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猜的没错,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女就是姜晨的父亲姜清为他准备的未婚妻,同时也是石达开的姐姐——石文婧。
石文婧此次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望一下自己素未蒙面的未婚夫到底怎么样了!
虽然还未正式嫁入姜家,但石文婧早在未出生之前就已经与姜晨订了亲,所以石文婧一直认为自己已经算半个姜家人了,所以这些年她对姜晨的关注一点都不比姜雨欣差多少!
只是碍于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身份,而且如今无论是姜晨还是石文婧的双亲都已经去世,在没有长辈带领的情况下,如果无缘无故就跑到姜家,势必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令两家蒙羞,因此她只能暗中委托石达开替她奔走于两家之间!
可是就在前几天,石达开带回了姜晨病重且时日不多的消息!
这下可把石文婧急坏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石文婧想出女变男装的法子,前往姜家大宅亲自去看一看姜晨,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然而,人还未到姜家,竟然就在大街上遇到了姜晨,而且两人还在阴差阳错之下联手捉了一回小偷!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懊恼——让姜晨看到了自己不淑女的一面,但是石文婧看到姜晨竟然毫发无损的在大街上闲逛,而且即使挨了那小偷一脚也还是健步如飞,根本就不像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石文婧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回去再让弟弟送几颗百年人参给他,一来给他补补身子,二来也算是答谢他为我挡了一脚的一脚之恩吧……”石文婧一边朝家里走去,一边想到!
不得不说,女生外向,就连被誉为“太平天国最完美男人”的姐姐也不列外!
……
广西浔州府,贵县的县令府。
韦索坐在大厅的主位,看着跪在眼前的衙役和士兵,一言不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
他最近很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贵县来了一个自称是上帝的次子、耶稣的弟弟的人在贵县的周边农村四处传教,大肆地招立信徒。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广西近几年来地瘠民贫,连年灾荒,灾民、难民、饥民到处都是,那人只用了几天时间,便吸纳了大批信徒。
就连北山里那邦村素有名望的石达开,石相公都加入该组织。
要知道人一多,势必会滋生出权势,一旦有了权势,那么野心就会随之产生,如今大清已经危在旦夕,各地起义层出不穷,尤其是在英吉利入侵广州后的这几年,百姓们似乎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只要聚集了百八十人就开始义旗一举,企图推翻朝廷!
面对到处反叛的“义军”,皇帝、大学士、军机大臣,以至各省的总督、巡抚都无能为力将他们完全地扑灭。
于是,这些人开始希望偷安旦夕,他们粉饰升平,一旦有百姓反叛的案件都会压在箱底,瞒而不报。而州府、县官也望风承旨,讳匿不报。
但是作为一个县令来说,如果县里出现了叛军,那么县令衙门就会成为他们首先冲击的目标!
所以韦索很是担心,深怕自己这些年搜刮的钱财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拜上帝会会谋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韦索还决定派遣衙役去警告他们一番,驱散一批刁民,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勒索点钱财什么的!
然而,衙役还没有派遣出去,贵县当地的乡绅却先一步找到了他!
原来,位于贵县东侧的镇龙山的山上出现了一批劫匪!
从前年开始,但凡是路过那里的商旅或者乡绅的家眷都会被这批劫匪扫荡一空,更有胆大者会劫持一批人质,然后送一封信给那些人质的乡绅,要他们交上赎金!
原本韦索是不想理他们的,毕竟自己身为一方父母官,县里的百姓家中钱财也还没有全部搬到县衙,让县衙里面的长房先生们一一点清、存库,哪有闲心去管他们那点破事!
遂,韦索便令县衙的伙计们将这些乡绅们一个个都扫荡出门!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了结,几日之后,浔州府的知府突然派来信差说是府上的小妾在回乡的途中也被那帮劫匪给劫劫持了,至今未归,有个劫匪甚至还托人送给知府一封信,说让他准备五千两白银赎人。
知府很生气,命令韦索三日之内将盘踞在镇龙山的劫匪一网打尽,当然了知府的小妾也必须毫发无损的救回来,否则他的这个知县就换个人来做!
这下可把韦索可愁坏了,县衙之中的那些衙役殴打无辜百姓还行,让他们剿匪,还不如让他们自杀!
事实也不出韦索的意料,县令里面衙役加上驻守在这里的绿营,共五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向镇龙山出发,去时倒是士气高昂,可是还没有到镇龙山的山脚,就遭到了劫匪的伏击,那些劫匪把他们杀得是片甲不留,如果不是当中有人跑得快,估计早就全军覆没了!
“真是一群废物!”韦索看着跪在眼前的那些衙役和士兵,忍了很久,终究还是骂了出来。
“老爷息怒,镇龙山上的劫匪大多都是英吉利入侵广州时逃回来的残兵,加上本地的一些活不下去的刁民,你也知道咱们广西自古就是少数民族的集聚地,民风向来彪悍,所以……”一名逃兵见到韦索大怒,忍不住辩解道。
“所以你们就被打败了?所以你们就几乎全军覆没了?”韦索怒道,“你们一个个捞钱的时候比谁都捞得多,如今让你们办点事,就一个个的找理由,找说辞……你说,我还要你们有何用?”
那些衙役和士兵们个个都低着头,不再辩解,反倒是旁边的师爷站了出来!
“老爷,息怒,如今还不是发火的时候,距离知府给咱们的期限,还剩下不到两天了,咱们必须再想想别的法子不可,否则,老爷,您的官位可就不保了啊!”师爷连连劝诫道。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你是师爷,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好办法?”韦索没好气地说道。
“呃……”师爷顿时一阵语塞,要让他想办法捞钱还行,对付劫匪,他还真没有什么法子!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爹,孩儿我有办法!”
韦索定睛一看,原来是韦功成带着自己的一帮狗腿子正从外面走了回来!
韦功成去了一趟姜阳的住处,原本是想问问要他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是一到那里却发现中药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派人一打听,原来是手和脚的骨头碎了!
对外宣称是摔入山涧摔碎的,实际上却是被姜晨击碎的,而原因就是姜阳上门替韦功成求亲,结果不但遭到了严词拒绝,就连手脚的骨头都被击碎了!
虽然韦功成对姜阳的感官不是很好,但毕竟是自己派出去的一条狗,如今狗被打了,韦功成自然是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就想冲进姜家,把姜晨拖出来暴打一顿!
不过最后还是被手底下的人劝住了,姜晨毕竟是有功名的,虽说打了姜阳,但姜阳没有举报,自然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
于是,韦功成就一边生着闷气,一边直奔县衙,想要自己的爹爹给出出主意,不曾想却听到了剿匪的消息,顿时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你有什么办法?整天的吃喝玩乐,你不要给爹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韦索看着走进家门的儿子,以为他又在哪里鬼混,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爹,你就听我说完嘛!”韦功成走到韦索的面前,说道,“你可以派姜晨过去啊,他是本地的秀才,在贵县也算有一定的名气,更重要的是,石达开是他的小舅子,你前几日不是还在说石达开进入了‘拜上帝会’,将来说不定会是一个隐患吗?只要爹爹下一个公文,让石达开辅佐姜晨前往镇龙山去剿匪,我想他必定不会拒绝!等到姜晨、石达开等人与劫匪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您在请镇守这里的守备发兵,这样不但剿灭了匪徒,而且还将这个隐患消弭,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妙哉!”站在一旁的师爷等韦功成说完,顿时抚掌赞叹道,“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如此一石二鸟之计竟然能够在转眼之间想出,他日必定会成为国之栋梁!”
听到师爷对自己的计策的赞同,韦功成也是报以感激的目光!
韦索听到师爷对自己的儿子的赞叹,骄傲之情也是油然而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师爷认为我儿所献之计能行,那便这么办吧!只是姜晨毕竟是个秀才,该如何让他就犯呢?”
“这就包在孩儿身上,从姜晨以往的经历来看,他乃是一个死读书的秀才,根本没有什么见识,而这类人不是一直都把国之大义挂在嘴上,系民族安危视于一身的吗,只要稍稍刺激一下他,我想他必定唯令是从!”韦功成说道。
“好,就这么办!”韦索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