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部主任是个矮胖子,混在其他的胖子里面除了白皙一点没有其他的特别,可是胖子很会笑,赘肉长在他脸上好像很和谐,肢体语言也是柔和恭顺的,在酒店里适合做吃饭的招牌。邵定发被让进包间里的主座,喝着胖子递给的茶水,本想严厉几句,看到这个典型的办公室里的老油条打消了这个念头,指着胖子身边的体型清瘦的脸上还有些猥琐的似乎没有血色的男人说:“这就是作者本人?”
“是是,他就是《江南》的编辑兼记者,叫温厚升。”邵定发一惊,《江南》可是省委机关刊物。怎么这个编辑搀和进来了?这背后还真的有戏,不可随意。温厚升咧出了笑容,脸上猥琐去掉一多半,说:“邵秘书长,您好。我是《江南》的温厚升。”伸手要和邵定发握手,邵定发本想借着端茶杯喝茶不予理睬,可是马上否定。他们这些知识分子最看重礼节和脸面,伸手握了握,挺客气地请温厚升说明文章产生的经过。温厚升很为难,话出不了口。胖子不断使眼色,被迫无奈的温厚升才说起事情的经过。
据温厚升说,他也不知道是谁授意自己写那篇文章的。是他们副总编拿着几页纸找他,纸上不仅写着论点还罗列了那些实例。说这是上面的意图,让他就用笔名写,写好了交给《民声》编辑部。还说:“这个文章只有你才可以写得好写得有分量,你是我们省里不可多得的笔杆子啊。”温厚升说:“我当时就怀疑了,这样的文章一旦刊登出去一定会引起舆论哗然,可是领导交办的不能不办。”邵定发问:“那些事实你都核实过了吗?”温厚升不自然地笑笑,说:“我就是想核实能核实得了吗?再说时间也不允许核实。”邵定发默默点头,说:“这可是有相当的预谋,其他的你们不要搀和了。我今天也不批评你们,至于内里的情况我要请示省委相关领导以后再做决定,你们回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们报纸要注意把关,类似的文章不可再发了。要不要写反驳的文章得看这篇文章在社会上的反应情况而定。”胖子说:“请邵秘书长放心,我们就是政协的报纸,不会流传到社会上去的。”邵定发说:“那也不行,政协里可都是有识的民主人士,这个影响肯定不小。究竟怎么发展怎么处理是以后的事,你们也不要过度担心,睁大眼睛就是了。”两人如逢大赦,感动得热泪盈眶。
邵定发的手机响了,是鲍老板的声音,鲍老板通报之后是黄法定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要坐车来接邵定发。
柯副书记听了邵定发的详细汇报后,沉默了一会说:“你要继续留意动态,对有些层次要重点注意,看看反应再说。”这正是邵定发想要的,从内心来说那篇文章观点并不偏颇,也不是危言耸听,真希望它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某些官员应该清醒了,然而从他工作的实际来说又不希望问题扩大化,那样会引起高层的震动还会闹出人事纠纷,很不利于稳定。最终,邵定发还是选择了稳定。回来后找到科教文化和新闻出版处李处长,让他指派专人关注此事的后续反应和动态,及时汇报。说这可能是我们省某些势力的试探,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李处长听出了分量,保证认真对待,及时反馈。
安排好诸事,翻开高步稳和刘秘书共同给他拟定的过年相关事务安排表,指派专人一件一件地落实。年关在即不能不提前安排,这可是自己接手办公室主任过的第一个春节,不能给人一个缺乏条理的印象。各地市的馈赠以及馈赠的处理,召开民主人士茶话会,对外联络等几样必须在这几天进行。邵定发将这几件事交给相关处落实,唯有询问领导家庭情况他要和焦化蓉等人亲自上门落实,其意义不言而喻。
交代好,想起自己的事。杨春枝来过好几次电话急迫地要求来省,陆姨也给他打过电话催他快点把老婆接来,免得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动歪心思。可是他实在不愿意接老婆过来,他的心还没有从唐静茹的温柔和遗憾里彻底走出来,尽管唐静茹现在已经是他人妻子了,心里总存着某种捉摸不透的希冀。至于高丽华等……想到高丽华,理智告诉他真的有必要接老婆过来,可是情感上老是抵触,总想着她们的种种美好。邵定发想,这算不算思想出轨?是不是她们太有诱惑力了?他想,如果他们是普通妇女自己还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自己是个贩夫走卒又没有文化,她们还会那样对待自己?邵定发得到了答案:自己的职务决定了自己的优势,也决定了她们的喜好。难怪一些当官的抵御不了女色,他们的职务就是诱惑。如果那个在职的人年轻相貌又好,那……邵定发知道这是对自己下定义。
电话铃恼人地响了,在这里就是电话多,还好刘秘书在外面给他截留了一部分电话,打给他的除了很私密的朋友就是各有关部门和领导方面的电话,对后面的电话他一概不敢怠慢,小心伺候。这是个陌生号码,他的电话里经常出现陌生号码,那些下属的平级的电话号码似乎都是陌生的,第一次接触。邵定发很亲切地喂了一声,说:“我是邵定发,请问您是那位?”电话那头给了他一串多少带点沧桑的银铃般笑声,问:“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吗?哦,那一定是好听的声音听多了的缘故,听不得粗俗的了,哈哈哈。”笑得极其放肆。邵定发听出了,没想到是龚茜。意外带来的是惊喜、激动,邵定发问龚茜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老公是干什么的,相处是否和谐。龚茜哈哈笑,说:“难为你还惦记着,好着呢,能吃能睡能工作。”后面的三能让邵定发有点茫然,绕开这个话题,问有什么事。龚茜说:“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啊,哦,我忘记了你现在是日理万机的秘书长大人,我占用您宝贵时间了。”邵定发真有点抓刺猬的感觉,只好不问专听她讲。龚茜说了几句,突然问:“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厌烦我这个长舌妇了?”邵定发只好笑笑,不再说话。龚茜改变了语调说:“杨姐和我一道来了。”短短的八个字让邵定发心意慌乱,他已经下定决心接杨春枝母女过来,但是没有想到她们给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这个突然多少带着一点侵略的目的性,因而慌乱和不舒服。自己的宿舍要是保有见不得人的物品那可就麻烦了,自己可是一直以住宾馆来搪塞杨春枝的,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宿舍她会怎么想?
“秘书长,乔书记的秘书来电话了。”外面的刘秘书不得不中断邵定发的电话道。
邵定发匆匆对话筒道:“稍等。”又对外面道,“什么事?”
“郭秘书说乔书记让你晚八点去家里。”
“哦,知道了。你告诉郭秘书,我准时到。”刘秘书在外面回电话。邵定发一直等电话回复完了才说:“你们在哪里,我来接你们。”龚茜说:“我们在大门口等着。”邵定发让他们不要动,自己马上过来。邵定发交代刘秘书说:“我有点事,要有急事打我手机。”
龚茜和杨春枝果然被拦在大门口,门旁的地上搁着好几个大小不等的包袱,一个姑娘坐在包袱上,那是女儿邵露。一晃邵露长成大姑娘了,上几次回家,邵定发都没有在家里过夜,匆匆来匆匆去,连和杨春枝的短暂温柔都是在白天里进行的,根本没有见着邵露。邵露看到笑容满面走过来的邵定发,猛地从包袱上站起,大喊:“爸!”猛地扑进大门,冲着邵定发跑过去。那个传达刚想斥责,看到邵露抱着邵定发亲热,才知道这三个女人的真实身份,马上对她们笑脸说:“你们没有带证件我不知道。”
“没事!”杨春枝的巨大喜悦代替了先前的不痛快,和龚茜提起包袱笑着走进大门。邵定发呵呵笑着推开邵露说:“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样,明年你就是大学生了!”
“大学生怎么了,谁还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啊,和自己的爸妈亲热那是天经地义的,哈哈哈——”
“调皮。”邵定发轻轻地刮了女儿一鼻子,脸上笑意无限。邵露牵着邵定发的手迎接进门的杨春枝和龚茜,小声说:“听说您都做副秘书长了,那些门卫好像不认识你似的,死活不让我们进来。气得龚茜阿姨只好给您打电话。是不是这里的官都比您大,所以他们不在意?”
“说什么呢?”邵定发笑道,对着龚茜说,“幸苦你了,龚主任。”
“没事没事,顺道的。”龚茜节制了自己的笑容说。
邵定发问杨春枝:“你们怎么现在来了,那露露不考试了?”杨春枝白了他一眼说:“你没上过学啊?”邵定发恍然说:“哦,你看我,考试结束了?”邵露点头,说:“昨天刚刚考完最后一门课。”一个男声插进来话来,说:“邵秘书长,刚才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您的家人。”邵定发看到说话的是门卫,说:“呵呵,没事没事,您忙您的吧,呵呵。”
“没事就好,那我去了?”门卫传达恭谦地道。
“狗眼!”邵露小声气鼓鼓道。
大家兴高采烈地走进大门,传达要帮着提包袱。邵定发拦住,说:“您有您的工作,这个我们自己来。”传达歉意地听从了邵定发的话站立一边。四个人每人提着一个包袱走进省委大门,一路上遇到好些下班的工作人员。邵定发一个一个地和他们打着招呼走向办公楼背后的宿舍。
上楼时,邵定发瞅没有人说:“这个房子原来是离休的陆老秘书长的,就是不肯搬走里面的东西。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才搬走,要不你们今天来还得住招待所。”杨春枝只顾着笑,什么话都不说。邵露看了一眼邵定发,也低下头只管走路。突然龚茜哎呀一声坐到走道上,一脸的痛苦。前面几人都停下返身,问龚茜怎么了。龚茜连忙摇手说自己不小心崴了脚。说着从地上往起爬,杨春枝要搀扶,龚茜说什么也不让。杨春枝回头,龚茜乘着杨春枝回头朝邵定发使眼色,又用手指指杨春枝。邵定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知道龚茜不是无缘无故地向自己发出这个不能用声音表达的信息。立刻想到这个信息不能让杨春枝知道,还和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关。邵定发立即回头,看到母女俩若无其事地走着,觉得和刚来时有些不对劲,没有了热情。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所致?他仔细想想没有什么问题啊,自己可是留有提前量的。有此一想,邵定发没有说话。
进了门就带来家的温暖,话语也苏醒了。杨春枝脸上笑容泛滥,说这比她想象的要好多了。邵露也欢喜说:“妈妈,这个小房间里面还有卫生间呢。”
听得女儿话,杨春枝说了句“真的”,跑过去。邵定发要跟过去,叫龚茜拉了一把,知道龚茜有话说。龚茜悄声急促说:“陆姨打的电话,他们知道你有宿舍……”邵定发似乎感觉天翻地覆,恨自己多嘴,反而弄巧成拙。龚茜说完也赶快过去和她们评说嬉笑。邵定发站立原地,主意立即出来,大声说:“都出来吧,现在快要到吃晚饭时间了。走我们去街上吃。”这句话把三人叫了出来。龚茜笑着说:“我去我们市里办事处,还有点事情办理。”杨春枝笑着说:“这一路上多亏你照顾着,怎么着也要吃顿饭再走啊!”邵定发说:“办事还是明天吧,难得我们家乡人聚在一起,就不要推辞了。”龚茜见推辞不了,说那好吧。大家都很高兴。邵定发领着他们走出,锁了门,将钥匙交给杨春枝一把,说:“这个房子在我就任时候就分给我了,要不是那老头在中间作梗,早就过来了。外面人还以为我早就住进来了呢,还有好几个有想法的人晚上来敲这个门,哈哈哈。”龚茜会意,立即问他们晚上来干什么?邵定发说:“他们都看上了我手里这点小权,你说干什么?”龚茜说:“那他们的情报工作太差劲了,听说了就到这里来,也不事先查看一下,活该他们倒霉。”两人的对话将宿舍居住期注释得非常明白。杨春枝脸上才真正出现笑容。邵露也活跃起来,一手拉着邵定发一手拉着杨春枝,高兴地说:“走咯,我们上街吃馆子。”
他们在斜对面一家土菜馆里吃了七十块钱的晚餐。邵定发说:“晚八点书记要找我,我送你们进大门,明天给你们办出入证。”龚茜说她就不用送了,得去办事处,明天再来和他们打招呼回临湖。三人都笑着说了许多感谢和类似以后常来的话。龚茜走了,他们也走向大门。杨春枝张口想问邵定发,可是看到街上车来人往也就制住了欲望,反正几个小时后邵定发会回家的。
乔书记亲自给邵定发开的门,邵定发很意外也很感动。赶紧回身关门,可不能再让书记亲自关门了。乔书记见了,只是笑笑听任邵定发去关门,走回沙发里给邵定发倒茶。邵定发回身问:“阿姨不在家?”乔书记边倒茶边说:“在里屋,在我们家,她从来不进入我的谈话圈子。”乔书记将倒满茶的杯子递给邵定发。邵定发这才知道乔书记是在给自己倒茶,心里一激动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只是习惯性地接过茶杯,说谢谢谢谢,嘴唇都有点颤抖。
“坐,坐下说。定发同志。”
“好好,我坐我坐。”邵定发听话地坐到沙发横头,将茶杯搁到面前的茶几上,眼睛里满是感动、佩服,脸上笑容泛滥,看着乔书记等待指示。乔书记说:“你不要紧张,我叫你来就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你就把我当成你的老熟人老同事看就行了。”邵定发连着说了几个好,脸上身体里的紧张消除了很多,嘴唇不再哆嗦了。乔书记说:“你比我早到省里,但是,我们可是同一天就任,同一天理事,同一天接触各色人等,你有什么感触吗?”乔书记这可是给了邵定发一个宽泛又很难琢磨的话题,尽管乔书记说得轻松自然,邵定发明白内里必然隐藏着乔书记想要的内容和自己的态度。邵定发认真斟酌后,说:“书记,我感到压力不小,省里的运作和县里市里不同,很多事情都带有影响大局的倾向,不能有丝毫的忽视。办公室工作千头万绪,中心工作必须坚持。”乔书记问能不能说点具体的。邵定发知道自己的话不能让乔书记满意,说:“办公室人员调整是在古秘书长指示下进行和完成的,但是由于我进来的时间短,对内里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所以要做到彻底的知人善任,只有在今后的工作中找机会调整了。”乔书记哦了一声,没有询问。邵定发知道那是期待他继续,说了一些办公室流程中的缺陷和各部门协调时的困难,还有人事的复杂性。乔书记似乎不想听这些,问:“你对最近发生在省委内部几件传闻和事情有什么看法?”
邵定发很快知道了乔书记所指的是钟晓红、黄法定、青江市的事(青江市那次处理基本平息了事态,后来又出了收河道污染费的问题,更让全市舆论哗然。加上那几个被处理的干部内心不满,接着生事,搞秋后算账。本来刘清明的家人勉强同意那个处理决定,还拖着人家的死亡赔偿费,还进行威逼其家人,事情被重新挑起。),邵定发审慎她说:“钟晓红现在人不知所踪,无法弄清楚问题。黄法定从公司里退出是必然的,他搞宗教事务的确有一手,只是心事太过深重了。我们办公室也不想插手此事……”邵定发望着乔书记呵呵笑,希望乔书记能够理解。不过他马上想起青江市那些事,是不是乔书记责怪自己没有处理好,带来后遗症和麻烦,心里很忐忑。乔书记抬手示意邵定发喝茶,说轻松点。邵定发轻松不起来,乘着喝水的机会急速思考。乔书记抽出一支香烟问邵定发要不要来一支,邵定发说不用,接着喝水。乔书记抽烟。
邵定发一口气将茶杯喝了一个底朝天,乔书记要给他续水,邵定发哪里肯,自己提起水瓶给乔书记续过再给自己倒满。应该是说话的时候了,可是邵定发仍然想不出恰当的话说,极其尴尬。乔书记吸了一口香烟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冲着邵定发微笑,问:“你觉得钟诚那个人怎么样?”邵定发意识到这才是今晚谈话的重点,可对钟诚他实在说不出所以然,只觉得此人魄力和手段都不够,才导致市长姜芍的飞扬跋扈,搞得青江市像是他姜芍的独立王国。邵定发不好将这个基本印象说出口,这不是他一个副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该说的,就是处在该说的位置上也不可以随便说,那会严重影响一把手的决策。邵定发此时隐隐感觉到乔书记有对青江市党政班子动手的意思,那就更不能说了。但是,乔书记所问不能不说,笑着小心选择词语说:“青江的事我不够了解,没有发言权。”
“你就没有看出那里问题很多,又长期得不到解决吗?”
邵定发这才确定改组青江市党政班子已经走到实际程度了,隐隐感到乔书记和柯副书记之间肯定产生了某种程度的不一致,甚至是针锋相对。要是那样自己在其中很难做人,他希望这场看似闲聊的谈话尽快结束,避免夹在两人或是两大集团之间时刻担心,一个应付不周自己就成为牺牲品。还要看他们斗法的性质,要是进行那种激烈的不可调和的斗争,如果涉及到自己,自己就是再怎么能耐,再怎么会周旋也是躲不过去的。邵定发真是后悔来赴乔书记这个约会,然而乔书记毕竟是省委书记,能得到一把手夜晚召见那是下属干部的荣幸,也是祖坟冒青烟的稀罕事,谁不激动和期盼?邵定发现认为乔书记极其重视自己,这是利好的消息,可是这种利好是建立在让他参与重大的人事变动的前提下,与其这样还不如没有这个荣幸和利好。邵定发想早点脱离凶险,乔书记没说话,只好努力克制自己保持一个好下级的形象。
乔书记没有为难他,换了一个话题,问:“要是改组青江市的班子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声音不大,邵定发听得触目惊心,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脑袋,肿胀紧压得思路变了形,心跳声在耳朵里犹如战鼓响。这个话题不是他邵定发能够参与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至少也应是组织部长,再不济应该是副省长参与的。如果有意外那就……邵定发被定在自己的推理中的“意外”里,难道难道,难道……邵定发不敢想象,心里顽强地道:不,不可能成为事实。尽管他很想当一方诸侯,好好实施他的理想抱负,办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自己还年轻,这就是优势和资本,只要挨几年那个秘书长的位置是唾手可得的,那时也不过是四十出头,前景依然一片光明。看乔书记找自己谈话的意思是准备让自己介入进去,当那个书记或者市长都不是好事。干好了得罪下面影响不大,得罪了上面就是问题了,尤其是柯副书记那样的人。你还指望着能有实质性提升?就是提升了,夹在一片反对之中能干好事能保证顺利?姓柯的可是根深叶茂,忤逆了他就是忤逆了全省官场。
乔书记见邵定发还是不说话,说:“你虽然不是常委也不是组织部长,可你是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啊,参与意见也是说得过去的。怎么你就不想尽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的职责?”这话够重的,也消除了邵定发心里很多担心和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