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卖力气的穷光蛋都跑了还有啥好看的。”看着大汉走得没影了,大家也不再顾忌,畅所欲言起来。
“你看那小子都已经站不住倒下了,该不会死了吧。”
“你去看看,一大早就见死人可真晦气”,“你干嘛不去看。”
“要我说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我也是前俩年刚进城,现在的世道可是越来越乱了,当初那会人可不会那么嚣张,还有城卫巡逻,闹事的也少,谁像现在……”一个看起来也算年轻的商人开始叹息起来。
但是很快就有人不同意他的看法:“那是你不懂,城卫那帮人可不好惹,尤其是我们东城,他们在时,闹事的是少,那是因为……”
“别乱说,小心进去吃黑饭。”旁边有人很快制止。“奥”一声,那人也不敢吭声了。
“你们这帮胆小鬼”后面一个长发垢面,胡子拉碴的瘦高男子,手里还把玩着玉石,吊儿郎当有些痞气,不屑道:“那帮龟孙子就知道欺软怕硬,现在可没闲工夫来巡街,知道那个大盗金光吗?”
“那谁不知道,所到之处抢个精光”听到金光之名,个个都是副我熟得很得模样。
瘦高男子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听说他的一帮兄弟都入了雾隐山的那个山谷……”
“那不是强盗窝子吗?”一个顺口说道然后就被一圈人鄙视的目光好像在说“谁不知道,还用你说。”
“何止是金光”瘦高男子滔滔不绝,又说了好几个强盗山贼团伙,虽然名气没有金光那么响亮,那也是耳熟能详的人物。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心事丛丛。
“所以……”瘦高男子对成为焦点非常满意,忽然提高声音好像在总结陈词:“所以说,那些个整天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可没这个工夫来收闲钱。”
“那可不一定。”这声反调声音不响,但是在现在却有些刺耳,众人扭头细瞧,这话的主人是个不高的男人,最显眼的是他一脸的麻子,别提有多难看,同时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麻子哥,你又有什么小道消息了,快讲来听听。”这一脸麻子的男人很快就被认出,纷纷涌上聆听。
“能有什么消息。”麻子随意答着,旁边的人却根本不信,又是夸他消息灵通,又是不依不饶,好像故事还没听完意犹未尽不断催促。麻子三言俩语讲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东城好像失踪了好多人……”
“嘁,东城失踪个把人那不是家常便饭吗。”被转移焦点的瘦高男子有些不爽,抓住麻子的话头就是一顿损。
“而且我好几次见到黑面带队在几个小巷里巡逻。”麻子也不在乎被打断,自顾自的讲完:“小心走黑路。”然后也不再多说,转身混人群就被淹没不见了。
“自以为是”人都已经走了,瘦高男子还是冷冷嘲讽一番:“要说消息哪有我灵通,还跑这么快一看就是个怂蛋,就算黑面来了,我也不怕,爷爷我道上混他还没当上这小小队长呢!”
男子说得兴致盎然,吐沫星子都要下雨了。看得周围的人又惊又怕,还有点期待发生什么。
“哦?”远远得就有人声传来,洪亮气稳应该是中年男子,但是听在别人耳里却是噤若寒蝉。
“让开让开”喧嚣声从人群后响起,然后人流被撕开个口子很快就有一队人走了过来。
“我当是谁呢。”人未到声已先至,紧跟着就是走在这队最前面男子,棕发披肩,一身标准王国轻甲,要是在王****里一定认不出来,但是他与众不同的是右脸戴着半边铁质面具,相对着左脸的刀痕也就不那么出众了。声音还是那么洪亮而低沉,听在面前的瘦高男子心里却是寒冷刺骨:“你小子不乖乖在南边那角落里待着,跑来东城干啥?”
“黑,黑面……大哥。”瘦高男子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昨,昨晚,都怪那骚娘们灌我酒,起来脑子都没清醒……”
“砰”,黑面后面走出一个卫兵,对着瘦高个就是一脚踹去,踹倒后还上去踩俩脚,狠道:“没清醒是吧,我就让你好好醒醒,敢对我们铁面队长不敬,你小子命长!”
来去就是几下,倒地的男子还没有因为这俩脚受什么伤,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黑面这个称呼可是大家私底下才能说说,当着别人面讲等于是扇人巴掌。还好他也是见过市面,又是磕头又是自扇耳光,笑脸赔不是。
这些小动作在黑面看来明显有些不耐烦,挥手打断。
“是是”瘦高个如蒙大赦,二话不说,转头就想走。
“谁让你走了?”黑面冷道。
“不敢不敢,铁面大哥有什么吩咐小的去做,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你们这么多人圈在这干什么,是不是聚众叛乱啊?”黑面说的缓慢,但在别人耳里就像疾风骤雨,雷电交加,甚是吓人。何况现在强盗四起,随意给你按个罪名都要吃够牢饭了,尤其是眼前这位,这种事干的多了。有些机灵的早就悄悄溜走了。
但是就算人走光了,瘦高个都不敢说一个走字,连连说着“不是这样”。左看右看就想寻求帮助,目光扫过个个缩头呆脑,哑口无言。忽然想起今天是在干啥,好像是看好戏来着,扭头一看,“闹事”的主角现在已经站起身来,摸摸脑袋显然伤得不轻。
“是他,那小子当街闹事,我们只是在这里看住他,怕他跑了。”瘦高个都觉得要被自己的灵机一动感动的要哭了。
“哦?”黑面转头对旁边的人说道:“好像没见过,是外来的?”
“看着像”有人应是。
“很好,就他了,”黑面说着高兴起来,抽动着刀痕狰狞怖人,又对肆方山喊道:“小鬼,站着别动,我怀疑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但是,队长……”后面有个青涩小个子像是新兵,老实道:“我们周边好像没有其他国家了,最近的王国听说都要翻好多座山。”
黑面被当众说教,脸真的都要黑了,盯着新兵吼道:“又是你,上次让你看个人也能丢,这次再丢你就别回来当差了,去,把那小鬼带走。”
新兵知道自己不聪明,说错话惹了队长生气,这时哪敢应答,忙不迭就跑到肆方山面前,问道:“你没事吧?快跟我们走,队长等急了又要揍人了。”
“怎么回事?”还没转过弯来的肆方山,看看眼前的新兵,又看看那边的一队卫兵,心里那个苦说不出,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发生好事,现在还要被卫兵逮捕,逃跑又不敢,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然后被新兵催促了几句,肆方山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