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离开后,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手里提了很多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饭菜。他看了病床上的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少爷有事,你还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咳咳,少爷?听这称呼看这造势,他口中的少爷并非是一般人。
好吧,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叫江宇的男生真的不是一般人,因为我透过窗看见他开了辆超豪华的法拉利跑车离开了医院,路人纷纷回头,表示对富贵的一种仰慕。
既潇洒又拉风。
唉!我只能在心里哀叹……这上天也着实是太不公平了,有钱的太有钱,穷的又是太穷。
我并不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心想过几日身体好些了就离开,我还要找林澈,还要查出给我寄信的人是谁。
或许,他并没有死,只是出了意外。
深夜时分,我靠在空落落的病床上,抬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无聊至极。
窗外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偶有蛐蛐低鸣。我穿了鞋子,朝窗边走去,看着这个被霓虹灯包裹的城市,心里如同被掏空了一样。
霓虹灯将H市的深夜照得通明,就像南锦的夜空,被繁星点得明亮。
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冷。这个城市,寄托了林澈许多心愿,然而我却在这个城市,找不到他的身影。
墙上的时钟一刻一刻地走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的思绪随着时钟的走动飘散到远方,许久,钟声响起,时针正正地指着十二点。
我回神,已然不知站了多久,脚开始有些麻木。转身要去睡觉时,不由的一愣。
身后的银发少年用极其平淡的目光看着我,好看的容颜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苍白,显然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我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一阵疼痛感袭来,疼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明显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切切的又再次看见那个少年。
我怔了怔,眉头不由皱起:“又是你?”
他海蓝色的眸子看了看墙上的摆钟,毫不在意我的问题,而是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我刚想叫住他,话音还未出他便停下了脚步,侧过头,语气冰冷:“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最后竟莫名的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医院。
医院外有一条两端种满了樱花的小路,路面铺慢了鹅卵石,小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月光明亮地覆上了一道冰冷的光。
月影婆娑,晚风徐徐,我看着少年的背影,忽然像极了林澈的身影。
记得小时候,我天生怕黑,林澈会在深夜里,点上一根蜡烛,蜡烛照着他白皙的脸上,带着温暖的黄色,他的嘴角会轻轻扬起,得意地对我说,鬼最怕的就是有光的地方。
后来,蜡烛点完了,他就会拉着我去门外的大石板上看星星看月亮,然后告诉我,只要有光的地方鬼就不敢出现。
于是,我便习惯了在黑夜里看星星。
少年的脚步忽快忽慢,走了不知多久,他停在了一棵高大的银杏树下,回过头来看我,风轻轻拂过,他的发丝起起落落,在风中飘逸,嘴角少见的淡淡微笑。
“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带别人来过,你是第一个。”他说着,目光移向身后的银杏树,苍白的拍了拍那棵高大的树身。树上奇迹一般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光点,犹如漫天星光陨落,也如同活的萤火虫。
它们在空气中随风飘浮,忽闪忽灭,好似一片浩瀚的星河。
“好多萤火虫!”我伸手触碰着其中一只,它便灵活轻盈地停留在我的手上。
少年走到我的面前,海蓝色的眸子看着我手上的萤火虫,说:“它们,就是那些去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的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