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邵定发约钟诚、姜芍通报调查情况。邵定发将调查的情况作了通报,说:“事情查清了,你们采取的措施很得力,稳定了群众,这是柯书记一再强调的。”邵定发意在封钟诚的嘴,可是钟诚嘴上虽然没有说不同意,心里肯定不甘。邵定发提出了保安的问题,说:“这样的人怎么能进入如此重要的岗位呢,我中午都给他们软禁了。”邵定发故意拿这个鸡毛蒜皮的事来搅合,向他们表明自己就是一个心胸狭窄又爱锱铢必较的人,好转移他们的视线。果然钟诚听了微笑,姜芍听了发火,说:“邵厅你不要生气,我一定彻查,太不像话了,后勤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将这样的人搞到市委市政府这么重要的机关来呢?幸亏邵厅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要是发生了,那还得了!”邵定发嘿嘿一笑,说:“我看那两个副局长还是要给予降职处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总要有人对此负责,还有下面直接责任人要撤几个!开发商要加重处理,在逃的凶手要尽快缉拿归案,民警、法庭在处置过程中有不当行为,才诱发那个恶性案件,所以,我认为也应该有人出来对此负责!”邵定发说得坚定,实际上暗里偏向姜芍,尽量化解钟诚心里的严重不满。姜芍听了默不作声,心里不愿意,可是细想还是表态说这样很好很到位,教育了干部也给群众一个交代,利于大局。
他们最终达成了一致。离开时,邵定发看到钟诚的不满意,姜芍也是一脸阴霾。邵定发心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是上佳的处理决定。”
邵定发将这个处理决定汇报给柯副书记,在场的还有那些领导相陪。柯副书记听了没有表态,其他人也没有说话。邵定发心里很慌。等待了很久,柯副书记才说了一句话:和纪委商讨。显然柯副书记不愿意和邵定发浪费时间了,他只好恭谦地告辞。柯副书记没有象征性表示。
出得门来,邵定发低头漫步,心里全是灰暗。
“邵厅等等。”汤遥招呼他。邵定发回身站住,茫然看着汤遥。汤遥近前要过邵定发手里的卷宗,说交给省纪委处理。邵定发心道:“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还带着它呢。”卷宗交过了,心里仿佛也空了,兴味索然地和汤遥握手道别。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是那种人死前的表情。汤遥没在意邵定发的表情,悄声告诉他晚九点半柯书记找他谈话,到时候给他打电话。邵定发身体一抖,嘴唇直哆嗦,汤遥摇手示意。邵定发才没有显现出过分的激动,带着一路猜想回到宾馆。
张开道和高丽华等在门口已经有相当的时间了,见到邵定发,高丽华问邵定发怎么不开手机,说安副局长打不通你的电话打给我了,说邵国栋的事情麻烦了,那个同伙在例行的询问中指证邵国栋就是盗窃文物的主谋,说暂时他们给压着,但是那几个询问人员都是亲耳听到的,还有询问录音。邵定发掏出手机,那是他向柯副书记汇报前关机的,出门后心情低落不准备开机,后来心情激动了忘记了开机。他问高丽华怎么回答的。高丽华说:“我怎么可以替你做主?我说等你回到宾馆汇报给你。”邵定发知道对方是在给他施加压力,想找贾副厅长和郭秘书长私下里将话说开,可是晚上要赴柯副书记的约会,无法分身。他想:“明天再说吧,不会等不得一个夜晚。”问:“那五千块钱姓安的退还了吗?”
“退还了。”高丽华道。
“能不能暂借?”邵定发有点不好意思。
“没问题!”张开道代替高丽华道。高丽华要去取钱,邵定发说现在不用,明天上午给他好了。邵定发知道张开道在这里等他不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个情况。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张开道说还是进房间说吧,这里人来人往的。邵定发会意,走进宾馆。
张开道告诉邵定发,说有人说他是官场异类。邵定发笑问:“有什么具体的指向吗?”张开道说:“他们说你不按常理出牌,在调查组里搞阴谋,处理结论不和大家商讨,调查也草草收场。”邵定发听了暗笑,因为那正是私心所在。张开道说:“青江那边反映很不好,有说你是在和稀泥,也有的说你是要搞乱青江的干部队伍。”对这个反映邵定发很重视,这也是他准备明天请他们私下里沟通的原因。心道:都久历官场了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也许他们看出来了,但是太过骄横了,不满足。他们的靠山一定很硬,否则他们不敢如此。邵定发没有对张开道说自己的想法,说:“现在调查基本结束了,明天代替我宣布调查组解散,你还是暂时回组织部上班,等我有了去向会向组织部提出请求。”这是给张开道定心丸吃,张开道作为办具体事务的,邵定发认为还是称职的,他也需要在省城有一个熟悉情况的助手,何况他老婆高丽华还是不可多得的万事通呢。夫妻俩心满意足地离开,临走高丽华说:“钱不用担心,晚上我们给你洗尘。”邵定发说不用,他晚上有安排了。两人恭维好邵定发离开。
邵定发关好门打开手机,里面铃声和信息声音不断。邵定发首先接听电话。电话是老婆杨春枝打来的,问他回来了怎么不打电话,手机老关机,他打了好久这才接,是不是不准备要了。邵定发打哈哈说自己还在等待分配,哪里就想到那些了,她也太不放心了。杨春枝说:“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呢,他们说你女人一打一打的,我现在才晓得龚茜、卢明芳还有那个什么姓刘的,还有路江五中的什么姓张的,你女人多了去了。”邵定发真的着急了,问:“你听谁说的,那可能吗,你还不了解我,那些都是官场的诋毁,你也听?”杨春枝无语了,其实杨春枝所说有些是道听途说的,有些是自己猜想的,既然邵定发都这么说了,联想到邵定发被排挤去上学也就相信了,说露露上高一了,听说省城的教育质量好,问能不能把露露转到省里读书。邵定发说现在自己还在住宾馆,哪里有房子给露露住。说一中也是省重点,他们的教育质量不比省城中学差。
邵定发费了好大力气才安抚好杨春枝,翻看短信。短信都是知道他回省里的部下和熟人发来的。内容都是祝贺他即将高升。里面有邱维能的、老赵的、老周的、夏明华的、张月的,等等,还有龚茜的,就是没有卢明芳和他丈夫的,他心里一沉。继续翻看,里面还有刘书记、罗市长、薛书记和张喻的。刘书记请他回来担任副市长,罗市长也是如此,唯有薛书记让他不要再回临湖了,现在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复杂,说好好在省里谋个差事,要是不行到其他的市干,起码也是主要副市长,领导要是重视了说不定会担任正职。邵定发真想给老书记打电话,可是自己现在身份不明,能和老书记说什么呢?他决定编一条感谢的短信,说明不能一一回复的原因,来个群发。他办好这件事又将手机关了,他要好好想想柯副书记找自己的真实意图和可能的问话,他可是执掌干部任命大权的。
思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因为邵定发没有和省级领导特别是柯副书记打交道的经历和经验,不了解他的意图、喜好和问话的题目。他想到汤遥,决定投石问路。从两次接触里,邵定发认为汤遥玲珑剔透而且能交,是个愿意帮忙的人,何况自己也不要他说出他不能说的话。秘书的重要性他现在是深刻地体会到了,而汤遥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要见人家又是有求于人家,总不能空着两手吧。想想自己身上空无一物着实感到惭愧,两眼急着在室内乱瞅。忽然,看到进门处堆放的那些礼品盒还有那个自己遗忘了的还装着河蟹的编织袋,眼里光芒大盛。那不就是现成的礼品?他又担心河蟹死了,要是死了就拿不出去了。急忙打开袋口,拿出几个查看,它们嘴边的泡沫多了,那是吐故纳新的产物,说明它们都是活的。他想这可是自己在省城交的第一个内线朋友,礼品轻了会不上心。他又将两大箱青春口服液搬到一起,心道:“这下够了。”他对这类保健药品不感兴趣,他也不想和女人鬼混,不会用到,而汤遥可能会用到。邵定发自嘲地笑了。
墙上电子钟的时间显示快到下班时间了。他急忙开机打给汤遥问下班后有没有约会,汤遥开玩笑说:“我一个小秘书哪里有人邀请,首长晚上也不去别的地方,你是知道的。”邵定发说:“我们吃个饭,给不给我面子?”汤遥没有了声音,邵定发在这边汗都要下来了。汤遥才不紧不慢地问:“你是不是要问今晚见面的事?”邵定发说:“不是,我就想和你单独说说话,多了解一下省里的一般情况。”汤遥呵呵一笑说:“你就别瞒我了,也好,我们就谈谈,我也很想认识你这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副市长呢。”汤遥大笑。邵定发这才心安,问在什么地方见面。汤遥想了想说:“那就玲珑苑吧,那里不错,全封闭,内部栽种的都是热带绿色植物,桌子就摆放在这些植物之间,清雅得很。”邵定发说一言为定,五点半见。邵定发打电话给高丽华问能不能借用宾馆里的宝马,说用其他的车子也行。高丽华说宝马送一个外商去机场了,普桑的行不行。邵定发连说:“行,谢谢了,我现在就用。”高丽华说:“行,我给你当司机。”邵定发不好回绝,干脆请她派两个人来房间搬东西。高丽华说:“不用,我给你搬,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高丽华很快到来,问搬什么东西。邵定发指了指两箱青春口服液和一袋河蟹。高丽华撑开编织袋看后问,是送给一个人还是几个人。邵定发说一个。高丽华也没问送给什么人,说河蟹是鲜货,不宜一下子送这么多,要是重要的人三分之一足够了,口服液也不宜多送,好的东西多了也就平常了,要让对方感到珍贵不易得到,过后还希望继续拥有,这样你才对他有价值,你求他给你办事他才上心。邵定发茅塞大开,点头称是。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些细微之处的精妙和辩证关系,他想人生处处都有大学问,以前那种不加斟酌的行事方式实在可笑又无知,好在那些人不似高丽华这般细心好琢磨,否则,他怎么能那么顺利?省城像高丽华这样的人到底有多少,想起这个感到惶惑。这里就是一个人精成堆的地方,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弱智儿童,他想到这儿心里顿时灰暗起来,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经历里写的都是无能。但是,他却忽视了自己在政治上的过人之处,或者说他所面对的政治人物很吃他那一套,否则他也不会走到这个高度,这正是高丽华们所没有的,至少高丽华们没有机会经历过,或者说高丽华们虽然经历了,心不在那上面,没能产生必要的影响和价值。他很担心自己现在在省城的行为,因为他摸不准省城各种人物心理,也就无从应对了,而且这里的官员和各色人等是那样精明又是那样多,关系又是那样复杂和微妙。他想早点下到地方上,那里人员相对比较少,关系相对简单,应付起来省心得多。可是又想到,那后来呢,总不能一辈子在地方上混吧,自己现在处在这个级别上是很显眼的,因为太年轻了。他由着想象驰骋。高丽华出去了又回来,手里拿着红色塑料袋。她这是要分装河蟹。
邵定发搬着一箱口服液,高丽华拎着河蟹下楼。邵定发随在高丽华身后,刚才一番内心思考让他现在不敢过于自做主张,甚至连走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好,只好随在高丽华身后重新学习。
装好东西,坐进车里。邵定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高丽华随行,会让汤遥产生什么联想,是不是不方便说话。他想和高丽华商量此事,让她等会开车。高丽华停止了扭动钥匙,可邵定发没有了下文。高丽华回头看看坐在后座上的邵定发,忽然笑了,说:“你是不是怕有我在,你们不好说话?”
邵定发立生微笑,完全是神经的自然感应,心里无比惊诧。这个女人太不寻常了,仅凭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她的洞察力和细致,这样女人要么远离她,要么依靠她,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但这可能吗?高丽华还在笑微微地看着,邵定发知道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是没有办法掩藏自己真实意图的,说:“要是你去了他会怎么想?”
“这不是问题,我只当你的司机,到了地点我在车里等待,你去好了。告诉我地点。”
“玲珑苑,知道吗?”
“那是东北人开的,花了好几个亿,纯热带风情,哈哈哈。”笑得有些暧昧。邵定发想解释为什么要在那里见面交谈,高丽华已经发动车子了,只好让嘴里的话咽回去。
邵定发再次打电话约汤遥,问他在哪里,要不要接。汤遥说他刚刚走向大门,车子的事情不要管了,十分钟后见。邵定发有点开心了,汤遥还真地来赴他的约会,说明汤遥还是在乎自己愿意和自己打交道。他却不知道汤遥之所以这样是看重邵定发这么年轻就处于副厅级别,这可是金字招牌,还有就是这次所办的案子,案子虽然棘手,却说明柯副书记对邵定发还是有想法的。不管怎么说,这么年轻又处于这样位置,即使现在不受重视,将来也会受重视。做领导秘书的阅人无数,都是级别不低的领导干部,他知道像邵定发这样的属于后起的能够相交的以后能够借重,自然乐得提前交结,自己也不能一生只干秘书。现在邵定发处于十字路口,自己能够帮他一把,邵定发还能不记得?
车子五分钟不到就停在玲珑苑大门口,邵定发搬着箱子,高丽华将装河蟹的塑料袋搁到箱子上面,说:“我不进去了,我就在外面等。”邵定发有点不好意思说:“你也不用坐在车子里干等,去旁边的餐馆里就餐,用车了我打你手机。”高丽华推邵定发一把说:“我不用你费心安排,这里我比你熟悉,专心办你的事要紧。”邵定发笑笑,承认事实,搬着箱子走向大门。可是门童不让进,说:“我们这里不准客人携带不明物体进入,是为了安全。”邵定发怎么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到外面,和门童解释说塑料袋里是河蟹不是炸弹,纸箱里是保健药品,让门童看纸箱上的说明。门童不看说明,坚持不让邵定发把箱子带进去,说:“要不你可以放在这里,我给你看着。”正在闹着,汤遥走来,看到邵定发搬着纸箱和门童理论,笑问:“你老邵在干什么呢?”汤遥不称呼邵厅就是要把自己和邵定发放到好友的位置上看待,他想像邵定发这样还比较纯粹的人是乐意接受的,而且他们年龄相近,正是称兄道弟的好档口。果然,邵定发看到汤遥称呼他老邵,心里那点因为门童的留难而产生的不愉快一下子没有了踪影,高兴地将箱子放到门旁,拉着汤遥很亲热地走到一边手指着箱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汤遥脸上随着邵定发的叙说逐次灿烂,还笑着轻轻捶了邵定发一拳说:“就你老邵出这些花头点子,不过那个口服液我倒是听说过,听说不错,首长好像也在用,那就谢谢了,我暂时还用不到,就当个二传手吧,哈哈哈。”邵定发骤然一惊,这是一条很重要的信息,说明青江办也给柯副书记送过,这个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奥妙,自己做了那个处理决定是不是触犯了柯副书记,怪不得青江那边不满意,要是这样纪委真不好做出处理决定……
“老邵,想什么这么入神?”
邵定发抬头笑笑说:“那河蟹你应该能吃吧?”
汤遥笑笑,他笑邵定发怎么这样单纯,连这点小弯都不会转,以为自己真的不想要口服液,说:“你老邵的心意我能拒绝吗?”说完哈哈一笑。邵定发脸上铺着喜悦,走到塑料袋旁解开让汤遥看。门童首先惊讶了,说这要是清蒸一只起码要卖两百多,老板你真有钱。听了门童的夸赞,邵定发知道了这些河蟹的真正价值,心里也是一动,暗道这礼品还是够档次的。其实,他要是知道现在省城送礼的档次肯定不会这样沾沾自喜。高丽华也不清楚行情,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让这些东西出宾馆。这就是官和民的区别,送礼的想来不会说自己送了什么礼送了多少,教科书里没有写呀。
汤遥让邵定发扎好塑料袋,说进去吧。邵定发说这个怎么办。汤遥笑笑,当先进入,随后一个女侍应生出来问汤处长的东西在哪里。邵定发一惊,立即明白汤遥是副处级,理应有此称呼,看来汤遥是这里的熟客,指指门旁的纸箱和塑料袋。侍应生让门童将东西搬进来放进经理柜上,笑着请邵定发进去,说汤处长定了六号座。
六号座处在矮化了的椰子树丛里,树丛外边点缀着几只怪石,怪石后面是几支翠竹。圆桌放置在里面,如同走进自然走进热带走进童话里一般,可是仔细考量,却是大败兴致。这么多好东西胡乱堆放叠加,哪里还有清雅和韵致。邵定发不知道汤遥为什么选了这么个庸俗的地方吃饭,可是不好表露。带着微笑坐到汤遥对面,问汤遥:“想吃什么,你随意点,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汤遥接过女服务员的菜单,点了两荤两素外加两份河豚开口汤。女服务员问要不要主食,汤遥这才问邵定发要吃香米饭还是西式糕点。邵定发说随便。汤遥说来两份香米饭。女服务员记下,给两人斟好茶水,让他们稍等。邵定发说不急。
汤遥笑着品茶,没有问邵定发找他有什么事。邵定发好几次插话想说,都叫汤遥适时的品茶和对茶的品论打断。邵定发知道汤遥是不想在这里谈秘密,感到来错地方了,懊悔也来不及了,只好振奋起全部精力和热情配合汤遥的兴致。他在想,即使这次达不成愿望,把与汤遥的关系做实,也划得来。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了,震惊自己怎么也这样商人起来了。
正当邵定发感到自己肚子里那点关于茶的知识快要用光时,女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一阵杯盘摆放,进入了吃的程序。汤遥要了一个小瓶菊花酿,两人开始了推杯换盏。很快一小瓶菊花酿完了,邵定发要来一大瓶。汤遥拦住说:“你晚上还要见首长呢。”邵定发说:“没事,喝多了你就代我向首长说明我突然进医院了,陪你老弟是我的福分。”汤遥说:“那不行,这是你的关键。”邵定发说:“没事,今天能和你对饮是我邵定发的幸运,想你是大秘书,有多少人想和你亲近,而你却不嫌弃我这个没有正式职务的人,你这份情谊我岂能辜负?”邵定发说得很动感情,汤遥似乎也情绪高涨了,说:“来我们喝,但是不能喝多了,可不能耽误正事。”他们连干了三杯,汤遥连忙制止说:“不可以再喝了,首长要是知道我让你喝酒耽误了事情,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邵定发哦了一声,好像是在为汤遥着想,说:“那好咱们喝下这杯酒吃饭,我不能让老兄你为难,哈哈哈。”两人喝尽杯中酒吃饭。
出门时,邵定发看到汤遥高兴的样子心里十分高兴,认为这两百多块钱花得太值得了,要叫出租车送汤遥回家。汤遥看了看手表说:“现在八点四十了,我还是送你去首长家的好。”
“那东西怎么办?”
汤遥一笑说放心,丢不了。和门童耳语了几句,门童进门。汤遥打了一个电话叫车。他们走到五十米外的路口,一辆黑色凌志开到,汤遥打开车门让邵定发坐进去,自己随后进入,关门。车子上路了,后面跟着一辆普桑,那是高丽华的车。
柯副书记家住在张楚家那栋楼后面,车子经过的时候,邵定发发现张楚家客厅和书房里的灯光是明亮的,心道:“又有谁在那里了。”