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没事,刚刚在那个小屋里看到两个死者,死状极惨,所以忍不住伤心!但也知道了哥哥的下落,所以带你来见他。”我说得象真事一样。
茵雪敏感地看着我:“凝儿,是真的?”我还她一个微笑,也直视着她:“恩,姐姐,没事!”
她审视的目光终于放松下来:“好吧!别再吓姐姐,你没事就好!”
没有敲门,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茵雪跟在后面。
“哥哥,陆先生,就知道你们都在这里。”我笑着进去,没有意外地看到陆先生和后面来不及藏身的哥哥震惊的表情。
“凝、凝儿!”哥哥喃喃地轻念着,看了看茵雪,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光芒,然后又忍不住地望向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终于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凝儿!哥哥好想你!”我的泪也忍不住落下:“哥哥,你是坏蛋,躲在这里,让我们好找。”
抱了好一阵,哥哥终于放开了我,目光看向茵雪,茵雪终于忍不住激动,冲进哥哥怀里:“翊钧!”
我望着他们相拥的情景,心里面突然感觉平静多了,有一种类似幸福的感觉悄然升起:“哥哥、姐姐,看来,我以后要改口叫嫂嫂了。”
茵雪猛然推开哥哥,满面通红,波光潋滟的眼底全是笑意与幸福。
一旁的陆先生呐呐地开口:“公主殿下,我们。”
不等他说话,我就笑着打断了他:“好啦好啦,我不怪你们,哥哥不见我,我自己找到就是了嘛,知道你们有要紧的事,我不会寻根问底的,你们也不许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一说,陆先生和哥哥的目光都沉了一下,对望一眼,马上又都笑了:“还是凝儿最懂事,不怪哥哥就好!本来,我也打算明天就去找你了!”哥哥在笑着,却不太自然,眼光也闪了一下。
我没去管他们的眼神飘忽,只顾看着哥哥拥着美丽的茵雪,他们真的好般配,站在那里,给我好幸福的感觉。
就这样,就够了。我要的,只是亲人们的幸福,如果他们是幸福的,那么,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快乐得象只小鸽子。哥哥和茵雪他们从来没见我这个样子过,我开心得就象真正十五岁的小姑娘,整天绞尽脑筋想着茵雪的嫁妆,为他们准备各种结婚的东西,把自己累得每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哥哥每每想找我聊天,都被我笑着以各种理由挡了回去,他们见我高兴的样子,也就放开怀,不再去提洞婴草的事,同样,哥哥心知肚明,并不敢去提起子夜和墨晔,在这一段时间里,这两个名字,都被我们有意地排除了。
月底的这一天,茵雪和哥哥结婚了。
盛大的婚礼,望着哥哥和茵雪幸福的表情,深情的对望,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们新婚的夜里,我用灵力将自己隐身,坐在地府高大的屋顶上,望着新人屋内的红烛摇摇闪烁,合起双手,郑重地祈祷:“尊敬的父母亲,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是我的父王母后,但我愿以自己平凡的身份祈祷:请赐予哥哥翊钧和茵雪一对新人,永远幸福安康,让他们携手渡过漫长的岁月,直到永远!”
我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心不正常地跳了几下。
是听到我的话了么?我微微地笑了,听到就好,希望你们博大仁慈的心,施舍给世间的每一个人!虽然不包括我!
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
又听见了?我的笑容已经不见。
那么,听见也好,从此刻起,我,朱锦凝,将去做一件你们永远也理解不了的事!做为你们给我千百年来这么痛的回报,准备好了么?
“陆先生,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我没有回头,淡淡地对出现在身后的人影说道。
一声轻叹在身后响起。“小公主,你的心事很重。”
我笑了下:“是么?没什么啊!哥哥大婚,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屋里太闷了,坐这里透透气而已。”
人影轻轻坐在我身边,带着一丝温暖与安宁的气息。陆先生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干净清透正直的。我歪头看他,才发现,原来陆先生也是一位美男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儒雅书生气,但修为却深不可测。如果我没看错,恐怕哥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陆先生,如果这一段时间我不在,能不能请你帮我照顾好哥哥嫂子?”我看着他深邃无波的眼睛。
宁静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丝波动,很快又消失:“当然,冥王和王后的安全,是我应尽的职责。请公主放心!”陆先生郑重地保证。
我们一起转过头,望着哥哥的宫里灯火渐渐熄灭,终于没有一点声音,热闹了一天的宫里,终于安静了。
“小公主,不管你要去做什么,但请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有你的亲人们,在等着你。”陆先生的声音安静而遥远,刻意隐藏起音波,不惊扰下面那对新人。
我没有回头,点点头:“陆先生,这里,就拜托你了,相信你,一定可以照顾好一切。”
话音未落,我已飞身而起,头也不回,消失在冥府的夜空。
唯居。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看来,子夜也没有回来过。
我缩在唯居小小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不知何名的漫画书。
子夜与墨晔,看来是刻意地躲着我了,否则,以他们的修为,不会不知道我在哪里。
连哥哥的婚礼,他们都没有来参加,应该是准备“那件事”去了。我翻着书的唇角,不自觉也带了些嘲讽的笑意。
真的有这么怕么?背叛吗?太看得起你们的“水心”了,从来没有得到过,何来背叛。
不过,我并不恨他们,也不怪他们的行为,在我看来,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是水心的替代品,在他们的心里,疼着爱着的,还是那个千年前的水心,不是吗?否则,怎么会遇到这不知道能不能完成的任务,就动摇了意志,可怜我吗?或者不敢见我?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