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即朝树林的方向望去,往嘴里塞食物的手也停了下来。又有一块石头扔了下来,正好打落康塞尔手中的山鸠腿。
野蛮人!我们必须回撤!20来个手持弓弩、投石器的土人从右边的森林里冒出来,离我们不足100码。我们的小艇在距我们大约60英尺的海滩上。我们在雨点般的石块和箭的袭击中,只花了不到两分钟就收拾好了食物上了小艇,拼命的划水。这时我们身后已有百来个土人叫喊着一直追到了齐腰深的水中。
二十分钟后,我们终于回到了鹦鹉螺号。
我走进客厅,尼摩船长正在弹奏风琴。琴声悠扬,船长陶醉其中。
“野蛮人!野蛮人追上来了!船长!”我紧张地喊道。
“野蛮人?”船长讥讽地说,“陆地上哪没有野蛮人?您口中的野蛮人就一定比其他人更野蛮了?”
“可是船长……”我不知该如何辩解,只得说,“他们可有100多人呐!您要小心为上。”
“全新几内亚的土人都来了又能怎么样?”船长继续抚弄琴键。
我自讨没趣,只好独自登上平台。夜幕降临,海滩上火光闪耀,土著们还不愿离开。我在平台上待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房间安然入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我登上平台,看见岸上的土人增加到了五六百人。他们身高体健、一头红发、赤身裸体,佩着弓箭、盾牌、投石器,肩上的网袋里装着石块。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近鹦鹉螺号,仔细地观察。僵持中,这些土人并没有攻击我们,他们打着手势一直喊叫着“阿洗”这个词,大意是邀请我去岛上,我却不敢贸然接受。
由于无法划小艇去岛上打猎,尼德·兰只好在船上捣鼓着我们先前的战利品。
土人们在早上11点左右都退到了海滩上,不过人数越来越多。
闲来无事,我和康塞尔拿着小拖网随意打捞着海产。打捞了两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但就在无意间,在捞上来的各种贝壳中,我找到了一个稀世珍宝!我发出了惊喜地尖叫,就是要我拿个手指来换这宝贝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这个看似普通的斑红橄榄贝的螺旋纹竟然是从左至右旋过去的!它违反了普遍的自然规律!这种宝物一定会被爱好者重金收购。而这样的珍宝此刻就在我的手中,我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呢?
正在我和康塞尔为此深深陶醉之际,一块石头从天而降,打碎了我的宝贝!
我绝望的叫喊着,康塞尔则端起了抢,对准了投石的土人。我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打碎了那土人的护身手镯。这下大事不妙了,20多艘独木舟包围了鹦鹉螺号,我不由得心生恐惧。电气枪由于没有土人们害怕的枪炮轰鸣声,所以对他们没有什么威慑力。他们步步逼近,箭像冰雹般射到了船身上。
事态严重,我连忙去敲船长室的门向尼摩船长报告情况。见船长正埋头于一些代数计算,我开口说道:“抱歉打扰了,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受到几百土著的袭击了!”
“很简单,关上舱门就好了。”船长轻描淡写,说着按下电钮传达了关舱的命令。
“可是在鹦鹉螺号打开舱门换气时他们能攻进来的!”我忧心忡忡。
“来就来吧,我是不会伤害任何一个可怜的新几内亚人性命的。”
说完,船长又平易近人地询问了我们登陆的情况,还提起了差点在这海峡丢掉性命的杜蒙·居维尔。
船长为这样伟大的一个航海家却死于火车失事而备觉惋惜。但他觉得自己不仅达到了杜蒙·居维尔的一切成就,而且他的鹦鹉螺号还不用在水面遭受颠簸(),是一个完美而安静的工作室。听他这么说,我开口道:“您的鹦鹉螺号还不是像那些旧式大船一样搁浅了。”
“它没有搁浅!明天下午两点四十,潮水会将它托回海洋中航行的!”
船长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怀疑,然后礼貌地欠了欠身,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识趣地回到舱房,独自在舱房中辗转反侧。土人在平台上跺着脚,叫喊声震耳欲聋。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船上的船员却都显得若无其事。
第二天,直到中午,也没见船上有任何起航的准备。到两点三十时,海潮开始达到它的最高点。我感到了一阵轻微的颤动,潜艇如船长所料要起航了!
这时,尼摩船长下令打开嵌板。我吃惊地问他土人进来了怎么办,他却镇定地说:“不是每个人想进来都能进来的。”
我跟着他来到中央扶梯,我的伙伴们也都在那里了,和我一样疑惑地看着几个水手打开了舱盖。舱盖一开,马上冒出了20多张恐怖的人脸,可第一个把手放到扶梯上的土人却在一声尖叫中弹开了。他身后的土人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康塞尔乐坏了,性情冲动的尼德·兰则冲向扶梯,他的手一触到扶梯也被击倒了。
“见鬼!有雷劈吗?”
他这一喊我们就明白了,原来楼梯上通了电,任何人碰到都会被电击。那些土著也吓得失魂落魄,很快就撤退了。
此时刚好两点四十分,鹦鹉螺号在海浪的推动下离开了搁浅的珊瑚礁,高速奔驰在太平洋上,把托雷斯海峡远远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