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煊也从起初的厌恶渐渐转变为从未有过的柔和,只觉得手中的小东西暖暖的,软软的,就像,就像她的手一样温软暖绵。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可以离温暖那么近,仿佛近到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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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玲珑兴奋地回头,却撞入傅墨煊闪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此时的他们离得很近,近的仿佛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傅墨煊还是一副泰然处之,面不改色的表情,只是眸子更加浓黑。
顾玲珑惊的跳起来,脸色灿若桃花,故意得意洋洋地说:“师傅,愿赌服输啊?”
傅墨煊好整以暇地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赌了,小狐狸?”
顾玲珑双手抱臂一脸懊恼地眯起眼睛:“你是想耍赖皮吗,你可是要为人师表的。”
傅墨煊冷着张脸,眼睛里却闪烁着熟悉的笑意:“有人规定师傅不能教徒弟耍赖皮吗?”
……好吧,还真的没有这种规定。
“师傅,你这是赤裸裸的小人行径。”
傅墨煊发现某人快要炸毛了,以后就没得玩了,无可奈何道:“好了,你说吧,什么条件?”
“那个以后再说。”顾玲珑一抬眼看到小男孩抱起小狗跟在妈妈后面离开,猛地拉起傅墨煊的手朝他们的方向追去,“师傅,你先跟我来。”
多少年没有这样疯狂的奔跑过了,好像八岁以后,家里的老太太告诉他,他是傅家唯一的顶梁柱,再也不能随意有自己的悲喜恼怒。
终于跑到小男孩前面停下来,顾玲珑拦住他:“小朋友,你的小狗好可爱,可不可以让我们摸一摸?”
小男孩转头看了看点头的妈妈:“那,姐姐你们要轻一点哦!”
顾玲珑攥紧傅墨煊想挣脱的手,轻柔地放在小狗只有巴掌大的背上一遍一遍地抚摸,它缓缓睁开疑惑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非常享受,并不知道它刚刚才遭遇了一场抛弃和救赎。
傅墨煊也从起初的厌恶渐渐转变为从未有过的柔和,只觉得手中的小东西暖暖的,软软的,就像,就像她的手一样温软暖绵。他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可以离温暖那么近,仿佛近到了他的心里。
小男孩只是感觉眼前的画面就可以用老师新教的一个词语-美妙。酷酷的大哥哥,漂亮的大姐姐,看得心里暖暖的,天真地说:“大哥哥,你们要是想小狗狗了,可以到我家来看她,我家就住在……”
妈妈飞快地放下东西跑过去捂住小男孩的嘴,尴尬地笑:“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介意,别介意。”
顾玲珑放开傅墨煊,半蹲到小男孩面前的高度:“小朋友,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它哦,今天真的谢谢你!”真的感谢你,谢谢你救了它,谢谢你做了我曾经没有办法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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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小朋友,回到他们刚刚坐着的大石头上,傅墨煊看着明显和平时不同的她:“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救它?”
顾玲珑愣了一下,佯装轻快地笑:“我又不是算命的,我也只是在赌,赌他眼睛里的渴望,结果我赢了。”
傅墨煊停下来,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和不断绞动的手指:“心里学上说如果一个人想刻意隐瞒一些事就会格外的紧张。”
顾玲珑终于把自己不断闪躲的视线定格在他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中:“好吧,因为我想起了球球。”
“球—球?”
顾玲珑目光不自觉地移到远处,回忆在她的脑海里跳跃:“你一定不知道,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最大的渴望就是—能有个完整的家。有时候,我们常常幻想,爸妈何时接我们回去,即使会饿肚子,即使他们是故意抛下,即使会挨打挨骂,都没有关系。有一次,来了一对很和蔼的夫妇,他们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伴,就领养了我。开始的一个月,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少爷会常常欺负我,但是我都可以忍耐。直到,我在垃圾箱旁看见了球球。”
她从脖子上拿出一根心形项链,打开后有一张小小的照片,那是她拜托管家叔叔帮她和球球拍的:“球球长的比刚刚那只小狗还可爱,我真的很喜欢它,就偷偷地求夫人让我养它,夫人答应了,我好高兴。可是,当我把球球抱回来的时候,小少爷却由于对狗过敏晕倒了,夫人气得叫人把球球丢出去,正好一辆车经过,球球就……再也回不来了,小少爷笑着说死了最好,他的过敏根本就是装的,我抱着球球一步一步地走回孤儿院,从此,再也没有接受任何人的领养。”
傅墨煊第一次眼眶微微地湿润了,原来她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顾玲珑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就像当初失去球球一样,给自己温暖,而就是因为当初离开时她怨毒地看了小少爷一眼,她在不断被警告,被骚扰中长大,就连想出去打工也没有人要她,最后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傅子寒的资助。
傅墨煊看了她很久,开始觉得手足无措,今天他经历了太多他觉得很陌生的感受。他成年之后也算见识过不少女人,有妖媚的,有喜悦的,有厚颜无耻的,可是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的……伤心。
半响,顾玲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问傅墨煊:“师傅,我真的很想有个家,他们说最快建家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现在有你了,是不是就有家了?”
傅墨煊又经历了他一生唯一的一次……落荒而逃,看来他还得去买本书,拒绝徒弟告白攻略,书店应该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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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翘起二郎腿,大声地吹口哨,吹得口都快干了……没反应。
易水寒穿起专用鞋子,大声地跳踢踏舞,跳的推都快断了……依然没反应。
易水寒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用他那剧树般的破嗓子唱了一首又一首……竟然还是没反应。
易水寒终于忧伤地发现那个坐在电脑前默默看大话西游的人走神了,平时他敢这么吵,他早就一招把他弄趴下了。
“老墨……”
傅墨煊众神归位:“恩,什么事?”
易水寒拿了个苹果晃过去盯着他:“是你有什么事吧,你开个视频放在这,却没开声音,而且又没有字幕,还能端坐半个小时,你在看哑剧哦!”
傅墨煊极其难得地欲言又止,他这一次是彻底被别人的示敌以弱给打倒了,抓心挠肝地不知道该怎么说:“老易,是这么回事,要是有个女生她……”
易水寒大口大口咬苹果,头也没抬地总结:“你徒弟。”好吧,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