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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短暂的爱

王素云志愿来到童家,童少怀高兴万分,连出国的事都暂时放在一边,和王素云相处得非常地甜蜜。王素云和巧英果然是不同的女性,不但长相不同,身材不同,皮肤不同,文化层次不同,连对****的态度也不一样。巧英以为爱就是上床,对童少怀很主动,她越主动童少怀越反感。王素云的情况刚好相反,她很少说话,童少怀问她什么,王素云就回答什么。王素云面对童少怀的示爱,刚开始很迷惘,也很差涩。童少怀轻轻抚摩她,虽然王素云身体有些战栗,但她没有反抗,眼神中似乎还有淡淡的忧伤。童少怀以为王素云害羞,心中更加的喜欢。

王素云并不知道童少怀在乡下还有一位妻子,她来童家时的心情很复杂,既想为赵秋生母子解困,也想让母亲趁机脱离外公的束缚。刚跨进童家的大门,王素云就感觉到童少怀与众不同,他口齿伶俐,说话风趣自然,对她体贴关怀,一点没有大家少爷的架子。当她看到童少怀深情的目光时,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新的憧憬。

王素云在童家过的是全新的生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高档丝绸,卧室昙有收音机、录声机和电风扇,华姗还给她和童少怀配了一个贴身的丫环。在逐渐接受童少怀的时间里,赵秋生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悄悄发生了改变。一个星期以后,王素云在童少怀面前已经不再羞涩,她虽然心里还惦记着秋生哥,但更多是出于一种亲情。

半个月后,女师开学了。王素云第一天上学,就有丫环负责接送,她全新的装束如芙蓉出水,让学校的师生们羡慕不已。王素云从小过惯了贫家小户的生活,现在一步登天要别人来侍候,这让她很不习惯。王素云思考再三,决定自己背书包上学,她想利用在女师读书的三年时间,努力学习知识,实现当教师的愿望。但事情并不以她的意愿为转移,没过多久王素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月经没有按时来,接着是恶心呕吐,****肿胀。赵开惠首先发现王素云的身体有了异常,她立即就给华姗讲了,华姗陪王素云上医院检查,她果然怀了身孕。王素云怀孕的消息让童少怀兴奋得手舞足蹈,他不但自己即将成为父亲,同时也完成了父亲的心愿,他准备堂而皇之地出国留学了。

童少怀到美国留学的申请不久被批准了,他先要到南京的美国大使馆去办护照,顺道从上海出国。离别就在眼前,王素云心里明白,迢迢万里路,不知何日是归期?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童少怀走后还会不会回来。

“少怀,你去美国途程遥远,一年半载难得回来,你走后我和娘还是回双桥的家中去住吧。”

童少怀深情地望了望王素云,拿出一直珍藏在自己身上的怀表对素云说:

“素云,这里就是你的家,我走后有人照顾你的学习和生活。这块金表是我最心爱的东西,表盖里面还有我的像,想我的时候看看它,你一定要等着我学成归来。”

王素云想到童少怀远渡重洋,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女人关爱,不知何时才能学成归来,怜悯之心油然而生。王素云一改往日的羞涩,顾不及有孕在身,第一次主动和童少怀亲近,双方一阵热吻之后,情意缠绵渐入佳境,童少怀小心翼翼享受了王素云主动送来的甜蜜与温馨。

王素云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到童家大院,老夫人还特地进城看望王素云,并到罗汉寺烧香拜佛,求佛祖给童家再送个儿子。本来老夫人想把王素云接到乡下去住,但华姗提醒老夫人,王素云并不知道乡下还有祝巧英,如果到乡下因祝巧英的事让王素云呕气惊了胎,还不如留在城里待产。王素云有自己的亲娘照顾,还有谁能比她更疼爱自己的女儿。

童少怀临行前,特地拜托哥哥和嫂嫂要善待王素云,并要求赵开惠留在王素云身边,照顾她上女师读书。童少怀上飞机时,童啸风夫妇也来为儿子送行,但是祝巧英没有来,她压根不知道丈夫什么时候出国。童啸风第一次见到王素云,他对王素云的印象很好,王素云见了公公很有礼貌,让童啸风满意地点了点头。童啸风这时才觉得,像凤一般的儿子,给自己选的凰真不错,这让童啸风暗自后悔,不该给儿子硬塞一只鸡。有比较才有鉴别,凰和鸡的差别一看就明白,童啸风现在关心的是,眼前这只凰会生出什么样的孙子来。

童少怀走后,王素云仍然坚持每天到女师去上学,三个多月后,她的肚子开始大起来,王素云不能再上学了,只好休了学在家中静养。

在这段时间里,最失意的人是赵秋生,王素云突然结婚,对他的打击不亚于父亲的去世。更让赵秋生悲哀的是,王素云嫁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救自己。赵秋生明白这一定是一个阴谋,母亲脱离大伯家的细节他非常清楚,根本不可能带走什么金银珠宝。什么人能想出如此狠毒的计策,利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它和王素云活生生地分离开?赵秋生把目标锁定在赵来福和吴保长的身上,因为赵来福靠王素云赎回了房子,是最大的受益人。吴保长也不是个好东西,满街人都说是他给王素云做的媒,而且是他带着警察深更半夜抓走自己和母亲的,什么三百块大洋的保释金,统统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一定要找吴保长说清楚。

有一天赵秋生和于金美在院子门口拦住了吴保长,于金美劈头问道:

“吴保长,你无缘无故带警察抓走我和秋生,总该给个明确的说法了吧。”

“给什么说法?你母子俩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我已经申明了不下一千遍,我是这个地方的保长,警察要我带路,我能不带吗?”

于金美回来后,王素云就嫁了人,她就猜到了其中必有阴谋。见儿子伤心欲绝,于金美心中也悲愤万分,她见吴保长不认帐,不由怒火中烧,抓住吴保长的衣服叫喊:

“吴保长,你这个害人的坏保长,你为什么要造谣,说我偷了大伯家的东西,你有证据吗?你带来的警察肯定是假的,我看你们是串通好了的,目的就是拆散秋生和素云,自己好中饱私囊。这下你满意了,你这个丧天害理的狗东西。”

吴保长没想到于金美敢抓扯他的衣服,立刻伸手抓住于金美的头发,赵秋生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见吴保长抓住母亲的头发,更是怒火冲天,照着吴保长的脸上就是一拳,吴保长立刻杀猪般地大叫起来:

“快来人呀,赵秋生行凶,打死人了!快来人呀,赵秋生行凶,打死人了!”

于金美看到吴保长的右眼眶上,冒出了一个大的血肿,那样子怪吓人的。她心想儿子这下闯了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在吴保长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顺手把自己上衣的扣子扯下来,天气热衣裳单薄,半个奶子露了出来。于金美也趁势大声地叫起来:

“救命呀!青天大白日,保长侮辱良家妇女,救命呀!保长侮辱良家妇女……”

吴保长和于金美的叫声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众人一看吴保长一只眼睛肿得像灯笼,心中暗暗高兴。而于金美早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呼天呛地,又在不停地诉说着:

“这是什么事道呀,没有一点正义和公平,夜半三更被人蒙着眼睛带走,关了五天后,还是在半夜晚,被人蒙着眼睛带回来。你们干的事情,见不得人,见不得阳光,你们丧尽天良,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赵来福闻讯赶到现场,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拉着吴保长离开人群,一路上故意大声地喊:

“好呀,吴保长,你身为一保之长,调戏良家妇女,我找你婆娘评理去。”

吴保长挨了打,又被反咬一口,心中虽然气愤,但这事他有嘴难辩,因为没有证人。吴保长心里明白,正是他的奸计夺走了赵秋生的爱,挨一拳也值得。但他是一保之长,这面子决不能输,所以脚在走,嘴还在叫:

“臭婆娘,你会咬,你干脆把裤子脱了,说我强奸了你……赵秋生,你这****的小杂种,竟敢毒打保长,你给老子记住,我总有一天要找你算总帐!”

离开人群远了,赵来福才对吴保长说:

“你何必去招惹她母子俩,连我这两天都有意躲着他们。算了,你挨一拳也值得。人家希望落了空,总要发泄发泄,兔子逼慌了还要咬人,何况是人。”

“你冒充什么好人,早不来迟不来,老子挨了打你才来。你以为那小子不恨你,你还想让他当继承人,做你的白日梦吧!如不趁早把他撵走,你死了还不知道谁是凶手。老子这一拳也不能白挨,赵秋生是你赵家的人,你得出面包桌酒席,代赵秋生母子向我道歉,要不然我这保长怎么混得下去。”

赵秋生打了吴保长,于金美第一次耍泼,就出了吴保长的洋相,虽然这是被逼出来的,但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于金美知道吴保长决不会善罢干休,她一个妇道人家倒无所谓,怕的是赵秋生遭遇到什么不测。好在开学的时间快到了,于金美让赵秋生立即回学校去住,平时没事尽量少回家。赵秋生在这个暑期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离开学校时,他还踌躇满志,回到学校时,已心力交瘁。赵秋生痛恨这社会太黑暗,让金钱主宰一切,他和王素云刚刚培育出的爱情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彻底给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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