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在心里暗暗地想,也不甘心承认其实是因为她自己害怕,希望二哥尽快到来,好有人替她撑腰。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尚思思频频回头,眼睛几乎望穿了,也没看到她家的亲亲二哥到来,再看周围那些人佯装各自交谈其实无不竖着耳朵静等这边发展的样子,尚思思渐渐地沉不住气了。
她戳了戳郑嘉怡,悄声道:“刚刚是那个女人推你的吧?”
郑嘉怡跌了一跤狗吃屎,恼羞成怒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事情的发展,只看到郑卓然那么强势的保护欲,她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张狂了。却不是为了等待郑卓然找的人证到来。听尚思思这么一说,不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那个,刚刚我看到你追到她身边就一下子摔倒了,我就以为是她推的你……难道不是?”尚思思也一副惊讶状。
郑嘉怡很有些莫名其妙,羞怒之下,她根本没有细想,直觉地认为自己摔倒总比被人推倒好听,真不知道尚思思这个阴险的丫头怎么会这么说。想到此,郑嘉怡立刻皱起眉毛,瞪着尚思思道:“谁和你说是她推得我?她那种女人也敢对我动手?”
因为正憋着一肚子气,郑嘉怡的声音颇不含蓄,而且口气特别冲,听起来就是责备尚思思了。
尚思思满眼不可置信地瞪着郑嘉怡,慢慢地退了两步,眼睛里迅速地聚了两泡眼泪,委屈地辩解道:“那个,我只是看到你冲过去就摔倒了,我只是看你摔倒误会了……呜呜……”
说着,尚思思大而黑亮的眼睛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即使如此,尚思思也努力克制着自己悲伤,捂着嘴呜咽着,捂着嘴转身快步跑出了会场。
尚思思一跑,郑嘉怡也有些傻眼。看看周围满脸兴奋地人,并没有一人上前帮腔,此时,她再无脑也知道留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心里却仍旧不甘,狠狠地瞪向顾爽,狠狠地撂下一句经典台词:“哼,你等着!”
说完,追在尚思思跑出会场。
无妄之灾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结局像开篇一样突兀。
顾爽和郑卓然对视一眼,同时微微一笑,就近选了一张沙发坐下来休息。
渐渐地,会场的人群越来越密集,还有人陆陆续续赶来。
顾爽和郑卓然选的座位正面会场入口,两人只需在这里坐着,就能够清楚地看到进门的每一个人。武建新还没来,郑卓然打算关注着门口,等武建新到场,他就给顾爽指认,至于介绍双方认识,他觉得并没有必要。
若非担忧顾爽知道了他的家庭让她生了逃避之意,若非想帮助顾爽进入这个社会圈子,他今晚根本不必带顾爽到这里来。西郊的土地招标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难题。
两人坐下没多久,一个三十来岁微胖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那个男人一边走着一边不时地与人打着招呼,显示着此人身份的不同。
很快,那个男人直奔着顾爽走过来。
顾爽暗自疑惑,正迟疑着是否顺其自然地起身招呼,还是诚实地告诉对方认错了人,那男人已经很自然地对上她的目光,并对她很温和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顾爽微愕,那个男人已经走到距离她四五步处,目光越过顾爽,看向她的身后,咧咧嘴角笑容僵硬道:“三少!”
郑卓然疏朗的笑声随即响起:“胡总,我今天只是带朋友过来见识见识,不必这么客气嘛!”
胡总?胡成宗?王朝假日酒店的老总!顾爽立刻确定了来人的身份。而从胡成宗和郑卓然的对话中,她也已经确定了两人的关系匪浅,看胡成宗在郑卓然面前的恭敬,恐怕两人并非朋友或者相识那么简单。
“呵呵,”胡成宗干笑一声,习惯地摸了摸鼻子,道:“这位是?”
郑卓然笑笑,给胡成宗和顾爽做了个介绍。
胡成宗随即道:“刚刚的事件我已经知晓,三少是否有什么吩咐?”
郑卓然摇摇头,不在乎道:“你看着办吧。”
胡成宗点头答应着,接着向郑卓然和顾爽告辞,匆匆离开了。
此时,周围不少人已经开始心惊,这位郑三少究竟是什么背景,居然让王朝假日的老总如此恭敬?不过,不管这个问题是否有答案,他们对郑卓然的目光和态度已经彻底转变了。甚至,再看向顾爽的目光,也露出了深深地羡慕。
临近酒会开始时间,终于几个气势威严的政府官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入了会场。
郑卓然站在顾爽身边,低声道:“第二排右手那个打斑马纹领带的人,就是武建新!前边那个长脸秃顶的,则是市政府主管渔林牧的副市长邹凯斌。”
郑卓然后半句介绍副市长的话顾爽根本没听到,她完全被一桩桩狗血的巧合雷的外焦里嫩了。
这个,她费尽心思打探其喜好,准备疏通关系的规划处处长武建新居然也是个旧相识——就是大年初一在江南水景中,那个替女儿向顾爽购买泥叫叫的男人。汗,这算什么?难道她的无敌霉运就不能有个尽头了吗?她怎么这么衰,出趟门不是无端生风波,就是练练遭遇这种非友好型熟人?
一晚上都努力逼迫自己适应这种环境,努力结识应酬各色人等的顾爽,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有这种无敌霉运当头,她即使再努力,只怕也是白搭啦。
她虽然鸵鸟,可还没法让自己相信对方认不出自己。经过那种龃龉,顾爽很难相信对方会公私分明,毫无芥蒂地秉公办理招标事宜。
顾爽满心颓丧,也顾不上关注台上的政府官员致辞了,只低着头慢慢思索。
自从郑卓然告诉她西郊招标,她和朱莉就开始了准备工作。在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甚至连建设发展规划都制定了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很有可能成为一片泡影,她确实很懊恼,很颓丧。
但,与懊恼颓丧同时的,还有一种强烈的情绪——不甘!
千里取经,已经走了九百九十九里,却在最后关头遭遇危机,她就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