然有七分相似。
“兰主子,你在天有灵的话,就请保佑二皇子从此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幸福快乐一辈子。”冬青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了那幅美人图的前面祈祷。
颜皓泽紧紧地盯着墙上的美人,惊愕的眼神中透出浓浓的哀伤。他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形式跟他的娘亲见面。他只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而已,怎么就天人永隔了呢?
不,这不是真的!他的娘亲一定还在宫里等他去救赎,一定是这样的。
这一切只不过是主子用来蒙蔽他的假象而已。
这时他才想起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主子?主子把他带来这里,然后他见到了娘亲身边的贴身宫女……冬青,再然后冬青告诉他他的娘亲已经不在人世了。照这一切来看,难道他的主子一早就知道这些事情?还是,这些事情都是她安排的?
悲伤,愤怒,慌乱,这些尖锐的情绪刺痛了他的理智。他一言不发的冲出了房间,一个闪身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为什么你会知道青姨在这里?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娘亲的事情?我们明明刚踏上紫吉城,而这一路上你根本就没离开过,为什么这一切好像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莫非都是你安排好的……”还没等颜皓泽说完,脸上就被我“啪!”的一声狠狠的甩了一个大耳光。
“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收起你身上的尖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我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而已,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利用的?是你那个二皇子的身份还是你这具还算看得过眼的皮囊?当初是谁掉在我家后院让我救的?是我死乞白赖的求你当我的侍卫的?你以为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够资格当我的侍卫?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放眼望去,我身边的暗卫,随便拉出一个的功夫都比你高出不知多少!既然你心里怀疑这些都是我做的,那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跟着我了。相信你应该还存有不少的势力,我尹幽幽的庙太小了,养不起你这尊大佛。我们就此别过吧,后会无期!”我拼命的忍住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的眼泪,绝不能在他的面前哭鼻子。既然不相信我,那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有时候解释只会让人以为是掩饰,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姐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这点挫折嘛,小意思啦,眼睛一眨也就过去了。
“啾……”我吹了个声撤退的口哨,大胡子“唰”的一声就从天而降。“大胡子,带我走!从今天开始我没有飞行员了,你能暂时给臭丫头当一下飞行员吗?”我疲惫的闭上眼睛,努力的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大胡子的怀抱永远只为你一人敞开。”说罢打横抱起我就飞走了。
“大胡子,那些史书都是骗人的,说什么要以诚待人,人家就会回报同等的真心,可是我怎么总是接二连三的被伤害呢?”靠在大胡子温暖的怀里,听着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我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