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后,邵定发忽然想到请客的事,觉得就三个人过于冷清了,既然是为了姓安的,就让他出席,看看侯局长的表现再决定采用什么方式开口。安副局长听到让他出席,喜欢得像是重新当了回新郎,激动得嘴唇不似平时利落,说:“我这就过去,我招待,哈哈哈,谢谢,回头见秘书长兄弟。”邵定发看到停车场上是空着的,赶紧出门打的。
邵定发匆匆赶到时,贾政道和安副局长已经在等候,侯局长还没有到。邵定发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六点十分了。安副局长笑呵呵说:“秘书长,侯局就那个习惯,凡是这个事总要迟到,至少半个小时,我们这些下级都习惯了。”贾厅说:“那是对你们,难道对邵秘书长也能摆谱?”邵定发挥挥手说:“没关系,谁叫我们请他呢。”安副局长问汤秘书怎么也迟到。邵定发说他不能来了,让自己全权代理。贾政道和安副局长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邵定发可是听出了那声哦里的含义,那就是你邵定发和汤遥的关系确实不一般。邵定发笑笑说:“两位我们还是安心等待吧,呵呵。”两人依言坐下,闲聊起来。闲聊中,贾政道有意无意中提到新到任的乔书记,忽然问:“邵定发,听说乔书记特别重视你,第一天上任就表示了。”邵定发呵呵一笑:“没影的事,只不过和我多说一两句话而已。”安副局长很严肃,说:“那可是新书记的态度,说明他早就对你有所了解,很重视你。”贾政道也帮着认定。正说着,听到门外响起热情的话语,那是郭老板接待贵客时候一贯的风格。门口光线稍暗,进门的是一个典型的严肃的人,虽然来人没有穿警服,虽然国字型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笑容里也带着无奈,都融进脸上的严肃里。邵定发和贾政道都没有表示,安副局长赶紧离座欢迎。邵定发从欢迎里得知此人便是市局侯局长,立马唤醒心里的笑容,起身说:“欢迎欢迎,侯局长,我是邵定发。”
“你,你真是省委的邵秘书长?”侯局长的手虽然和邵定发的手握在一处,还是不敢相信和自己握手的年轻人就是堂堂的省委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贾政道打趣说:“邵秘书长可是硬通货,连乔书记都惊讶,惊讶之后是高度重视。”贾政道不仅是在开玩笑,还巧妙地抬高邵定发,目的很明显。侯局长听了不敢不相信眼前这位干练又手握重权的年轻人,忙说:“邵秘书长可不能怪我啊,那么重要的首脑机关的领导人竟然这么年轻,这说明您邵秘书长真正了不起。”两人一个吹捧一个谦虚,热乎过后,松开双方的手。侯局长又和贾政道寒暄。贾政道笑着说:“老侯我可不敢当啊,咱们可是平级论交的。侯局长说那怎么行,你怎么说也是厅领导。”贾政道说:“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这里只有一个领导,那就是邵秘书长。”邵定发呵呵笑,说:“你们都不要纠缠了,坐下吧,马上吃饭。”两人这才结束。侯局长象征性地和安副局长握握手,那可能看在安副局长也是邵定发的客人和脸上带着笑容的份上才握的。邵定发热情地请侯局长坐到茶几中间,侯局当然不敢,坐到邵定发左边。随后的郭老板要给侯局长斟茶,让安副局长拦住,亲自给侯局长斟茶,再给邵定发和贾政道续了茶水。贾政道示意,安副局长乖巧地说:“我去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有特色菜肴,领导们说说话。”贾政道说:“你可不要心痛银子,也不要搞那些泛滥了的东西来糊弄我们。”大家都笑了。安副局长拉着郭老板在笑声里出门。
贾政道走到门边关上门,呵呵笑,说:“这样我们可以随意些。”邵定发默笑。侯局长却有点紧张,心知邵定发不会平白无故地请自己,可嘴上顺着贾政道的意思说:“我们哪有什么不安全的话啊,有点小题大作了,呵呵。”邵定发端起茶杯让大家喝茶。三人各自喝了一口茶放下。邵定发说:“今天请侯局来就是想认识一下,以便以后好交流。我虽然是干办公室的,可少不得要为领导鞍前马后地跑腿,如果没有人帮忙和支持真的玩不转。”邵定发故意点出为领导服务。侯局长听出味道说:“那是,领导交办的事就是指示,就是天大的事。我们这些人一定鼎力支持!”邵定发说谢谢,可是又皱起眉头闷闷不乐的样子。贾政道忙问邵定发遇到什么难题了。邵定发没有理睬,继续他的闷闷不乐。侯局长没有问,知道邵定发的闷闷不乐会和自己联系上,还断定这个就是宴请的目的,但是从邵定发刚才的话里听出了是为领导办事,就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了,问是不是领导对他有所指示。邵定发这才看了侯局长一眼说:“那也不是什么指示,唉,还是算了,免得以后有人拿来做文章。”贾政道说:“那就更要说了,你找我们一定是有找我们的必要,要是耽误了可不是好玩的,领导那里怎么说?要是耽误了那就是大问题了。我表个态,需要我出面办的我不推辞,有难度克服困难也一定办好。是不是领导家什么亲戚出了问题?”邵定发呵呵一笑说:“你贾厅长想到哪里去了,我能那么没有原则吗?”又说:“这个事情还真和你贾厅长有关系,要不我也不会请你们两位到场。”贾政道说:“那你指示吧,让我办的我不推辞。”侯局长听出了门道,这个事情不止和贾政道有关系也一定和自己有关,既然贾政道都表态了他不能不表态,呵呵笑着说:“要是涉及到我,我也不推辞。”
邵定发脸上阴转晴天,问两人:“你们看安副局长怎么样?”具体的内容不说,靠到沙发上等待着两人说话。两人都没有立即说话。片刻后,贾政道问是不是姓安的惹领导不高兴了,侯局长接上说要是那样还要立即调整。邵定发坐直身体说:“他不是有问题,恰恰相反,是领导看上了眼,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的关键,我也不好多问。”“哦——”贾政道故意拉长声音。邵定发抓住问:“贾厅你是不是为难了?”贾政道说:“没有没有,让我们怎么做,你说。升一个分局长虽然不是我的权限范围内的事,但也不是天大的难事,我回去向郭厅汇报,但是回过头来还是市局的事。”看了侯局长一眼,侯局长此时闭上眼睛。贾政道说:“老安干副职也有不少年头了,听说他的管区工作挺得力的,是不是领导看重了他这一点?”邵定发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确定了,只是不好明里肯定。侯局长彻底明白了,该是他表态的时候了,说:“要动一动也不是太大的难事,要是向上走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停下来等邵定发的反应。邵定发握住侯局长的手说:“我知道一定要通过局党组集体讨论,一旦有了结果我也好交差。至于安副局长嘛,要上分局长我看不容易,那就让他先主持工作也是一个过渡。呵呵,我对你们公安系统的运作程序不懂,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要是行不通就不要勉强。”侯局长虽然心里老大不高兴,但是嘴上却没有丝毫的不乐意,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严肃的。
贾政道笑着说:“好了,这个事情就不要说了。今天我们和邵秘书长第一次相聚,都轻松点。建议在吃饭前轻松一下,玩几把牌。”邵定发听说以为又要像上次那样玩法,赶紧制止,说:“这可不行,你们都是干公安的,千万不能搞。”赌博邵定发是怕侯局长反感,凡是干一把手对这些事要求都很严格。侯局长还真是一个不沾染此类恶习的人,邵定发的话正好说到心里,呵呵笑,说他听秘书长的。
“你们想哪里去了,我们可是玩斗地主,谁输了罚喝酒或者说笑话。这是刚刚在省城开始流行起来的牌类游戏,怎么会和赌博联系了?”
“既然这样,就随你,但是我不懂规则。”邵定发放心地笑了。侯局长说:“也好我多一门技术了。”贾政道打开门冲着外面大喊:“老安进来,走回说规则。”刚说了一半多点,安副局长到来,脸上笑容里流得出来油脂问:“领导们有什么指示?”贾政道命令他拿牌说:“我们玩玩斗地主,你算一个。”安副局长情绪饱满地出门执行任务。
邵定发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每次都是看看号码关掉。现在手机铃声又响了,看看号码说:“两位,这个电话我必须接,是柯书记的。”笑笑起身,两人说没关系,不能耽误了柯书记的大事。
几分钟后,邵定发满面春风地进门说:“今天就不玩斗地主了,柯书记约好了时间,饭后我得去临湖市。”两人都说那不能耽误。邵定发说:“也不是那么着急,吃饭的时间是有的,这顿饭我们要吃得痛快点。”贾政道要出门叫安副局长,邵定发说不用招呼了,他和郭老板马上到。
这顿饭表现最卖力的是贾政道,安副局长倒是想卖力,可是问题涉及到他,他只能保持有节制的热情,主要是围绕着侯局长和邵定发的意思转。侯局长此时没有了严肃,喝酒时对安副局长举杯也显现出了笑容。虽然,邵定发说有时间吃饭,吃饭时候说要好好陪侯局长喝点酒,但是,等例行的场面酒过后,侯局长分别和邵定发、贾政道喝了几个满杯说:“今天邵秘书长有重要工作,你的情分我领了,请你转告领导我一定认真对待,下次我请秘书长再慢慢叙谈。”贾政道说:“我也会敲边鼓的,我到时候不请自到。”事情差不多了,众人于是散去。
邵定发出去接的那个电话十分重要,但不是柯副书记打来的,而是唐静茹的。唐静茹说姓柯的出去采花了,连着三天不回来。邵定发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是陪同乔书记视察去了。再说,他现在有了你,不会干那个事的。这之前也没有听说他有这个方面的绯闻,要不他还能干上那个职位?”唐静茹说:“我不和你在电话里理论,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忙,我把车子开到锦园春停车场,我等你。”不让邵定发回答就挂了电话。邵定发不敢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和唐静茹幽会,唐静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虽然还没有和柯副书记正式亮明身份,知道的人也极少,但是那是柯副书记策略,一等唐静茹担任了实职就会领证。如果让别人发现自己现在还和唐静茹有私下来往那就糟了,可是他实在很想念唐静茹。和唐静茹一度春风让邵定发似乎对天下所有女人都不感兴趣了。夏小雨那晚性感的穿着没有让他冲动,高丽华也是如此。邵定发坚持送侯局长,然后让贾政道上车。安副局长等他们的车子开走,无限感谢邵定发,说:“秘书长,以后您有什么事吱一声,我肝脑涂地地办。我现在可不敢再和您兄弟相称了。”邵定发说不可,还是那样亲热。邵定发可领教了姓安的小人手段了,怎么敢轻视。见邵定发坚持,安副局长才转回兄弟般亲热。邵定发让他先走,说他还有点事。
姓安的车子终于消失在灯影里,邵定发这才看看周围。周围都叫城市夜晚裹挟进声光的晕圈里,上演着欲望的悲喜剧。邵定发虽然没有发现监视或跟踪的人,但总是觉得将要发生的是不合理的,是极度危险的,可是又忍不住脚步的牵引,走向他熟悉的别克轿车。副驾驶的门在他面前打开,邵定发顺势坐进车里。车门的哐当声还没有消失,邵定发的嘴被火热的温湿吻住。唐静茹闭着眼睛,微弱地说:“去,去我们的爱巢。”邵定发没有说话,让车子进入应该进入的轨道。
车子停在楼下,邵定发抱起唐静茹,脚后跟关上车门,就那么抱着唐静茹上楼。
武威酒厂和天讯公司在省委省政府联合发文之后进行了合作意向草签,正式合约等到公司和下面各市县电讯部门完成订货合同签约后进行。签约时邵定发陪着张楚到场主持。
这天晚上,穆经理拿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皮包敲开邵定发宿舍的门。不等邵定发表示,穆经理笑盈盈地关好门还锁上,说:“太感谢邵秘书长了,你可让我们厂焕发青春了,我们全厂上下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按照市场规律,决定按照销售合同定额抽取百分之三作为介绍费,请您收下。这可不是行贿和受贿,是正当的商业行为,是受法律保护的。”说着坐到沙发里打开皮包,露出的全是成扎的百元大钞,要往外拿。邵定发一把摁住,说:“为家乡办事是应该的,那也是举手之劳,不能这样。如果你们要是这样,我就不会给你们牵线。我要是专门干中介的,接受你们的钱是心安理得,可是我不是中介。我是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达成目标的,如果没有这个权力是不可能达成的,所以我要是接受了那就是职务犯罪。”穆经理有点不理解,不敢相信现在还真有这样的官员。据她的从商经历那真是绝无可能,但是又觉得可信,因为从她两次和邵定发的接触中,邵定发给她的感觉都是真诚和正派,现在在私室里还是如此。她忽然明白了,有些人钱攒到一定数目时候不再对钱发生兴趣,而是对女人感兴趣。邵定发他是不是那样的人?她认为这次不能白来,一定要拉拢好邵定发,这是邱书记交代的任务,也是厂长暗中叮嘱的。厂长说邵定发就是他们厂的生命支柱,是金子招牌,我们厂的今后走向全仗着邵定发,所以只要邵定发想要的他们又能办到的一定要满足,要是不能满足一定想办法满足。让她和邵定发接触时灵活处置,事后但给予补偿。厂长的话不仅给予她临时决断的权力,还暗示她动用可能的一切手段。
邵定发微笑着帮穆经理拉上皮包拉链,又给穆经理泡了一杯茶,搁到面前的茶几上。邵定发的拒绝让穆经理敬佩,邵定发的亲切使穆经理心动,还有邵定发的年轻帅气,无不使她心里温暖。从温暖里迅速升起了爱慕和渴望,少女时代的情愫徒然膨胀,心里有些慌乱,可是商场的历练让她不至于失去理智。自己不能就这么回去,必须搞定邵定发。穆经理此时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眉眼的弧形代表了她的心意,轻声说:“秘书长你一个人不寂莫吗?”她做好了准备,邵定发要她她愿意给,不是作为交换而是心甘情愿。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自己三十来岁,相貌姣好,气质高雅,体型袅娜,是个女人中的女人,要不也不会选中她作为销售经理了。尤其是自己丰满的胸,不仅使男人看了要吐血,女人看了也要眼生妒忌,天生的优势谁也比不了。可是邵定发听了,微笑说:“穆经理,我们不说这些好吗?”穆经理脸色微红。她不敢相信,在私人的空间里在自己的温柔的挑逗下邵定发还能镇定自如,她怀疑邵定发是不是不具备性能力,或者是性能力低下或者是他和城里女人性交往过滥了引发了性无能。自己就是放到省城这个平台上和众美女相比一点不输于她们。她搞不准邵定发的意图,想象着这是不是邵定发故作姿态,轻启朱唇说:“我是随便说说,也就是关心。男女成熟了,又是在夜晚,想那个事情是很正常的,呵呵呵。”邵定发正色说:“穆经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放心,只要不违反政策和法律,能帮到你们企业的,我不附带任何条件地帮助,希望企业好,员工好,地方经济能够发展。好了,穆经理,我相信我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相信你也听清楚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说罢走到门口为穆经理开门。穆经理此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拿起皮包低头走出。
邵定发不是对穆经理的饱满成熟和美色不动心,而是在他心里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唐静茹给他的恩情他不能轻易辜负。唐静茹给了他处女之身,还为他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在他眼里唐静茹就是他唯一的女神,任何女人都比不了她。虽然穆经理的魅力可以和唐静茹媲美,但看在邵定发眼里就是一个普通女人。一个自律的人第一感官太顽固了。尽管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老婆杨春枝,但是他认为杨春枝是自己历史选择的无奈,是对父母的交代,而唐静茹才是自己的真爱。他对自己的婚姻和婚外情有个认定:婚姻是法律层面的,如果能够和情爱结合那才是合理的美好的,否则是痛苦。人不能选择历史,但是能把握现实。两个人没有共同的情感和其他共同的东西,在一起生活那就是在饱尝痛苦和无奈,这样的婚姻应该死亡,也必须死亡。他有了离婚的打算,可是又不敢提及。他的身份让他不敢提。他也想到过,假如唐静茹有一天离开了姓柯的,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婚,选择唐静茹。现在,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了。邵定发躺倒床上想排除一切烦恼,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自从干了这个职务还没有睡过一个囫囵的舒心觉。现在时间尚早,住宅四周的声光搅扰得他无法安睡。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想问问杨春枝,手机在他的手接触到的瞬间爆响,手一哆嗦,还是拿起来搁到耳朵边,喂了一声。
“呵呵,秘书长没有打扰你吧。”是夏小雨磁性的温柔的声音。
“没有,请说!”声音让邵定发有点饥渴。
“是这么回事,我们老总想表示表示。”
“没有必要,千万不要生事,我才刚刚工作不久。”
“理解理解。听说你有一个侄子在青江办当秘书?”
“是,我准备让他辞职回家。”
“没那个必要,你要这样那不就是压制他的才能了?不在青江办干也好,那个秘书没什么干头的。”
“夏总,什么意思?”
“呵呵,我表嫂介绍他到我们总公司……”
“他不懂技术,去你们总公司能干什么?千万不要让他过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总公司正好有一个工程队,专门负责通讯基站的建设,业务量猛增,现在正缺人手,老总让他担任一个三四十人的小工程队的领队,是自负盈亏性质的,技术我们派专人负责。”
邵定发想拒绝,这毕竟是他们拉拢自己的手段。自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们总会变着法子往上贴。在心里笑笑道:这又是权力的衍生品。想想,这样也将侄子从显眼的位置上拉出来,那个工程队属于民间性质的。于是答应了,说要是邵国栋不行不要迁就。他们在彼此的呵呵笑里结束了通话。他随后打电话给邵国栋,问是怎么回事。邵国栋说是高经理给牵的线,说干工程比较来钱,正好有一个去处。邵定发问他能不能干。邵国栋说在来省城之前就干过土建,没问题。邵定发只好嘱咐他要踏实工作,诚实做人,不可贪心,更不可打着自己的旗号去办事。要是遇到克服不了的困难可以找自己,省里的情况复杂,稍不留意就会被人利用。邵国栋让他放心,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杨春枝听到是邵定发的电话,说:“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我想早点过去。张副市长和张部长说他们送我,龚主任也要一道过去,哦,龚主任现在刚刚当上组织部办公室主任。”邵定发说:“我现在还住招待所,你来了住哪里?等以后有了宿舍空缺再过来不迟。”邵定发不想杨春枝过来闲住,那样会因为空闲而生事,如果工作了更是会叫人盯上利用。再说自己现在对杨春枝没有以前的感觉了,很不想和她见面相处。杨春枝说:“那我们租房子住,听说在郊区的平房子只要两三百块一个月,你反正是坐车子上下班。我能打工,保证能挣到房租钱。”邵定发说:“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省里不同市里,情况极其复杂,我又是刚刚出来工作,情况不明。要不这样,等我适应个一年半载再说好不好。”杨春枝说不出话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你怎么不回来?是不是……”杨春枝没有将心里的不放心说出来。邵定发也没有理会,说:“等我稍微安定了,工作走上正轨了,我就回去好不好?”杨春枝还是疑惑,说:“你可要说话算数。听说你现在比刘书记的权还大,怎么就这么不自由了?”邵定发说:“不能这么简单相比,干我这个工作的确不自由,说了你也不懂。”他安慰杨春枝安心工作,低调做人,不要答应任何人的托请。和杨春枝的对话,邵定发感到很心虚,可是又不能不通话。他虽然和杨春枝说过没有事情不要随便给他打电话,那样会耽误领导和各部门的联系,搞不好就此发生重大的失误,说有时间他会给她打。杨春枝问:“晚上也不能打吗?”邵定发说:“在省里哪里分得清楚白天和晚上,那些部门也是,有事白天不办非要晚上通过电话说。”杨春枝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敢不相信。邵定发这才摆脱了来自杨春枝可能的纠缠。心里确实对杨春枝产生了亏欠,现在,这种亏欠里面充斥着的不是愧疚而是怜悯。邵定发决定不再烦恼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