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冰冷刺骨的大理石地面上,寒风通过身后敞开的殿门扑在了后背上,却也没有此时心中的寒凉。
我低着头盯着地面上清晰的纹理。我最害怕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所信任与依赖的皇兄终究还是不再信我了。
“十几年前的今天,我还记得也是在这大殿之上,有人诬陷我,即使当时‘证据确凿’,而皇兄却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十几年后的今天,皇兄仅凭着别人的一面之词却准备定我的罪……”原本铿锵有力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逐渐转化成了哽咽。
张了张嘴,吐出句话来,“臣女问心无愧,一切还请皇上定夺。”
皇兄抬眸淡淡扫过面色铁青的左丞相,偏头侧问亦跪了一地的宫人,“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宫女们面面相觑,有几个欲说还休的样子明显是想要说只是等候时机。
终是有个不怕死的往前跪了几步,扑在地上,“奴婢……奴婢路过湖时,恰巧看见郡主和左姑娘在争执,心中疑惑便驻足听了会儿。只是听不真切,只看到……”
“看到什么?”
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微微的冷笑。左淑娴怕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吧?这次算是存心置她与死地?只是我实在是搞不懂,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得她死?
“看到左姑娘突然跪在地上求郡主饶了她。”那婢子继续道,“后来就看到郡主……推了左姑娘。”
皇上皱了皱眉,“看真切了吗?确定是郡主推的吗?而不是……”
“皇上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小女想要自寻死路?”丞相哼了哼。
“朕只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人,并无他意。”
还有几个婢子也站了出来,道,“好像是听到吵闹声,过去时也看到了,好像在互相推搡着什么。”
这时南宫明走进殿内,“参见皇上。在湖边有所发现。”
他刚从怀中掏出瓷瓶,底下的一婢子就叫道,“就是这瓶子!我当时还看到什么明晃晃来着,就是在郡主和姑娘推搡时看到的。好像郡主要给姑娘灌什么东西。”
我无语的撅撅嘴,我和左淑娴什么时候推搡过?明明是她想扶一下跪在地上的左淑娴嘛。而且那瓶子是左淑娴自己带来给自己吃的,关我P事。
她刚开始以为她要吃药来着,谁知道是用来诬陷自己的?还刚好把瓶子仍在湖边。
我决定不在沉默下去,哈哈笑道,“如今还真是被你们弄得证据确凿万无一失了。可是,本郡主有那么笨吗?强迫左淑娴服药还随意扔那小破瓶子等着被你们发现吗?
“众人皆知,这左丞相的三女儿从小就是练家子,我又如何打得过她?要被逼迫也是我好吧?”我瞪着那几名女婢,“就算我真的要她死,我何必在今天这人多口杂的皇宫动手呢?”
那几名婢子大概是被我的目光所吓到了,或许是私下里没对好口供,显然左淑娴与她们串通时并没想到我会说些什么。
丞相却冷冷一笑,“大意失荆州也未曾不可能。就算几名婢子说的话不算,那么苏丞相之子所说之话总不可能假吧?”
丞相朝皇上行了一礼,“皇上英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请皇上明断。”
说完后还准备来老泪纵横的亲情筹码,“小女如今生死未卜,她一直可是老臣的掌上明珠,如今若她不在了……老臣……该如何是好啊?如何对她死去的娘亲交代?”
皇上揉了揉眉心,“如今左淑娴只是昏迷性命无忧,一切待左淑娴醒后再判。”
“皇上!”丞相十分的不满,还想再说下去却被皇上打断。
“凌依儿暂时剥去郡主封号,在郡主府面壁思过,没朕的允许不许踏出郡主府半步。若左淑娴醒后所言与证词相符,那么凌依儿就交由刑部处理。”
“谢皇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