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复杂的仪器环绕着大床而立,宋清洋脸上戴着氧气罩,手上插着输液的针头,手指上夹着测量血氧饱和度的感应夹,连接着血氧仪。
宋清洋躺在豪华的大床上,双眸紧闭,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和当初见到的那个风雅的医生丝毫不搭边。
“阴阳……许阴阳……”
室内很安静,只有仪器轻微的响声,许阴阳径直站在那里,突然就听到了宋清洋再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虚弱又嘶哑,在安静的室内却格外清晰。
“……”许阴阳没有想到,宋清洋真的是在梦境中喊着他的名字。
被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梦中喊着,他有些发怵。
“人我也看过了,我能走了么?”
不能在呆下去,他要赶快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是,许少。”祥叔微微侧开身,“要让人送您吗?”
“不用了。”许阴阳挥手,直接离开。
“许少自己开车走了,没有让人送。”
听到这里,祥叔的叙述就结束了。
宋清洋听完,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他看向祥叔,叹息,“祥叔,我有时候真宁愿他没来救我。”
死了倒也清净。
“少爷。”祥叔突然开口,“您知道,许少为什么来这里找您吗?”
“为什么?”宋清洋随着他的话问。
“因为。”祥叔一字一句道,“许少他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失踪了。”
失踪了?
宋清洋皱眉,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抓了人,我怎么不知道。”
祥叔叹息,他们少爷可真是一针见血。
这就猜到是他们自家动的手了。
“就是这两天。”祥叔回答。
“……祥叔,要知道你们面对的是许阴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们藏不住人,他很快就会找上门,我不想看到你们针锋相对。”
手心手背都是肉。
祥叔笑了笑,“只要少爷做回自己,老爷夫人说了,整个宋家上下都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宋家就这一个少爷,总不能看着他在这里饱受煎熬,什么都不做吧。
“不行。”宋清洋摇头,他看向祥叔,“你们这次做的太鲁莽了,你们倒是痛快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这两方,哪一方受一点伤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愿意。
“少爷……”祥叔闻言,有些愧疚,“可是,您身边所有人,都不想看您一直这么颓废下去。”
宋清洋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祥叔站在一旁,见他如此,便明白他的想法,“少爷,您是想放了她吗?”
放了?
他恨不得扒其皮拆其骨,怎么会想放了她。
“我恨不得杀了他。”宋清洋的声音清冷,“可是我做不到,祥叔,我做不到。”
既然不能杀,他就只能放掉。
“少爷,把她放了,我怕她还会伤害您。”
“……我要见一见她。”宋清洋顿了顿,开口。
他不是圣母,不会在这种情况大义凛然的说一句放了她之类的。
至少他要见见人。
见见这个勾引了他的男人,又到他办公室耀武扬威的护士。
祥叔动作很快,立刻就把人秘密的运到了宋家,押到了宋清洋的卧室。
宋清洋看看一旁的祥叔,又看向在他的场地里,仍带着一脸骄傲神色的护士。
他脾气好,就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么?
宋清洋垂眸,突然就拔了手上的输液管。
祥叔错愕地看着他,“少爷?”
宋清洋扶着床起身,穿上鞋子,“我有分寸,不要劝我。”
宋清洋下了床,一步步走向被绑的动弹不得的护士。
“你,你想干什么?”护士被捆绑着站不起来,抓着地毯蹭着后退。
动作滑稽又可笑。
宋清洋高高俯视着他,忽而又缓缓蹲下身,与他面对面,将她散乱的头发都拨到了脑后,“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你凭什么恨我?”护士瞪着他,“宋院长,你做出这样无耻的绑架行径,受到伤害的是我才对吧?”
“你活该。”宋清洋一字一句道,“是谁不知死活,妄想攀上枝头变凤凰?呵,我真是好奇,当小三的滋味,就那么好吗?”
闻言,护士一僵,闭着嘴不说话了。
“我是派你去照顾他的,你倒好,硬生生把人照顾到宽衣解带了。”宋清洋看着她,言语尖锐,“你告诉我,是我上你家抢你男人的么?呵,从头到尾,受到伤害的那个都是我吧?你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却偏偏来横插一脚,趁人之危。”
他是挖过她家祖坟么,让她来这么害他。
他自认这半生行医从未昧过良心,救每一个病人都是尽心竭力,为什么,上天就要如此回报他?
宋清洋状态不同于常,现在的他隐隐透出锋利的姿态,护士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劣势,眼中不由流露出慌乱。
如今这情况,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当初她的手段确实不怎么光彩,但她如今还怀着孩子,许阴阳也答应了娶她,必定不会置她不顾。
许阴阳有权有势,必定能找到她。
她要尽力拖延着时间,“宋院长,您是个男人,您永远都不可能给他一个孩子,凭什么就要他付出一辈子给你。”
她一句孩子激到了宋清洋,他一抬手就要狠狠打过去。
他不知道这女人是有多厚颜无耻,害的他和许阴阳走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敢口出狂言。
他从不打女人,可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少爷。”祥叔拉住他,“别脏了您的手。”
他说着,反手一掌替宋清洋打了过去。
护士见宋清洋被人拦住,刚松了口气,没有一点防备又一巴掌迎面而来,发出一声脆响,脸上火辣辣的痛着。
“啊!”小护士叫了声,花容失色。
她没有想到,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他们真的敢对她动手。
宋清洋站在护士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他不屑一顾的看着尖叫的女人。
小护士看着他,不由又恐惧的往后蹭了几步,声音都开始打颤,“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