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洛在草丛中藏好,御风裹着预先放在小道对面的长刀,把草丛下的一个马蜂窝切离地面,再以一股风将它卷向金文宇。
高壮护卫紧跟着金文宇,眼见一个黑色的物体砸向主子,敏捷地跳前挥剑砍开来物,这下精彩了,一窝愤怒的马蜂“嗡嗡嗡”地包围了两人,毒针死命地往他们身上蛰。
两人惊叫着抱头向精瘦护卫跑去,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地架起主子狂奔,一个黑色的球形物体又从他们后面追去,砸在金文宇头上便不动了。
那是易洛预先藏在草丛中的一桶墨水,墨水罩在金文宇的头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无法呼吸,吓得拼命挣动被架住的双臂,惊恐地张口呼叫,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情形比设想中的理想,易洛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冒险保持距离吊在他们后面,控制着墨水始终罩住金文宇。
一路上虽有落伍的马蜂想攻击易洛,但都被一阵风刮开了。
两护卫发现了主子的异状,连忙停下来想帮他弄掉“怪物”,用手掌飞快地拍打墨水,但墨水像有磁性,刚被拍散又迅速吸附在金文宇脑袋上。
他们的情形很抓狂,一边死忍着马蜂的毒辣围攻,一边拼命地对付“怪物”,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惨痛地怪叫着。
他们忙着拍水,易洛则忙着将水卷回,两护卫慌乱间未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折腾不了多久,金文宇已昏厥过去,那团黑色软体“怪物”转而罩在精瘦护卫头上。
高壮护卫连忙趁机抱着主子狂奔,精瘦护卫则吓得拼命甩头,在地上打滚。如果他继续滚下去或将头贴近地面,黑色“怪物”很快就会消失了,但他又爬起来上窜下跳,像无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
高壮护卫逃脱了马蜂的追击,把主子放在地上,抢救了一阵子无效,他惶恐地抬头张望,却惊见远处的精瘦护卫也已倒地不动,那个少年鬼鬼祟祟地站在附近,圈套是他设下的,黑色“怪物”也一定与他有关。
高壮护卫既怒且怕,不知道“怪物”会不会扑来,但主子殒命,他保护不周,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拼一拼,将那个恶魔少年击毙。
墨水被两个人喝下一部分,被拍散一部分,被地面吸去一部分,所剩已不多,易洛消耗了大量精力,放弃了继续利用的念头。那团墨水失去控制,在精瘦护卫的脑袋周围散开,渗进泥土里。
易洛警惕地望着远处那个高壮护卫,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所怀疑,他的脸中毒剧烈疼痛,肿得像个猪头,如果不及时医治,会有性命之忧。
看清楚了,对方的眼神是带着杀意盯着自己的,易洛不再迟疑,转身拔腿狂奔。高壮护卫忍着脸上和手上的剧痛,大喝着全力追杀过去。
易洛御风在后面吹着身子往前冲,加快奔跑速度,但他的实力跟高壮护卫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很快被追上,背后吃了一掌,闷哼一声,扑地吐着血往前滚下了山崖。
天神血染红之处,杂草疯狂地生长,几个呼吸间,从一寸的高度长到半人高,到了成熟期才停止生长。
高壮护卫没注意到这神奇的一幕,他腼着肿脸跑到山崖边,看到易洛吊在崖壁的小树上,狞笑着骂道:“你这个小恶魔,看你往哪逃!”
易洛微笑向他挥手:“永别了!”
“是啊,永别了!”
高壮护卫冷笑着正要拔刀,一阵狂风吹来,他的上半身往前倾斜,惊叫着猛转手臂,终于无法逆转,惊叫着一头栽了下去,从易洛身边擦过,掉到崖底的一堆树枝里摔死了。
那些树枝是易洛弄来的,不下去查看很难弄清情况,金家找不到高壮护卫,就会造成他杀主潜逃的假象,真相会变得扑朔迷离,金家会被搅得一团糟。
易洛忍着后背的剧痛,艰难地攀爬上去,找到金文宇的尸体,扯下他脖子上一块雕刻精美的血红宝石,宝石在手中,迟早会有它巨大的用途。
翻遍金文宇的衣兜,翻出了七枚金币,又在精瘦护卫身上搜出三枚金币和五枚银币,对易洛来说虽然不多,但已心满意足,家里正等着钱用呢。
报了仇,同时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怕夜清莲被逼亲,易洛心里轻松了不少。
但其实,关于逼亲这一点,易洛误会金文宇了,企图侮辱夜清莲的是金文宇,准备向夜清莲提亲的,却是他的二哥,一个阴险狡诈的少年。
易洛找了一处草丛,坐在里面休息,待后背的伤痛有所缓解才下山。
在路上,他遇到了金文宇的大姐金文贝的马车,马车两边各有一对骑着马的男女护卫,男的五官端正,女的容貌清秀。
金文贝芳龄二十岁,神使修为是六段初级,这么年轻便有这样的修为,算是不错的了。
她坐在窗帘垂挂的马车里,冷冰冰地娇喝:“易洛,你好大的胆子啊,见到我也不躲开,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我向来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易洛纳闷地问。
“你出言无状,在人前说些污辱我的话,难道想否认吗?”金文贝的声音寒意逼人,像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我从未背后议论过金姑娘,肯定是有人污蔑我,请金姑娘切勿轻信小人谗言!”易洛辩解道,罪名不小啊,一个姑娘的清白岂容他人言语玷污,看来,有人想让他和这位脾气古怪的大小姐发生矛盾,“如果金姑娘不信,尽可叫他过来和我对质。”
“哼,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本姑娘无暇让你对证,就算是谗言,本姑娘也要教训你,谁叫你在谗言中出现?”金文贝极其霸道地说着,语气未变地下令:“快快替我掌嘴!”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护卫应声灵敏地跳下马,迈动有力的长腿几步走到易洛面前,悄声说道:“易公子,请莫怪罪,小女子只是听命行事!”
女护卫说着话,高高地扬起小手,啪啪地甩了易洛两耳光,满怀愧疚地望了他一眼,扭动纤腰转身回到了马上。
声音听着挺响亮,易洛却没觉得怎么痛,知道是女护卫偷偷地放了水。
未经证实就动手,真是个蛮横霸道的恶女,易洛恼火地腹诽着,究竟是她轻信了小人,还是她本人为了打他,给他诬陷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又是为了什么?
易洛愤愤不平,但自己实力不足,兜里的血红宝石也不能暴露,否则易家就要大难临头了,现在唯有祈望她能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