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被放出来了。
罪魁祸首反而成了阮氏院子里的一个丫鬟,因为平时阮氏对她苛刻,所以对阮氏有怨言,就在阮氏送给千重莲的檀香里下毒想要陷害阮氏,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害了千笑笑和千锦风。
千重莲坐在房里,听着红俏打听到的消息,嘴角的冷意越发明显。
千茂这人还真是……在疼爱的孩子也比不上权利和利益。
“小姐,大夫人被放出来后,一定会找小姐麻烦的。”红俏忧心不已,她自然知道在妙山庵发生的事是小姐搞的鬼,本来以为除掉了一个隐患,谁能想到竟然放出来了。
千重莲扬起眉,那狭长的一横,似薄刃般斜切而上:“西陵云会放下身段来救阮绣,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无所谓,我能够害她一次,便能够害她两次,而且现阶段她定不敢轻举妄动。”
阮氏不傻,定然知道檀香这事和她有关,就算想找她报仇也会周密计划。
“小姐说得有理。”红俏恍然大悟道:“大夫人就算被放出来,短时间内也定然不敢有任何动作的。”
“好不容易保下这条命,她不敢犯错。”千重莲嗤之以鼻,抬头望天。
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干净光滑,一轮朗月,几点疏星。
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她看着红俏凝重的嘱咐道:“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不要被抓到什么把柄。”
红俏立马点头:“奴婢晓得,定然不会拖小姐后腿的。”
她不知道小姐最终想要做什么,但她会一直站在小姐身边的。
……
阮氏被放出来的消息,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柳氏在千茂面前闹了很久,最终在千茂的好说歹说和各种承诺下才消停了。
千茂才刚处理完柳氏的闹腾,王妈妈就来通报老夫人有请,他皱了皱眉,该来的还是来了,公主也真会给他找事做。
老夫人神色凝重的看着神采奕奕的儿子,语气沉重道:“吾儿,可有解释?”
千茂沉吟一会,挥退了伺候老夫人的一众人等,才恭敬道:“母亲,阮绣不放不行啊,是公主亲自开了口。”
老夫人背脊一挺,愕然的瞪大眼睛,“公主?”
千茂苦笑道:“没错,儿也不知公主为何要帮阮绣,但公主开了这个口,儿就必须照做。”
“看来我这个侄女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夫人身体放松的靠在软垫上,阮绣能够和公主搭上线是她没有想到的。
微蹙眉,老夫人又道:“那就只能这样放过阮绣吗?她虽说是我侄女,但犯下这等大错,亦不能够放过。”
“儿自有分寸。”千茂冷笑道:“公主只叫儿放人,但可没说不让儿把她软禁起来,关在暗房也是关,关在院子里也是关,只是名义上恢复了她的清白和地位。”
老夫人一听这话,才满意了:“这个安排不错,总不能因为公主一句话就寒了那么多人的心。”
阮氏一人,可是害苦了笑笑,重莲,锦风了,说不定现在就连柳氏都对阮氏恨得很。
幸好锦瑞去游学了,还要过几个月才回来,不然……有这种母亲,可叫他如何面对世人。
两人正商谈,有婢女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大喜道:“恭喜老爷,方才宋姨娘晕倒了,大夫检查过后,说是有喜啦。”
“什么?”千茂还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有喜了?”
“是。”宋氏身边的婢女琉璃一脸欣喜的点头。
谢天谢地啊,她家夫人终于又怀上了,以后有个孩子傍身在定国公府也会好过啊。
这的确是大喜事,想宋氏流了一个,病死了一个,千茂本来就对她多有愧疚,没想到现在又有了,这就是老来子,谁不高兴呢。
就连老夫人也是眉开眼笑,立马下了塌:“走走,随母亲去看看!”
一行人本来因为阮氏的事心里郁闷,现在又高高兴兴的去看望了宋氏。
宋氏躺在床上泪流满面,那是高兴的,如果这一胎是个儿子,她岂不是母凭子贵。
千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立马赏了宋氏好些东西,又再三关照下人要照顾好宋氏,甚至给宋氏派了很多人手,之后对宋氏也越发的嘘寒问暖。
果然有个孩子就是不一样。
宋氏觉得这就是天助她也,阮氏闹出那么大的事,已经彻底失宠了。
柳氏因为千锦风的事,这几日抱怨颇多,千茂见了她虽心疼却也心烦。
这么好的时机,她自然是要努力往上爬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千重莲在知道宋氏怀孕后,仅是一笑了之,如定国公府这么大的家族,想要有一日安宁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呢。
然而……
柳氏那边千锦风还没治好,就得到这么个坏消息,可把她气坏了,还得假仁假义的去关心一番又送了些礼。
从宋氏房里出来,在回院子的路上,柳氏一想起宋氏那春风满面的脸就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整个脸都阴沉了。
“娘亲,何必生气。”千锦兰见母亲因为三哥的事日夜憔悴心里也是着急,现在宋姨娘怀孕了,这不是给娘亲添堵吗。
柳氏阴沉沉道:“不过是有了身子,瞧把她高兴的,到时候说不定又生个女儿。”
千锦兰慌忙道:“母亲慎言。”
柳氏也知自己是气急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她抚了抚鬓发:“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跟人分享的。”
能够堵一下阮氏的心,她也高兴。
千锦兰实在无奈,知道娘亲心里不高兴,只能摇头任由母亲去气阮氏,寻开心了。
柳氏带着一众婢女进到阮氏的院子,也没有向她行礼问安,径自走到凳子上坐下,然后便淡淡地开口:“姐姐,这几日过得可好啊!唉,瞧瞧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呢,都没有以前的热闹了,老爷也真是的,姐姐都是被冤枉的,怎么还禁了姐姐的足呢。”
“柳湘——”阮氏端坐在主座上,脸上没有怨气,只有波澜不惊。“你究竟想说什么?是想来看我的笑话吗?那可要让你失望了,而今我就喜欢清静,省得一些阿猫阿狗在眼前乱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