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谧如水,丛林中原本还在高声鸣唱的昆虫们已经全部闭上了嘴巴,躲到草丛的某个洞里休息去了!
经历了上半夜的紧张与不安,此时的李秀成、陈玉成、李世贤、谭绍光、吴如孝、吴定彩已经靠在山洞的墙壁上沉沉的睡去,只有姜晨和石达开依旧在洞口守着,等待着黎明前的那一刻!
远方的山寨依旧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到山寨中几个劫匪赌博的声音!
夜风微澜,吹在身上已有阵阵凉意,漫天的繁星俯瞰着大地。
“姐夫,你是不是见过洪先生!”石达开踌躇了很久,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先前姜晨用话试探于他,他只是似是而非的做了回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因为他无法确认姜晨是否是别有目,虽说石家和姜家已有婚约,但是自古为了利益而弑亲杀妻者比比皆是,更不要说两家只是有过一纸婚约,姜晨和石文婧并未正式成亲!
但是现在不同了,姐姐石文婧已经为姜晨穿上了嫁衣,而且通过这么多天的交往,石达开也看出姜晨不是什么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
所以从心底,石达开也认同了姜晨这个姐夫,也开始在情感上慢慢地和姜晨接近了起来!
一直都在观察远处劫匪山寨的姜晨听到了石达开的问话,回过头看了石达开一眼,感到有些意外!
姜晨虽然知道石达开迟早会问出这个问题,却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而且就连称呼也变了,不再是“姜秀才”、“姜兄”之类的,而是直接称呼“姐夫”!
“没有!”姜晨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洪秀全,也不曾与‘拜上帝会’的任何人见过面!”
“那你怎么知道我见过洪先生,而且还知道我们会做那件事?”石达开问道。
“是欣儿告诉我的!”姜晨解释道,“欣儿说,她去你们村的庙里上香的时候,看到了你跟洪秀全在一起,而且当时洪秀全和冯云山还送给了她几本小册子。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洪秀全和冯云山与你密会,是想起义推翻朝廷,其实是我猜的!”姜晨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从后世看过的历史资料中知道的,因为那样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只能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一下:
“自古以教会招募信徒,然后起义,你们不是第一个,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亦或者前朝(也就是明朝)的明教、白莲教,他们的前期发展做的事情就是跟你们现在做的事情一样!我也相信洪秀全和冯云山没有那么无聊,不会专门创建一个教派来都百姓玩;再加上广西这一带的天地会十分的活跃,百姓易于被煽动,完全有起义的条件,这几样相加,要想猜出你们的目的,自然很容易!”姜晨说道。
石达开听到姜晨一番言论,顿时觉得姜晨很是厉害,这竟然也能猜到,于是他便向姜晨问道:“那以你看,这次起义能否成功?”
“呵呵……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太早,不过前景可观,毕竟有这些优秀的人相助!”姜晨朝身后的李秀成等人看了看,示意李秀成等人都是栋梁之材。
“至于以后能走到哪一个步,就要看领导人的野心了!
如果没有刘邦和朱元璋的野心,那么再多的人才也没有用,结局无非是被朝廷镇压,亦或者自乱阵脚,树倒猢狲散!”
“是呀!没有野心、恒心和毅力,前期准备得再好,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石达开深以为然!
当初洪秀全和冯云山到他家中,邀他一起共谋大业,前景的描绘自然很是美好,但是石达开也看出洪秀全只是个落魄的书生,没有长远的眼光,亦或者没有问鼎天下的野心,若不是冯云山从中出谋划策,再三邀请,石达开也不会欣然同意!
“现在还早,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姜晨说道。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李秀成等人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呢?我们也听听!”
原来,姜晨和石达开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李秀成等人,他们见姜晨和石达开正在商讨起义的事情,好奇之下便也凑了过来!
“穷苦的人从来就不缺恒心和毅力,只是在野心方面会有欠缺,要么野心过重,将权柄视为生命,却将百姓视为蝼蚁;要么就是野心匮乏,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想停下脚步,享受人生!”
姜晨对着凑过来的李秀成等人说道,“所以你们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持适当的野心,记住你们的当初的参加起义的目的,乃是为了天下穷苦的百姓,为了已经一只脚踏入屈辱深渊的国家!心存百姓,心存国家,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今日过后,我希望这句话能深深地烙印在你们的心里,当你们懈怠了,感觉迷茫了,就想想这句话。
前途遥远,甚至是黑暗的,有些事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所以各位都要加油哦!”
姜晨说完,一一拍了拍李秀成、陈玉成、李世贤、谭绍光、吴定彩、吴如孝的肩膀,然后带着石达开走出山洞,开始对劫匪的山寨进行最后一次的探查,留下这些年轻且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六个人独自品味和铭记着刚才说过的话!
在原本的历史上,天京事变之后,李秀成等人才正式走向前台,统帅一方,而如今因为姜晨的到来,李秀成等人势必会被提前推上前台,如果不给他们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说不定会重走杨秀清等人的老路,重演一遍“天京事变”!
到了那个时候,姜晨可不能保证还会再有像李秀成、陈玉成那样有才华的人出现,能够独立支撑大局!
所以这预防针必须要提前打一遍!
……
寅时六刻(古时一个时辰分八刻,即现在的15分钟为一刻)天空似乎又暗了下来,原本清晰可见的事物也陡然变得模糊,前方劫匪山寨的亮光似乎也变得更加耀眼!
姜晨知道,黎明前的黑暗已然来临,最佳的攻击时间已经到来!
姜晨和石达开连忙回到山洞,命令所有人准备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开始行动!
一路潜行,姜晨等人来到劫匪所住的山寨门口!
门口有两个匪徒拿着大刀在巡逻,不过也许是已经快要天亮了,这两个人并没有仔细查看四周的情况,只是一味地在原地来回的走着!
姜晨打着手势,让李秀成和陈玉成两个人前去将他们解决掉!
李秀成和陈玉成慢慢地绕到了劫匪的身后,然后猛地从他们身后窜出,一只手捂住劫匪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迅速的用匕首对他们进行割喉!
被割破喉咙的两个匪徒只挣扎了一小会儿,就彻底的没有了气息,只留下地上一大摊血迹!
因为是第一次杀人,李秀成和陈玉成在干掉这两个匪徒之后,都感觉自己有些腿软,快要摔倒,不过幸亏姜晨和石达开发现的及时,将他们架住,然后拖到一边让他们平复情绪!
待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情绪也平复下来之后,姜晨又带着他们一起往山寨里面走去!
一路上,李世贤、谭绍光、吴定彩、吴如孝都先后出击,分别用割喉的方式解决了路上的暗哨或者巡逻人员!
初次杀人的他们与李秀成和陈玉成一样,杀完人之后都感觉自己有些腿软!
不过因为接近黎明,大部分劫匪已经睡去,而一些暗哨也放松了警惕,所以他们都有着足够的时间休息和平复自己的情绪!
显然,姜晨在制定计划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安排他们在这个时候出击!
等到所有人都从杀人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之后,姜晨和石达开带着人迅速地渗透到了山寨里面!
见到已经睡熟的小喽啰们,他们就用迷烟彻底让他们昏睡,没有睡着的,要不打晕,要不就干掉!
在几个人密切配合下,倒是进行得有条不紊的!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陈仁保的住所附近的时候,一阵吵闹声引起了姜晨等人的注意!
原来,这里有四五个劫匪在赌钱,而且为了避免打扰,还派了两三个人在一边守护!
要想进入陈仁保的住的地方,将陈仁保活捉,就必须先要解决这里的人,因为陈仁保住的地方就在赌钱的这几个劫匪身后的一个大房子里!
“八个人,一人一个!”姜晨躲在一边用手语指挥着众人!
“李秀成,左边第一个!”
“陈玉成,左边第二个!”
“石达开,中间的一个!”
“李世贤,右边第一个!”
“谭绍光,右边第二个!”
“吴定彩、吴如孝,我抓捕旁边的三个守卫,记住不要出声,全部抓活的,这些人都是劫匪的二当家之类的人物!”
姜晨举起手指,开始为所有人倒计时!
“三、二、一,干!”
八个人尽数出击,向着自己的目标直奔而去!
而正在赌博的几个劫匪以及在一旁守卫的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八个陌生人,而且这几个陌生人都穿着夜行衣,顿时懵了!
不过他们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大约零点几秒,这几个人就反应过来,准备与姜晨等人搏斗,并且想要大喊山寨里面的其他人帮忙!
但终究还是慢了,姜晨等人一贴到他们的面前,就率先伸出手,捂住他们的嘴巴,然后一个膝盖直接撞在他们的腹部,让他们有口也难开!
“把他们都绑了,记住在他们嘴里塞点东西,如果当中有人不老实,就把他们的裹脚布脱下了塞到他们嘴里去!”见所有人都在瞬间制服了各自的对手,姜晨命令道,“李秀成和李世贤、吴如孝你们三人一组,陈玉成、谭绍光、吴定彩你们三人一组,各自从不同的方向搜索,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记住抓不住他们就干掉他们,千万别放跑一个!
搜索完之后,我们在陈仁保的房间集合,边吃边等陈仁保醒过来!”姜晨说道。
“是!”说完,李秀成等人出去了,开始沿着山寨开始清理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