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对关外草原一片心驰神往,在现代一直没机会去蒙古草原。没想到到了清朝却似乎有机会见识草原风光了,而且还是伴驾出游,不能不说是神奇。出了这宫墙,大概会有鸟儿飞出笼子的感觉吧,心中已有些迫不及待,只盼着雍正早开金口带队出发。
四月末,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在雍正身边呆了两年有余,雍正的喜好避讳到也琢磨透了几分,所以现在我是高谙达的得力助手,总是在离雍正最近的地方。这就不可避免的要见到阿哥们,其实除了五阿哥以外,三阿哥四阿哥都让我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要说这次去塞外,最美中不足的就是跟四阿哥接触的机会更多了,真是奇怪,明明他根本没看我一眼,我却愣是能感受到那利刃般的眼神,每每都会被他凛冽的冰冷秒杀与无形。曾经也想过找个由子放弃这趟关外之行,但一是实在想要目睹那天似穹庐笼盖四野,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无限景观,二是怕四阿哥别觉着我是因了三阿哥才故意留在宫中的,所以最终还是来了。
心中暗自沮丧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爽快豪放的自己越来越变得束手束脚,什么事情都要前思后想一番才敢去做,可是这怨得了谁,在这深宫大院中,哪怕是最细微的疏忽也会导致杀身之祸,想要活命就必须谨慎。
队伍浩浩荡荡行进了十多日,终于到达目的地,蒙古各部落的众王公贵族早就在此扎好帐篷等候多日了。到达草原的第二日晚上,雍正举行了隆重盛大的欢迎宴,草原上架起了无数堆篝火,剥好的牛羊放在火堆上烤的滋滋作响,听说蒙古人向来粗鲁豪放,但真的见到他们吃肉的方式和喝酒的大海碗,我还是禁不住咋舌。
这次草原盛会说白了其实就是蒙古各部落首领的一场述职大会,以及顺便对雍正表示一下服从与忠心。雍正心情不错,在席间喝了不少酒,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有些不胜酒力,高谙达招手示意我随了他一起回大帐伺候雍正安歇。
为雍正调了杯蜂王****解酒,雍正喝后睡下了,帐内已没有我什么事情,这算是下班了吧。看着玉瓶里剩下的蜂蜜,想起五阿哥也喝了不少酒,不如借花献佛将这半瓶蜂蜜送给他吧,边想着脚步已向着五阿哥的帐篷走去。
到了帐篷跟前儿,只见小顺子守在门外,心道五阿哥还没回来么?紧走几步上前笑着招呼小顺子“顺公公,五爷还没回么?”小顺子一看是我,连忙弓腰“奴才不敢,姑娘叫奴才小顺子即可,主子还没回呢,姑娘这是?”
小顺子知道五阿哥与我交厚,每次见了面都客客气气的,说实在的,都是伺候人的,我并不比他高贵到哪里去,再说这小顺子是五阿哥的贴身心腹,就是见了五阿哥的侧福晋什么的,也用不着如此客气,相反很多人还要来巴结着他呢。他这样拿我当半个主子对待,反而弄的我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怕五爷喝的多了,寻思这蜂王蜜能解酒,就顺道捎了过来,既然五爷还没回来,你就先收了吧,待五爷回来拿水冲了饮下便可。”我边将玉瓶递给小顺子,口中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
小顺子却并没有伸手来接,只是继续恭恭敬敬的说:“姑娘既然已经来了,就进帐篷里等会儿吧,估摸着主子也是时候回来了,奴才想主子见姑娘来送解酒良药会高兴的。”说完也不抬头看我,只是自顾自的弓着腰把帐篷帘子挑开。
我不由的笑嗔他一眼,“今儿这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想想回帐篷也没什么要紧事,就进去等会吧。抬脚迈进五阿哥的帐篷里,在茶几边儿的凳子上坐下,随意打量着帐篷内的摆设。帐篷内陈设虽简单却处处透着皇家尊贵,帐篷四角处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烛光,大床上铺着色泽鲜亮的兽皮,看着像羊毛却又比羊毛细腻柔软的多,脚下踩的厚厚软软的到是羊毛地毯,这么好的毯子竟铺在地上任由人践踏,真是暴殄天物。
离床不远处搁了一张红木书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时心里有些痒痒,几步踱至案前在垫子上坐了下来,研好墨拿起笔,却不知道写点什么,只好在纸上乱画。画着画着,四阿哥冰冷阴沉的脸浮现在眼前,不由得画了出来。
哼,看你整天拉着脸,就画个大驴脸吧……眼睛瞪我是不是?画成牛眼好了……眉毛爱皱是不是?那就再加两道蜡笔小新的粗眉……看着画完的怪物,自己都忍不住要吓一跳,哈哈,心里暗爽不已,仿佛前些日子受的气也消了不少。
左等右等,还不见五阿哥回来,不由的有些困倦,手拄着腮在书案上假寐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帐外有声音喧哗,估摸着是五阿哥回来了。刚站起身,五阿哥已经挑了帘子进来,浑身喷着酒气,脚步有些踉跄,见我出现在他帐篷里,有些微愣,但随即大笑道:“是你啊,香娅,你怎么来了。”
“就知道你不会少喝,给你送解酒药来了。”我没好气的答道。
五阿哥竟像小孩子般傻笑起来,“呵呵,香娅你对我真好。”
说话间,帐篷帘子被再次挑开,随即进来一个人,定眼一瞧,却是四阿哥。他脸色微红,但步伐却依旧稳健。我赶紧上前请安“见过四爷。”他没理我,径自走到茶几旁坐了下来。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玉瓶中的蜂王蜜挑出两勺,用温水冲了,端至茶几上轻轻放好。
五阿哥仰头一口气喝了,放下杯子,指着我的脸奇怪的问“香娅,为什么你的脸这么花?”脸花?心想着,是你喝多了眼睛花了吧,随手往脸上一抹,却真的抹下来一块黑黑的东西,暗道不好,可能是刚才打盹的时候将墨汁蹭到脸上。
偷偷瞟一眼四阿哥,希望他仍保持藐视我的作风,没看见我满脸墨汁的糗样,岂料他竟直直的盯着我,这偷瞟的一眼也被他抓个正着,心下大窘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四阿哥仿佛心情到不错,嘴角竟微微上翘,一边欣赏我的窘态,一边慢慢悠悠的喝着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