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坡听后也不生气,谦虚的向玉无瑕一躬身,“还望王爷赐教。”
“将军一身大将之气,本王便将些浅见说与将军。”玉无瑕悠然地说道,“此阵生门大开,且方位一直未变,应和休门相调;惊门布置虽妙,但伤敌不如杀敌,不若改成死门;那景门让人一看便知,将军应设些小阵障眼;杜门本应该为阵法之主,将军却设成开门,实为不妥。”说到这里,又指了指,“此两处少了通欠主持、此一处主持无用。此处应多些弓弩手,此处应增些骑兵掠阵。”说完,玉无瑕看向沉思的李万坡。
“这……”听到这里,李万坡感到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他所表现的脱凡淡雅,几句话竟把一个正气凛然的阵法改的诡异非常、嗜血残忍。想到这里,他有些犹豫了。
看到李万坡有些不满的眼神,玉无瑕淡淡地开句玩笑:“将军如此踌躇,难不成是担心杀敌太多,会折了福寿。”
“哈哈。”李万坡听到这句,心结顿时打开,抚须仰天大笑,“这将士上战场要是不杀敌,留在世上又何用!”当下,依玉无瑕所言,更改阵法操练。玉无瑕看后又将些细微之处改了改。两个时辰后,那阵法已被改的面目全非,诡异难测。
李万坡看到新改的大阵,即使在台上,也感觉到了一阵寒气扑面。心下对这个十九岁的慧安王更是佩服。待到操练完成,又随他回到大帐之中。
只见帐中一白衣女子坐在上位,玉手托腮,秀眼轻闭,少了李万坡方前所见的傲然冷漠,多了些早春柔情,丽质盈盈。给人的感觉,正如那桃花零落,溪水潺湲。
玉无瑕俯身拜去,“参见宫主。”李万坡也一抱拳,“参见王妃。”
“嗯。”玉凝霜将手举下,挥手起身,用那底下一片清明,不似方醒困顿的双眼看向玉无瑕,微微地闪出一丝不满,“都是人,你做的有些过了。”
“是,徒儿知错。”玉无瑕听后又是一拜。
李万坡听后心下惊异万分。这主帐离校兵场至少得有两里距离,王妃竟然从士兵步伐中听出阵法。真乃神人也!只是看到慧安王对她如此恭敬,不禁暗想这对夫妻要是独处会是什么样子。
忽地,李万坡听到王妃“扑哧”一笑,那笑声如黄鹂鸣柳,让人顿感冻水消痕,晓风生暖。只见她走向玉无瑕,伸手拉住他一侧臂膀,“你福寿都减没了,难道真要为师守寡去?”
李万坡听后,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天下夫妻都一样啊!王妃这样子,和年轻时夫人对自己没有一丝差别啊!
“娘亲,为何放弃对玉无瑕施术?”北楚大帐里,已徐娘半老,却又风韵犹存、媚眼如丝的楚女皇兰画向一个身着粉衣、尚未及笄的少女问去。这场面,任何一个人看后都感到怪异。那楚女皇再怎么会保养,看着也渐近三十啊,竟然管一个小她十多岁的女孩叫娘。
“本身你赢他就困难,再加上比他强数倍的宫主,你以为你能有一丝胜算?”女孩用还是那么天真可爱的,略带甜甜娇气地语调问道。
楚女皇听后沉思片刻,向女孩又问道,“不是有宫规规定小辈动手,长辈不能参与吗?”她攥起双拳,“二十年才有的天煞之日,不用就可惜了!”
“嘻嘻,闺女啊。昊天宫宫主可以不守一切宫规的。”这声音,宛如从蜂巢上,滴落的蜜汁,“再说我们动不了玉无瑕,难道和我二人之力还动不了他弟弟?”
“弟弟?”楚女皇听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傻闺女!”玉皓鹤调皮地眨一下眼,“那东舜皇帝是玉无瑕的亲生弟弟。”她又在嘴边竖起手指,“嘘!这可是我们娘俩之间的秘密哦!”
“娘亲,您也真是的。这么好玩的事现在才告诉我。”楚女皇听后内心顿时欢喜,正想着怎么去施术挟持东舜王,突听帐外飘进深沉沙哑,犹如微风轻拂的男声。
“在下谢凡,求见皇上。”
“这……”兰画有些踌躇地看向玉皓鹤。只见她跳到桌子上,两腿在空中前后摇摆,笑眯眯地不说话。
“原来是谢小公爷,进来吧。”兰画站起身满眼欣喜地看着谢凡走进大账,见他要俯身下拜,赶紧拉起,“朕得谢公爷相助才得以登基,这跪拜以后都免了吧。”
谢凡不卑不亢地道句,“多谢皇上。”起身抬头,忽见正在看着自己,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的玉皓鹤,竟呆在那里,手刚举起又放下,放下后又再举起,反复几次,楞不知道怎样做才好。他脸上渐渐地显出一阵红霞,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果然在这里。”
“不愧是‘博公子’啊!”玉皓鹤拍手称赞,“这天下还有没有公子不知道的?”
听到心上人夸赞,谢凡眼底不令人察觉地闪过一丝悲哀,接着又迅速地将欢喜之情满眼装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姑娘谬赞,在下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那公子知不知道对面燕军新操练的阵法啊?”玉皓鹤双腿还是一荡一荡的,她扬起那新熟的苹果般的笑脸,小巧的鼻子皱了一层轻波,满眼崇拜之情看向谢凡。
“这在下自是知道的。”谢凡也看向玉皓鹤,心中悲哀之情更愈,但后者一向是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信心,也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而兰画爱慕谢凡已久,看到他早就神思不属,看谢凡哪里都是极好的。
“哦?”兰画见一直是娘亲和谢凡说话,心中不渝,插嘴道,“那个阵法公子会破吗?”说完她就有些后悔,谢公子要是不会,这不是给他难堪吗。
果不其然,只听谢凡憾然道,“李万坡那阵法原本一身正气,后来被玉无瑕改的诡异难测。这本来是有破解之法。但第二天,他们又将阵法改进,变得亦正亦邪。在下认为,当今世上除玉无瑕的师父昊天宫宫主外无一人可破。”
“唉。”玉皓鹤听后心下难免失望,这“博公子”也是精通机关阵法,但与玉无瑕那个从小就浸银在此中的人一比,还是略差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