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一个爱哭的孩子,因为我生怕看到林澈忧伤的样子,生怕有一天,他会突然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那只狗被我咬伤了,心里莫名难过。”我龇牙傻笑,随口拉了个谎子,林澈却也信了。
老人见状,倒是摇摇手说:“你这姑娘,咋就那么多愁善感啊!”
老人倒也亲切,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落寞。他应该挺孤单的,一个人生活在这片无人问津的地方,一住便是几十年。
老人说,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一个人早已经习惯,还在乎什么寂寞不寂寞。
他还说,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可是这一等啊,就等到了头发花白,可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是啊!人就是这样,是一种固执且执拗的动物。
老人的木屋旁有棵高大的桂花树,只是听老人说,它虽然是棵桂花树,但是啊就从来没有开过花,不知怎么的。老人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叫悲伤树。
离开普罗旺斯的时候,我跟在林澈后面,想到那棵名为悲伤的树,心里莫名失落,开始沉默不语,林澈也沉默不语。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母亲拿着手电筒站在回家的那条路上等着我们,她脸上满是担忧。每一次,我和林澈回家晚了,她都会在路边等,蚊虫会叮着她的手,有时会肿起几个小块。
我知道那种感觉是又痒又难受的,所以每次心里都会一阵抽痛。
夜晚,我一如既往的坐在我与林澈常坐的那块大石板上,无聊地看着海边。
脑海中慢慢浮现父亲那张慈祥的脸。如果六岁那年,父亲没有死,或许我们家的生活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林澈已经站在我的身旁,他没有说话,也是久久看着海边。
“我多想去看看,海的那边是什么。”我说着那番话,拿着一根干枯的小木棒,在地上画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图案,或者,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我画的画一样,凌乱的连我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么。
“那边,住着天使啊!”林澈揉了揉我的脑袋,微微俯身,坐在我的身旁,侧目看着我,道:“我家晴空,怎么就那么多愁善感啊?”
他说这话有些嘲笑的韵味,我白了他一眼,趁机给了他一掌,然后快速的逃到离他十丈远的地方,说:“谁叫你有一个多愁善感的妹妹!”
“好啊,你还会跟你哥顶嘴啦,看我不收拾你。”林澈跑来追我,因为个子比我高,腿比我的长的原因,才几步就被他的爪牙给抓了起来。
我奋力挣扎,想挣脱他的魔爪,脚下不慎踩了一颗石头状的东西,身体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我闭上眼,生怕摔了个生疼。下一秒,有人拉了我的手,我则倒在了他的胸脯之上,耳边发出他因撞击而闷哼的声音。
就这样,我怔怔地靠在林澈的胸前,耳边可以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他的手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怀里传来他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