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唐静茹的影子，沙发上手包不见了，床下的衣服不见了，床垫被湿了磨盘大一块，被红笔圈上，中间的殷红叫蓝笔圈上，写了一行字：我们永远的爱！邵定发看着傻了，为什么不处理？他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有字，拿起来，是唐静茹留给他的——
心肝：
见到这个留言，我已经走了。你不用找我，我办我的事。此来，你一定春风得意。那就好好把握，机会得来不易。你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官，希望你走得好走得稳走得高，那是老百姓的福气。我在背后一直支持你。
你不要住宾馆或者机关宿舍了，这个房子是你的，车子也是你的。三天后你会接到房产过户和车子过户的文件，你安心地住着。就是日后查到了有我一力承担，保你无事。床单你收起来，那是我们相爱的见证，怎么处理在于你。把嫂夫人和孩子接过来吧。室内关于我的痕迹清理得差不多了，你看着还有哪些需要清理的，赶在嫂夫人来之前清理干净。
哥，我多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们都不是平民百姓，牵涉太多。如果有缘，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开始的以后，我——唉，不说了，那是不可能的。
希望来生我们都是第一个认识彼此，那样我们就再也无遗憾了。真希望我们能够再活一次——
你永远的爱人
永远爱你的人
二十一世纪爱日、离日、盼望日
邵定发像经历过几个轮回那样，心完全钙化了，头脑木然，伫立着。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慵懒地按接听键，发出一声慵懒的“喂”。电话是邵定发还没有见面的秘书打来的，说自己是邵秘书长的秘书，姓高叫高步稳。邵定发差点发笑了，还有这么个名字。高步稳告诉邵定发说办公室他都整理过了，交接文件都放在办公桌上，问邵定发何时来，他好安排。邵定发说一切从简，不需要安排，到时候见。他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去办公室。高步稳急了说第一天一定要去古秘书长那里。邵定发说知道了，万事请高秘书提醒着，他还有事，到时候说，挂了电话。邵定发就奇怪了，高步稳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这只是一闪，思绪又回到他和唐静茹的事情上，不由得叹息一声，无力地坐到床上。此刻，他真的不想当官的事了，他不知道唐静茹究竟怎么了，她要干什么？又想到，只要唐静茹拿定的主意，自己是无力改变的，也不可能改变得了的。邵定发默默地看着被唐静茹圈点过的地方，心在颤抖。
手机恼人地响了，是高丽华的。高丽华像大火上房那样惶急，又像把一生全部的笑集中了送给邵定发，用笑给她的说话内容做标点。高丽华说：“贾厅长、安局长还有鲍老板都在你房间里等着你呢，你快点过来吧，你要还是不过来我成了受气包了。”邵定发说：“他们可以打电话给我啊，你用不着代我受气。”高丽华说：“他们说不能随便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是大领导了，他们要守规矩。”邵定发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其实，他的心里还没有摆脱唐静茹的影子，他也知道他们那些人都想干什么，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情，就连那个副秘书长都不想干了。高丽华一迭声地追问：“邵秘书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官当大了我们这些人你不想理睬了。”邵定发真不想理睬这些人了，和这些人交往下去会堕落的，可是又不敢拒绝，他们干好事正事不上心，对歪门邪道的个个都是好手，要是不和他们周旋，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来一下，那就麻烦了。再说，他们的能量也可以收为己用，正道走不通的他们可以办，小事小情他们办比自己这个副秘书长办好得多也隐蔽得多。邵定发这才说：“不要误会，那好我过去。”说完恶狠狠地关了手机，他不想再次被人打扰。他知道随着时间的蔓延，知道消息的人会打电话来给他抬轿子戴帽子，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应酬。知道自己关机对想抬轿子戴帽子的人也是一种姿态。他忽然一惊，自己怎么有这个想法了。其实，这段时间他早已暗里改变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充分感觉到。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床，伸手要处理床单，但是还是停止了。喃喃道：“让幸福多留一会吧。”揣好唐静茹留给的信，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次离开，他很久没有再来这里。这里既是幸福之地又是伤心之所。他想打电话给唐静茹说说，既然唐静茹都做了这样安排，他是不能违逆唐静茹的意思。现在他开着车子感到分外温馨又分外无奈，他把车子当成了唐静茹。
从车子里出来后，邵定发完全变了一个人，脸上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现在的微笑在别人看来，那是自信，是体恤人。一进楼道立即叫热情包裹住。好不容易完成了热烈祝贺，邵定发请大家就座。高丽华像女主人一样代替邵定发招待，嘴角笑容清亮。邵定发发现对面一位陌生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性，外表酷似唐静茹，身材匀称婀娜，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以致邵定发差点脱口叫静茹了。女人的眼神让邵定发清醒，虽然风情无限，但是过分表露让邵定发感到那就是刘雪梅后来的状态，那双占有欲很强的目光让邵定发很不舒服，哪里有唐静茹的清纯、柔和。高丽华见邵定发注意此女子，笑着介绍说：“她是开道表妹，工大毕业的现在是省电讯公司副总，芳名夏小雨，呵呵，名字土气点，可是人那却是电影明星都要妒忌的，哈哈哈。”
“嫂子，说什么呢。您好，邵秘书长，冒昧了。听说您高就副秘书长又担任办公室主任，来此想说一个我们电讯公司的小事。”目光烁烁地盯着邵定发。邵定发笑着伸出手，夏小雨急速和邵定发握手。在握手时候加重了握的力度。外人体会不到里面的玄机，让邵定发立即联想到那些有想法的女人和领导握手时候的奥妙。邵定发笑着说：“夏总，我还没有正式上班，等上班后……”夏小雨松开手，因为邵定发已经松开了，自己再不松开会让邵定发看轻，说：“没关系，那就等您就任了说。到时候我们老总来说，呵呵。”
“好了，夏总的大事完了。我们也该动身了。”贾政道说话了。大家都道：“正是，我们酒席上谈。”邵定发忙说这次他来请大家。
“不管谁请谁，总不能在这里空对空吧，邵秘书长，您说是不是啊？”安副局长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又说：“鲍总一块儿凑个热闹。”
“你们不怕我扫各位的雅兴？”鲍总道。
“不会，来者都是客。你这样的人我们到哪里去找啊，简直就是稀客嘛，要不是邵秘书长今天大喜我们还无缘见面呢，哈哈哈——”
邵定发要说什么，叫鲍老板和安副局长一边一个搀起来绑架似地走向门口。大家呵呵呵笑着离开房间。
这顿酒席名义上是贾政道主请，实际是鲍老板出钱。席上大家非常热情，连夏小雨都喝了小半斤茅台。饭后，高丽华开车送邵定发回宾馆，张开道自然同车。邵定发很清楚高丽华这个安排的用意，说：“很感谢你们夫妻的关照，我不会忘记你们的。”这正是他们夫妻所需要的，他们太明白了这句话里的含义了，又发动全部热情恭维邵定发。
回到房间，两人又服务了好一会儿，搞得邵定发很过意不去，夺下张开道正在倒着的茶水，去卫生间制止高丽华给他调试淋浴喷头水温。手碰到高丽华柔若无骨的手，轻轻一捏。高丽华露出微笑，脸上飞出一片红霞。邵定发忙说：“我以为是喷头。”
“没关系。”声音很小，生怕张开道听到。她放下喷头，走出招呼张开道出去。在热烈的告别声里关门。处理好一切，邵定发躺到床上。原本要关闭喷头，却怎么就捏了高丽华的手呢，那不是向她发了极其错误的信号？邵定发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消除此类失误。
这一天，他经历了波涛式的人生体验，幸福、喜悦和遗憾、哀伤、纠结。过于纠结会毁了自己，也对不起唐静茹留给他的期望。想起唐静茹就想起晚上的酒宴。酒宴上安局长提起黄法定，说：“黄总真是高人，你不想相信都不行。”贾政道问起原因，安局长如实复述。贾政道笑说别听他的，邵秘书长哪里要他推算。这句话说出了大家心里的奥秘，都没有往下说，只说些珍闻秘法以助酒兴。邵定发对黄法定的话当作耳旁风，他从来不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话，认为他是姓安的安排的。现在仍然这个态度，但是他没有像贾厅那样直说。上午，在唐静茹身上时，将这个话说出，唐静茹告诫他以后少和这些人搅合。邵定发的脑子里又满是唐静茹了，于是拿起手机。
好几天了，唐静茹的手机一直关着，邵定发知道是这个结果。唐静茹在留言里说得很明白，但是他还是想从不可能里寻找侥幸。最后不得不关机，明天是他上班的日子。
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邵定发再也睡不着了，他要提前准备，今天可不比平常，各方面都要有所准备。上班第一印象很重要，他要面对热闹，也要面对冷落，更要面对妒忌和可能的阴谋。至于走什么程序，高步稳已经给他安排好了，那应该是副秘书长和办公室主任应有的举措，自己看看内容再酌情增删就可以了。着衣、洗漱后，打开手机。里面都是短信提示，有临湖的，有青江的，还有不少省直机关的祝贺。邵定发再次惊讶了，怎么连那些素不相识的机关领导也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了？他很怀疑高步稳，可是这个事情不能责怪人家。短信还没有看完，来电铃声响了。是张楚的，赶忙接听。邵定发在心里暗骂自己，办完手续就该向张楚汇报啊，晚上还应该去张楚家的，真是的。邵定发准备接受张楚责备。张楚没有责备他，让他上班要注意观察，反复体会，有什么疑难及时沟通，完全是以朋友和老大哥的身份交代邵定发。邵定发连忙解释说：“这几天被无聊的人缠住，很想第一时间去您家里汇报。我想打电话，但是那就太不知道轻重，所以一直没有给您打电话。”张楚说：“我哪里在乎这个，只要你好好把握就行了。有急事要打电话联系，我的手机你随时可以打，邵秘书长。”邵定发认识到自己的职务对张楚的价值和作用，但是仍然以老下级的口吻恭维。接完了张楚的电话，后面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邵定发只得一个又一个认真接听，认真回应。这些打电话的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他也不愿意得罪。直忙活了一个早晨，直到手机有点烫手了，电话才没有打进来。早餐是张开道送进来的，已经放了一会儿。邵定发刚将不能用手拿的手机放到床上，和张开道说了一会儿闲话，要拿早餐吃。张开道笑着说：“邵秘书长，牛奶可能有点凉了，我去加热。”
“不用！”拿起牛奶杯子喝，左手将切成块状的面包塞进嘴里。吃完了两块面包，牛奶也喝完了，对盆子里的其他早点没有了食欲。张开道要端下去。邵定发让他不要忙，坐下。张开道停手用笑容装扮好脸庞。邵定发对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你安心工作。”拍拍张开道的肩膀。张开道回应是。
他下楼正好遇到在大堂里交代服务员的高丽华。高丽华热情得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了，说：“我们送你去省委。”邵定发说：“不用，车子暂时放在你这里，我乘公交。”高丽华说：“那好，车子你放心，你爱放多久就放多久，这里也是你的家。”张开道跟在后面，要不高丽华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话。
在公交车上，邵定发打电话给高步稳，说他在上班的路上，他在大门口等着。高步稳说：“我快要到了，我在门口迎接您。”果然，邵定发从公交站点下车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站立省委大门口。走到近前，是个快四十的人了，他怀疑不是高步稳，上前笑问：“请问，您认识高步稳秘书吗？”正在用眼睛盯着驶过省委门口一辆辆小车的高步稳听到，头也不回地说：“我就是，什么事？我在迎接我们邵秘书长。”
“哦，高秘书，我是邵定发。”
“哦？”高步稳回头，眼里尽是不相信，但是他不敢不相信，忙说：“啊呀，邵秘书长，您的照片我见过。您看我光顾着看小车了，哪里想到您坐公交啊。这哪里行，您上下班有小车接送的。也是我大意了，没有派车。”邵定发握住高步稳的手说：“我这是第一天嘛。呵呵，走吧。”
“好，秘书长请。”高步稳在身侧引导邵定发。走路时高步稳告诉邵定发住宿安排好了，是原来陆副秘书长退出来的宿舍，里外两间，带卫生间和厨房。说会见完了带他看看，要不满意再调整。邵定发忙说不用，有房子住就行了。
由于他们来得早，省委大楼里除了值夜班的还没有人到来，显得有些冷清。这正是邵定发想要的，他要从头观察。邵定发的办公室在三楼，他们这个摊子算大的，占了将近整个一层楼。高步稳给邵定发介绍说：“左边北面是发改委两个办公室，剩下的和南面都是我们办公室各个处的办公场所。右边南向的是你们几个副秘书长的办公室，紧挨着您办公室的是秘书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原来叫省委办公厅，柯书记给改了，说中央才叫办公厅。呵呵，剩下的都是各处的办公室。”说着掏出钥匙，取了一串钥匙给邵定发，说这是里面钥匙。邵定发心道：哪里有这么多锁要开？门在高步稳手里的钥匙转动下开了。进门的是两个房间构成的通开间。高步稳说：“这是接待室，我就在这里办公，里面才是您的办公室。”高步稳开门，里面一间房子，设备一应俱全。高步稳说：“您的临时休息室在里面，有床有卫生间。”邵定发说这个就不看了，坐到南窗的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安排表细看。
安排表排得满满的：上午要拜会古秘书长和几个副秘书长，和办公室人员见面，召开各处处长见面会，批阅一些文件，会见地市来人……邵定发放下安排表问侍立一旁的高步稳说：“我们下属有几个处？”高步稳说原来十几个处，现在合并成八个处，人员没有动。邵定发问：“古秘书长也在这层吗？”高步稳用手指指屋顶说在上面。邵定发说：“上班了你带我去拜会古秘书长。”高步稳有点期期艾艾说：“邵秘书长，应该组织部派人陪您过去的……”
邵定发哈哈哈一笑，说：“没事，就你陪我过去。你以后不要老是您啊您的叫了，我可能比你的年纪还小。”高步稳说是。邵定发问高步稳是什么级别。高步稳说是正科。邵定发皱眉，旋即松开，微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高步稳很激动说他一定好好工作。他们正要继续交谈，楼道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惊讶说：“噫，高步稳来那么早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说：“可能是为了迎接新上任的第一副秘书长。”
“走。”剩下的话大家都明白不需要说出口。脚步声过来了，邵定发连忙起身走进接待室。双方都愣住，邵定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邵定发，但是在短暂的对峙中双方似乎都知道对方是谁了。邵定发抢先伸出手说：“同志们好啊，我是邵定发。”
“邵秘书长好！”几个人似乎同时称呼，声音都很悦耳，笑容都是亲切的。邵定发请大家就坐，让高步稳倒水。高步稳笑笑说：“现在还没有水，我马上烧。”有人说：“老高不用麻烦了，我们和邵秘书长打个招呼就走，不能耽误秘书长的工作。”邵定发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八点，说：“那好，我们以后说。”几人站起来笑着告辞，邵定发一直将他们送出接待室。几个人好像都很感激。邵定发回来，正在拿电水壶烧水的高步稳说：“秘书长，你不用那样送他们，你要是这样有些人会有看法的。”邵定发哦了一声，似乎有所悟。
邵定发等高步稳置办好水壶，说：“我们去古秘书长那里。”高步稳说：“不急，古秘书长现在不会来，到点了我叫你。”邵定发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材料和文件翻看，见里面没有省直机关的机构设置内容和办公室各处和人员名单，问高步稳能不能搞一份来。高步稳说他身侧的一号文件柜里有。邵定发拿钥匙开柜子。
看完办公室和各处的组成人员名单，重点熟悉各处处长和副处长姓名，随后看另外三位副秘书长姓名和他们的简介。看完了这些问高步稳现在能不能去古秘书长那里了。高步稳说现在过去可能还早了点。邵定发走出，说早点好，不要让古秘书长等着。高步稳正在向水瓶里倒水，说马上就好。
古秘书长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有一个秘书样的人也正在做上班前的准备。高步稳笑道：“郭秘书，这位是邵副秘书长，来拜会古秘书长。”郭秘书看了邵定发一眼，忙笑着说：“欢迎邵秘书长，您请稍等，古秘书长去组织部了，一会儿回来。”邵定发依言坐下，让高步稳回去。
邵定发这一坐下就是一个多小时，都快九点半了，坐得连郭秘书都不好意思，说他打电话告诉古秘书长。邵定发说不用，他正好轻松一会儿。邵定发心里明白古秘书长为何要这样，看来古秘书长对自己担任这个职务是很不高兴的，可是他不知道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关键，只有更加小心，一直坚持坐等就是表现他的诚意和敬意。快到九点四十了门外才响起脚步声，那是急促的脚步声。郭秘书小声说，秘书长回来了。
邵定发闻声起立。果然，有个体格有点臃肿的五十多岁的人进门，脸上都是官司，看着邵定发。邵定发不等郭秘书介绍，笑容谦恭说：“古秘书长好！我是来报到的邵定发。”古秘书长脸上的官司换成了活泛，活泛里含着威严，说：“你就是年轻的干将邵副秘书长？甚好甚好。我正要派小郭下去找你，那就随我走吧。”不说什么事，也不停留，反身出门。邵定发急忙跟上。
进电梯时，邵定发笑着说：“秘书长，我能不能去办公室一趟？”
“有事吗？”古秘书长眼里不悦。
“是！”邵定发谦恭道。
“给你五分钟。”古秘书长眼里的不悦换成了不屑，只有邵定发感知。邵定发忙说一定，脸色不再是原先的恭敬而是微笑的不卑不亢。三楼电梯门一开，邵定发急忙走出，看到等在门口的高步稳，似乎很着急。邵定发问他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高步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身边有个中年女子主动说：“邵秘书长，我是交际联络处处长焦化蓉，刚刚接到古秘书长秘书送来的名单。”将名单递给邵定发，又说十点半在机场迎接新到任的乔书记，这是出席迎接人员的名单。说完不再说话，漂亮又机警的目光在邵定发脸上游移。邵定发感受到了，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容不得他读懂目光里的内容，问这个名单是不是惯例。焦化蓉说：“是，就是时间太仓促了，起码应该昨天让我们知道，也好做准备，您看……”邵定发知道了暗里的原因，问：“迎接程序有变化吗，领导们都通知了没有？”焦化蓉说省委、省政府和其他几套班子的领导都通知了，都去了停车场，就是相关厅局领导没有来得及通知。
“那就不要通知了，我也不去机场，和那些厅局领导人在家里恭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