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祸以后,武帝想念废太子刘据,深为自责,还建了一座“思子之宫”,以寄托哀思。大概受到此事的影响,他逐渐收敛了自己奢靡放纵的行为。征和四年(前89)三月,武帝最后一次封禅泰山,采纳田千秋的建议,决定赶走方士,不再寻求神仙。他对臣子们慨叹说:“我原来糊涂,被方士们欺骗了。天下哪有什么仙人,全是妖言妄语!顶多节制饮食,吃点补药,可以少生病罢了。”
现代播种机的始祖
西汉武帝时,搜粟都尉赵过创造了一种新型畜力播种机——耧车。耧车也叫耧犁,由耧架、耧斗、耧腿等几部分组成。耧架为木制,供人扶牛牵。耧斗是放种的木箱,分大小两格,大格放大种,小格相当于播种调节门,是一个带闸板的出口,可控制下种速度,以均匀地播撒种子。耧腿是一只只开浅沟的铁铲,因播种幅宽、行数的不同而有一腿耧、二腿耧、三腿耧……之分。其中三腿耧能一次完成开沟、播种、覆土、填压等多项工作,初步完成联合作业,提高了播种质量与效率,是当时较高水平的播种工具。
六月,搜粟都尉桑弘羊请求派兵驻守轮台(今新疆轮台)并屯田,武帝反对,遂下了著名的《轮台罪己诏》。文中说道:“以前,都是朕心里不明白……所以派贰师将军领兵去大宛,是希望威吓对方,交出天马……等到贰师将军战败,士兵死伤不计其数,朕到现在还一直感到悲痛。现在大臣们请求派兵去遥远的轮台屯田,是使天下人为此而辛劳,不是安抚百姓之道。”武帝最后还说:“当今最重要的是要禁止苛暴的政治,停止随便增加赋税的行为,全力发展农业生产。军事上只要继续大量饲养马匹以补缺额,不使武备废弛就可以了。”从此,武帝不再对外用兵。
此时武帝已经68岁高龄了,他自知时日无多,开始再次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他最后一个宠爱的嫔妃,是年轻貌美的钩弋夫人,就决定立钩弋夫人所生的儿子刘弗陵为太子。钩弋夫人是河间(今河北献县东南)人,相传她姿容艳丽,但自幼两只手总握着拳头,舒展不开。武帝打猎经过河间,听说了这件事,就好奇地前往查证。结果经他一掰,钩弋夫人的双手竟然能够舒展开来了。于是武帝就带她进宫,号“拳夫人”,并为其修建了“钩弋宫”。
太始三年(前94),钩弋夫人生下一子。据说这个男孩是怀孕14个月才出生的,武帝大为高兴,说:“我听说尧是怀孕14个月诞生的,没想到现在我的儿子也是如此。”于是他特意把钩弋夫人产子时所居屋门称做“尧母门”。其后太子刘据自杀,另几个儿子早夭的早夭,不成器的不成器,只有刘弗陵虽然年幼,却健康聪颖,很得武帝欢心。武帝遂决定立刘弗陵为太子。
后元二年(前8 7)二月,武帝病重,光禄大夫霍光(霍去病的异母弟)哭着问:“如有不讳,谁当嗣者?”武帝说:“我立少子(即刘弗陵),让你做周公。”霍光磕头说:“我的才能、德行,都不如金日。”金日本是匈奴降将,赶紧谦逊说:“我是外国人,不敢和霍光比。”于是武帝拜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拜金日为车骑将军,又召来太仆上官桀为左将军,搜粟都尉桑弘羊为御史大夫,让他们接受遗诏,辅佐少主。
可是在咽气之前,武帝先命人缢死了太子的母亲钩弋夫人。霍光惊问其故,武帝说:“孩子还小,他的母亲却很年轻,将来寡居寂寞,一定会秽乱宫帏,如果插手政务,那就更了不得了。我不想女主称制的局面重现。”他的思虑确实很有道理,然而立其子而杀其母,这份心肠不可谓不狠毒。次日,武帝病逝于五柞宫,刘弗陵继位为汉昭帝,时年仅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